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丫伸個懶腰,慢騰騰的從床上起來,洗漱完畢後就直接去找黑煙。因為昨天要和黑煙換房間的緣故,黑煙沒少給他臉色看,不過最後還是換給了他。嘿嘿,就因為這一點,今天怎麼的也得意思意思,問問黑煙要不要和他去僕役市場逛逛。
趙小丫站在門口,剛準備敲門,那門卻呼啦一聲自己打開了,黑煙正臭著一張臉站在門口,沒好氣的問道。
「什麼事?」
「額……」趙小丫干笑兩聲,連忙說︰「黑煙,今天我準備去僕役市場上去請個車夫,那個……你要不要一起去?」
「車夫?」黑煙挑眉,看了趙小丫一眼,點點頭。「好我也去。」
「額?啊你要去啊?」趙小丫沒想到黑煙居然會去,本來都已經想好若黑煙不去要怎麼說了,怎麼也沒想到黑煙居然要去,話說黑煙不是不喜歡這些繁瑣的事情麼?
「怎麼不歡迎」黑煙臉色一沉。
「呵呵……怎麼會呢,歡迎歡迎,我都叫店小二準備好你的腰牌了,怎麼會不歡迎。」趙小丫嘴巴上說著歡迎,心里卻暗自慶幸,好在當時叫掌櫃多準備一個腰牌,不然今天可真不好交差了。
黑煙垂下眼楮,似乎對趙小丫的回答還算滿意,直接走出房間。
「走吧」
黑煙徑自走上前,趙小丫反而愣了一下才緊跟過去。
因為距離江陽城外東側的僕役市場還有一段距離,客棧的掌櫃讓店小二找了輛馬車,拉著趙小丫他們到那僕役市場去。掌故找的店小二是個十七歲的少年,皮膚黝黑,人也機靈,看起來非常討人喜歡。在出門的時候,小胖見黑煙要和趙小丫一起去,也就放心的去找東西吃了。
乘坐馬車大概要一個多時辰才能夠到僕役市場,店小二是個很健談的人,在這一個時辰里居然沒有歇過氣,一直說個不停,大多的就是介紹那僕役市場上一些奇怪的人,還有就是說說江陽城換了新盟主的事。
對于這武林盟主的職務,趙小丫還算是了解,听說換了新盟主,也有些好奇,但也只是多問了幾句的程度。
「小二哥,新盟主是誰呢?」
店小二擺了擺手,滿臉笑容,這次能夠跟著客官出來去看那奴僕市場,他心里可是非常高興的,對待趙小丫的態度也尤其親切。
「客官叫我小四就好,大家都這麼叫,客官問的新盟主,似乎是江湖上一個有名望的大俠,姓任,他老人家的名諱小的可不敢喊,不過這位大俠人不錯,他還有個女兒,據說長的是貌美如花。」小四說到這里咂咂嘴吧,對那貌美如花的盟主女兒無限向往。
趙小丫笑了笑,「對了,小四,那之前的金盟主呢?如果盟主換人,之前的盟主怎麼辦?」
小四撇了撇嘴,說道。
「還能怎麼辦呢?盟主換人當然只能卷著鋪蓋離開了啊不過當盟主的哪個不是家財萬貫,盟主府里的好東西可是允許被帶走的,除了那宅子。」
「那……小四你知道那金盟主的家人哪里去了嗎?」。
小四搖搖頭,「客官,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也沒人關心這個問題,反正這盟主總是再換,跟咱老百姓也沒啥關聯,做的好呢就多做幾年,做的不好也就隨時換掉。不過小的听說,那金盟主似乎離開了雲國,去其他國家了。」
趙小丫皺了皺眉,這樣的結果顯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這世界的盟主制度還真有些奇怪,而這盟主看似光鮮,作用卻出乎意料的小……
輕嘆一聲,趙小丫搖搖頭。當初金香的死給了他很大的沖擊,本來和著金家也沒什麼關系,但還是忍不住問一問,到現在這個樣子,也是有些無可奈何。回想起來,不知道那王志成怎麼樣?
