小說和電視里的神話傳說往往記錄了許多得道的仙人駕鶴乘風遨游世間的軼事,這些飄渺的東西在多數人兒時都留下了極為美好的幻想和記憶。
然而
為何事實再一次和那些美好的事物背道而馳呢?
白羽凌空,名叫清越嘹亮的仙鶴悲傷此刻坐的竟然是一個臉色慘白,氣場陰森可怖如同女鬼般家伙。
真是對現實最為直接的諷刺呢
只是,此刻的夏雪瑩卻已然無心去憑空想象這諸多無謂的事情,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想著下一刻或許她就會和那堅實的土地來個最直接的親密接觸。那一刻絕對不會有如同言情劇當中浪漫的煙花綻放,因為綻放的或許是慘烈的血花,當中很可能還夾雜著崩裂的腦漿。而那些,都來自她自己的身體。
但這絕不是她想要的燦爛如花。
駕鶴翔空的任茵揚慘白的唇角懸掛著莫名的笑意,她來的速度極快,在夏雪瑩距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已經靠近了她的身邊。
惡魔。
夏雪瑩為這個如鬼般的女人下了如是的定義,然而卻正是這個惡魔般的女人在下一刻向她緩緩伸出了一只慘白的手掌,輕輕貼在她的月復部。
她竟然是要接住她嗎?!
現代科學社會的人們可能大多都清楚,一般從幾層樓高上跳樓的人如果直接伸手去接的話基本是不可能的,因為慣性和動量都會超過你身體的負荷,讓接的人本身遭遇巨大的傷害。
可任茵揚是能夠以人類範疇的普遍性來定義的嗎?
顯然是不能的,與其說她是人,倒不如說她是鬼。
那一瞬間,夏雪瑩有一種不受抑制下落的身軀猛地接觸到了地面,然而地面上卻鋪上了上一層厚厚而綿軟得不得了的棉花,使得她驚險刺激到近乎肝膽俱裂的同時體驗到了一種柔軟的舒適之感。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她就那麼看似迅速卻有驚無險地停了下來,而且,最為令她欣慰的是她,還活著
「你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
夏雪瑩輕緩一口氣之後看著任茵揚憤懣地說道,「我是不會感激一個將我拯救出她本身所設計陰謀的家伙的。」
這些話說出來之後,使得夏雪瑩大抵上有種發狠一般的爽快之感,不過很快,就在下一刻,她就開始為這種沖動的快意感到後悔了。
任茵揚慘白的唇角始終保持著某種陰森的微笑,映襯著她臉,和她整個氣場融合在一起,顯得無比地搭調,卻也讓人辨不明晰她到底是怎麼樣的想法,所以她下一個瞬間的動作露出來的時候顯得毫無征兆,直到動作的結果產生的時候,她才反應了過來。
只見任茵揚仿佛具備某種神奇魔力一樣,將夏雪瑩在那個高速情況下輕輕托住的手臂在一瞬間微不可見地一抖,夏雪瑩原本停穩的身體緊接著就又月兌離了她的手心,開始按照物理定律朝著地面降落而去。
不是吧
敢情這家伙不僅是鬼,而且還是個小氣鬼
「我不就是說了句氣話嗎?」。夏雪瑩苦著的臉因再次來臨的驚險而略顯扭曲,「別啊,我錯了還不行嗎?」。
「你猜」
坐在巨大的仙鶴背上的任茵揚給出了極為標志性地回答,然後就看到夏雪瑩唇角抽搐了一下,心想︰那我還是選擇墜落好了然後就朝著地面墜落而去
其實,這一次看似恐怖卻已經遠遠沒有剛開始墜崖那樣驚險了。
作為老師,又怎麼可能真的將自己的學生置于死地呢?
有了之前任茵揚帶給夏雪瑩的意外地停頓,此刻夏雪瑩距離地面的距離其實已經算不上太遠,但也絕對不能說毫無危險可言。
四五層樓的高度,對于普通人而言自然也是致命的。
夏雪瑩怕,是因為她從來都將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來看待,心理上還沒有適應某種改變。然而,在此生死存亡的關頭,她也不得不擯棄這些障礙心理了。
單從內力的量上講,夏雪瑩比之最初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雖說是涓涓細流,但若是在降落的瞬間使用得當的話是沒有問題的。
輕功雖然微薄,但這段時間她每每在夢中都會勤學苦練,倒也熟悉了許多,盡管並不高深,可若是僅僅只是用來全力緩沖的話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凶險的吧?!
夏雪瑩心中略顯忐忑。
這些想法不過瞬間閃爍,下落的時間的幾位短暫的,因此即便是片刻之間的決心都是重要的。
功力全部運起雙腳,在激將著地的瞬間,夏雪瑩有一種很神奇的感覺,她是第一次如此全心全意地運用自己的力量,在腳尖接觸堅實地面的剎那,她感到自己的腳下似乎安裝了一個火箭的噴射裝置一般,僅僅在那一刻里面為她將速度降低到極限,然後安然踩在了地面。
這種感覺很是奇妙。
明明感到自己的降落的那瞬間的動作在心中反射出來的動態畫面是那樣的緩慢,似乎連呼吸的停滯了一半,然後那卻真的只是在瞬間完成的動作。
就像是外界看來,她在進行極為迅速的動作,而她本身的感覺卻仿佛在看著無限放緩的電影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
夏雪瑩依舊沒能太明白,但心中已經有了某種體悟,雖然經歷了艱險,可此刻卻是半點劫後余生的心態也沒有,片刻之間陷入某種沉思的狀態。
她的心中,儼然已經多了某種以前從未有過的,別樣的體悟
而這體悟正是,所謂輕功身法的真諦,以及那一瞬間蚯蚓神功牽引下的內力所賦予力量的更深的理解。
駕鶴翔空飛到山腰上的任茵揚看到夏雪瑩瞬間凝滯的反應,陰森慘白的唇角露出一絲莫名的微笑,黝黑深邃的眼神中深沉的墨色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