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顧相臣,人如其名,行蹤詭秘非常,醫術卻又非人力所及,有人見到他救人的全過程,事後直呼鬼怪重生,神智不清,從此顧相臣鬼醫的名號就徹底的流傳開來。
但要說顧相臣第一次出現在世人眼前,額,那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顧相臣還是顧相臣小朋友
那年,那天——
哭聲驚天動地,在偌大的鬧市街道上,一群人擁著一副擔架哭泣,「我的媳婦啊!!你怎麼就這麼去了?我苦命的沒出世的小孫子!!」年老的老婦人悲哭的聲音驚天動地。
那群人里有一個小女孩抱著一只小貓,淚眼婆娑的跟在用樹藤簡單編就的擔架後面。
原來是懷胎十月的婦人死在就醫的路上。已經氣絕身亡了,徒留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和苦楚,更有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這婦人的兒子還在外地,還來沒來的及派人通知他這噩耗呢。
眾人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不知什麼時候湊到那小女孩的身邊,專注的看著她懷中的小貓。
「喂,小丫頭,你把這貓抱的難受死了。快給我!」小男孩長了一張粉女敕粉女敕的臉蛋,看了讓人忍不住模一把。
渾身上下都是最烈的焰紅,連頭發都是那種看起來在燃燒的紅色。
小女孩把懷中的小貓抱的更緊,小貓發出難受的嗚咽。
「它是我的,母親已經沒有了,我就只剩下它了。我才不要給你!」小女孩的態度很蠻橫,整張小臉哭的那叫梨花帶暴雨啊!
小男孩撇撇嘴,「那我讓你母親活過來好了,你要記得那貓是我的。」小男孩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是怎樣違背常理的事情。
「听清楚嘍,別再抱那麼緊了,要不我不救了!」小男孩張牙舞爪的吼。
到底是年紀還小,被他這麼一嚇,小女孩果真松開了小貓,可憐的小貓差點被悶死。
穿的跟個火球一樣的小男孩,大喊︰「給我把她放下!」人們完全無視他,任誰也不會理會一個十歲孩子的狂言,讓死人復生,怎麼可能?人們浩浩蕩蕩的往前走。
小火球氣的冒泡,顛顛的跑到他們一行人的前面,運足了真氣。
「我說--給我停下——!!」,這幾個字簡直有如一陣暴風席卷而來,震得人們七倒八歪,年老的老婆婆幸虧有旁人的摻扶才站穩。
抬擔架的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他一聲震得齊齊倒在地上。一群人被他個小毛孩子一聲大吼震得這麼狼狽,真是出乎眾人意料。
小男孩得意的跑到那死去的婦人身邊,從懷里掏出一個晶瑩潔白不知用什麼材料縫合而成的袋子,解開,里面竟是滿滿的依次排開的銀針。
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只見小男孩指快如飛,三兩下銀針已經扎下,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小男孩已經收針,把東西塞進小小的衣袖中了。
這是對尸身大大的不敬啊,老婆婆正準備責罵他。
尸體居然動了!!!婦人悠悠轉醒。
「詐尸啊!!」不知是誰帶頭喊了那麼一聲,場面混亂不堪。
小男孩鄙視的看了一眼驚惶失措的眾人,「喊什麼喊,一群鄉巴佬!
有力氣在這兒鬼叫,還不如找個產婆,她快生了。」小火球意外的沉靜。
然後他酷酷的走到愣神的小女孩身邊,從她懷里千珍萬重接過那只小貓。
「我是顧相臣,貓歸我啦。」小小的顧相臣做了個鬼臉,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從那以後鬼醫顧相臣這個稱謂開始出現,顧相臣是個少年天才,幼年出名,然後便徹底的從人間消失了好多年,直到八年之後,他才重新出現。
他到底長什麼樣子,有多大的歲數,住在哪里,是何方人士,一身奇妙的醫術師承何方神聖,都是謎團。人們只知道兩件事。
一,他總是一身焰紅衣袍,披散著滿頭同樣顏色的紅發。
二,就是他的救人的規矩:他總會向人提一個要求,可能是數額巨大的酬金,也可能是武功秘訣,但也可能只要一個真心的笑容,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場把酒言歡,一次暢然高歌而已。
活死人,肉白骨,關于他的傳聞愈加曲折離奇,而被他救過的人無不三緘其口,于是他的一切更顯得撲朔迷離。
他居無定所,能否遇見只有看你的運氣了。
尤其是近兩年,江湖上幾乎沒有過顧相臣這個人的任何訊息,要找他簡直比登天還難。
「救他」,男人黑發華袍,不怒自威,儼然一股霸氣傾泄而出,他懷中用純白色的上等狐裘包裹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從男人擁抱的姿勢來看是對他極為重要的人吧。
他面對的是一個粉女敕粉女敕的小女圭女圭,充其量看起來就只有十歲左右,但是那一身焰紅色的衣袍分外的扎眼,頭發雖說也是紅的,可是年紀在那里放著,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是十幾年前就已經出名的顧相臣?這人不是腦子被門擠了吧?