就在趙小丫長須短嘆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小四麻利的跳下馬車,把腳凳放在車邊。
「客官,可以下車了,已經到了。」
趙小丫應了一聲,也下了馬車,黑煙見趙小丫踩著腳凳走下去,冷哼一聲一躍跳下馬車,惹得小四拍好一陣的馬屁。
僕役市場的規模有些出乎趙小丫的意料,本以為只是一個小市場,沒想到卻好像一座頗有規模的城池,四周都被高高的城牆圍起來,僅有的一道大門高大宏偉,門口站著幾個身材高大,凶神惡煞的壯漢,手里提著大刀,看起來讓人心里發毛。
「兩位客官,你們可得把腰牌掛好了,這進了市場里面沒有腰牌可是會被抓起來的。」小四出聲提醒,並把自己腰上的腰牌系緊了。小四的腰牌和趙小丫他們的不一樣,趙小丫他們的腰牌是銅的,上面刻著官府的印紋,而小四的則是木頭做的,據說這是原住居民的標志,也可以說是領路人的表示。
趙小丫听話的把腰牌系好,可黑煙卻一臉的不屑,他不相信不系著腰牌還有人攔得住他。
見黑煙這反映,趙小丫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卻還是認命的去幫黑煙把腰牌系好,免得多出些不必要的麻煩。
小四把馬車安頓好以後就領著趙小丫他們進城池,百米長的一段路走過去,趙小丫看到了無數被用繩子捆綁著,像牽牲口一樣被牽進去的人,那些人臉上的淒苦與絕望都讓人膽戰心驚,那表情,好似走向死亡一般。其中還有一些半大的孩子,饑寒讓那些孩子弱小的身體更加的如不禁風,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雙眼無神的跟著隊伍走進城。
趙小丫別開頭,有些不忍心看到這樣的景象,這讓趙小丫想起曾今在那冰雕的房間里看到的地獄,現在這番景象與那地獄,又有說明區別呢。
深吸一口氣,趙小丫抬起頭,卻瞥見一個壯漢用繩子困七八個人走出來,一個連一個,每個人上半身都被繩子捆綁著,腳卻能夠自由走動,那些人腦袋上都蒙上了一個布口袋,看不到長什麼樣子。
小四順著趙小丫的眼光看去,輕描淡寫的解釋了幾句。
「那些都是被買的奴僕,被領頭的人帶出市場送到買主手里。」
趙小丫點點頭,心里卻奇怪為什麼這些人都要蒙上頭罩,可馬上就要進市場了,話也就沒有問出口。
到了門口,那拿大刀的壯漢就站了出來,小四連忙掏出自己的腰牌遞上去,臉上堆滿笑容。
「哎,大哥,辛苦了辛苦了。我們是江陽城來的,我家主人想買兩個趕車的。」
那拿大刀的壯漢一臉的絡腮胡,一只眼楮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略帶殺氣的目光毫無顧忌的打量著趙小丫和黑煙。
「嗯……江陽城來的啊……」
壯漢話才出口,小四就乘機靠近壯漢一些,偷偷的往對方手里塞了二兩銀子。
「大哥辛苦了,有空來江陽城喝點酒。」
那壯漢撇一眼手里的銀子,嘿嘿的笑起來,把銀子往懷里一放。
「行了,你們可以過去了。」
小四趕忙招呼趙小丫他們進門,趙小丫看這這一幕頓時無語了,這風氣感情哪個地方都有啊進那大門以後,趙小丫就問︰「小四,是不是每次進這里都要給銀子啊?」
小四哈哈的笑起來,說到︰「也不是,客官你們是第一次來,又是單身的客人,守門的當然要仔細檢查一下,塞點銀子只是為了省掉這一道工序而已,沒啥,平時來過的客人守門的根本就懶得查。」
趙小丫點點頭,忽然好像想起什麼,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因為他想起剛才那銀子好像是小四給點,而他又沒有給過小四銀子,這錢不會是小四自己掏腰包吧
趙小丫有些臉紅,這請人家帶路哪里還有讓人家掏銀子的道理,于是從懷里拿出個袋子,里面零零碎碎的放了十幾兩碎銀,還有幾張面額較小的銀票,加起來還不到五十兩,其他大面額的影票可是放在阿虎給他做的香囊里面,還有那些變色了的火銀珠。
這些把那袋子往小四懷里一塞,說到︰「小四,這些銀子你先拿著,如果像剛才那樣要用的地方你就自己使著,剩下的就算打賞你的吧」
小四一愣,感覺到手里沉澱澱的袋子,有些惶恐。
「客官,這可使不得,這麼多銀子……」
「拿著吧」趙小丫笑了笑,「總不能讓你自己拿銀子吧」
小四眨眨眼楮,忽然臉紅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客官是說剛才的事吧誒,忘了跟你說了,那銀子是掌櫃的給的。上一次客官你和另外一個戴帽子的同伴一起住我們店的時候,那戴帽子的客官多給了一些銀子。掌櫃的說了,就算打賞也不用這麼多,就給了小的五兩,讓小的來的時候打點打點。這不,花了二兩,還剩三兩呢。」
趙小丫听了小四的話,頓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無奈的笑笑,這掌櫃和店小二可真夠純樸,若是其他的人,怕是沒這麼好的性情了。想到這里,又想起當初騙那掌櫃阿虎是他哥哥的事情,不由得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客官,這銀子還是還給你吧你要是讓小的這麼收著,回去掌櫃的知道了又會責怪小的了。」小四捏著手里的袋子,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一次把這麼多銀子拿在手里過呢,心里難免的有一些激動,手都在輕輕顫抖,但還是老實巴交的雙手遞給趙小丫。
見小四要把銀子還給他,趙小丫是又好氣又好笑。
「小四,這銀子你就收著吧回頭你把那五兩銀子還給掌櫃,告訴他,送出手的東西哪里會有要回來的道理,叫他安心收著吧至于這個,你也收著吧在說,你看公子我像是缺錢的人嗎?」。
听趙小丫這麼一說,小四也安下心來,僅猶豫了一下,就千恩萬謝的收下那包銀子,歡喜的放進最里面的衣層里。
走進大門沒多久,就到了真正的奴僕市場了,出乎意料的,這奴僕市場的似乎是分成幾片的。根據小四的解說,這奴僕市場分為幾種,每一種都在不同的區域。並不是說一片區域內只買賣一種奴僕,而是說這每一個區域都由不同的奴商佔用。
趙小丫並不是很理解這樣劃分的原因,但听小四說,這劃分的區別就在于那奴商的地位,還有背後的勢力。這僕役市場里一共有五片區域,其他四片的奴商都大同小異,大多都是從各個地方聚集而來的,根據來的方向選擇區域。出售的奴僕也較為平凡,就算有少許特別的奴僕也賣不出很高的價錢。
而中間那一塊區域就不同了,就拿這片區域的建築來說,別的區域都是一般的場台和簡單的房屋,可中間這片區域卻是高高的台樓,換環繞方式的大賣場。當然里面的買主也多半是達官貴人,要不就是有錢的財主商人,那里面出售的奴僕也都是比較特殊少見的種類。
「公子,你要買車夫的話,在一般的賣場里就有了,這隨便一個區域都可以賣到的,中間那大賣場就不用去了,要進去那里面的話最少也得有一千兩在身上,不然門都進去不去。」
小四說完,趙小丫點頭應了一聲,他也沒興趣進那里面去,越是這種地方,越容易看到人性骯髒的一面,趙小丫不想,也不願意看到那些東西。
「小四,我們就去那邊看看吧」趙小丫指著就近的一個區域說到,黑煙站在趙小丫身後,本來面無表情的臉卻忽然露出一絲疑慮,微微轉過頭,朝著中間那大片區域看去,心里隱隱有些奇怪的感覺,卻又好像有些不明確。
這種感覺,就好像同是妖類的人在附近一般,這是一種對進入自己地盤的同類的警惕,可因為對方的氣息太弱,並不能給他照成威脅,所以有這種不明確的感覺,猶豫著是不是要驅逐對方。
黑煙皺眉,可看著趙小丫離開,黑煙只能壓下心底那種奇怪的感覺,跟著趙小丫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