顧相臣隨意的看了一眼他懷中的人,徑自著自己的酒,奇怪的是一個小孩子飲起酒來居然這麼自然。
那男人散發的冰冷氣息令客棧里的其他人不寒而栗。
再加上這霸氣男人身邊一群看起來頗為強悍的護衛,一副要干架的樣子,很快的,用飯的客人只剩下顧相臣一個,但他好像沒有在意這些一般,仍舊自斟自飲。
一身火焰一般的衣袍,更襯得他面色若水,一舉一動,無不從容灑月兌,尤其是那雙狹長的墨色眸子,更是讓人不自覺的為之吸引,迷幻沉淪。可惜看起來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娃子,不然不知是怎樣的風華氣韻,如何的風神俊秀了。
如果說他是十幾年前的顧相臣還有人信,可要說眼前的這個人是算起來至少有二十五歲的顧相臣,真是叫人不可思議了。
眼前的分明是個粉兜兜的小孩子,雖然氣度很老成,但那張能掐出水來的粉女敕臉蛋,嘿嘿
「救他。」那個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人重復,「我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東西。」
顧相臣嘲諷的一笑,總是有這種自以為是的家伙,信口開河許著巨大的謊言還面不改色。只是這麼酷酷的表情由他那張粉女敕的臉蛋擺出來實在搞笑。
顧相臣飲盡最後一滴桃花佳釀,信手用白得像棉花糖一樣的小手指了指那人懷里的人。「那我要他。」說完一臉看好戲的欠扁神情。
那男人的神色驟冷。
顧相臣一張小臉笑得開心,「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男人做了個手勢,他身邊的十二黑衣立即發動進攻,圍攻顧相臣。
顧相臣看起來心情頗好的樣子,一招一式無不打得雲淡風輕,于他不過是撒一把毒藥的問題,但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貓抓老鼠般,反復玩弄。
不過他的現在的身形還不到那些黑衣人肩頭,但是邪惡的笑容,作弄的手法,讓十二影衛在招架不暇之際心驚不已,一個孩子居然這麼高深莫測!
顧相臣一一化解十二黑衣的凌厲招式。只見他身法詭異,快若閃電,指風忽點,十二道勁風仿若有形般直逼十二黑衣。
想他們溫家十二黑衣什麼時候竟如此不堪一擊。只是片刻功夫,十二黑衣便都倒地。
四個狂笑不止,四個大聲悲哭,還有四個面若痴呆,竟流起口水來了!
顧相臣看著這場由他引發的笑劇,好久沒有這種自動送上門來的玩意了,小火球就差沒笑蹦了,不行,要保持形象,顧相臣發現他變小了之後,連行為也開始幼稚回去了。
這場對打一直是十二黑衣最大的恥辱。
顧相臣狹長的眸子對準那冷冰冰的男人,掌式如爪,直取咽喉要害,那男人只是冷眼看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迎敵打算。
一個黑影迅速出現,身法比之顧相臣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顧相臣也不驚惶,似是早就覺察到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兩人纏斗一處不分你我。
顧相臣不急不緩的道︰「不是還有三個麼?一起出來松松筋骨吧。」幸好他的聲音還是低沉磁性的聲音,要是連聲音都回到過去的那種糯糯的童聲,他真是毫無形象可言了。
那男人一橫眉,這顧相臣居然能察覺出影衛的所在?他隨即打了手勢,立即又有三個人加入了戰圈。
雖說人數增加,顧相臣卻絲毫不落下風,要知道溫家的影衛隨便放一個兩個到江湖上去都是數一數二的好手,這顧相臣居然以一敵四,竟還絲毫不落下風,這顧相臣的武功高的也太過了吧。
顧相臣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微笑,盯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此人一身黑衣黑褲連鞋子也是黑的,簡直就像暗夜的精靈一般,面具亦是詭異的黑色,因為是緊身的衣物,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身材,顧相臣不顧架在項上的利刃,小小的身子湊過去仔細的聞了聞,果真沒有一絲一毫的味道,怪不得他剛才隱匿在陰影里自己沒有發覺,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厲害呢。
顧相臣看了看他的臉,雖然有面具遮擋,但他喜歡面具後那雙沒有感情的眸子。用指尖輕輕的拿開架在脖子上的匕首。
他恨現在自己這幅模樣,居然還得仰視別人。
「我救他。」顧相臣指著先前那匕首制住自己的黑衣影衛,「我要他——」,顧相臣準確的捕捉到他眼里一閃而過的驚惶。
溫堡主也就是那個自始至終散發著冰冷氣息的人,想也不想的答應「好。」就這樣袁七被易主。
那個昏迷不醒的人不過是中了天下第一的奇毒「枉死」罷了。「枉死」不過是顧相臣幼時拿來解悶的級別。三兩下毒就解了七七八八,顧相臣拿出個白瓷瓶子,遞給溫堡主。
「這個人已經沒事了,不過中毒的時間有點長,傷了腦子,醒來的時候可能會忘記點東西,這是正常的現象,到時候別大驚小怪。
還有這瓷瓶里的藥只能用他最愛的人的淚水沖服,記住了,別的水可就不靈了。」
顧相臣的小臉一本正經的說著,呵呵,他就是喜歡捉弄人,到時候一定要跑房頂上看看這個冰山一樣的溫堡主哭起來是什麼樣子,想起來就好笑,不行,要忍住。
顧相臣心里打著小九九,諒他也得照做。好開心,(*^__^*)嘻嘻……
溫堡主轉向袁七,「從今以後,顧相臣就是你的主人,不要丟了溫家影衛的臉,知道麼?」
袁七單膝跪地「是,袁七記下了。」
顧相臣笑嘻嘻的拿了顆藥遞到袁七面前「吃了它。」顧相臣很滿意袁七跪下來的高度,他在考慮是不是以後都叫他跪著得了。
袁七毫不遲疑的執行,主人的命令就是死作為影衛也不能有絲毫遲疑。
體內有如火燒,內力被燒得丁點不剩!這藥竟是費了他辛苦數十載練就的絕世武功!
「我不需要影衛,我只少個暖床的。」顧相臣的聲音懶懶的自頭頂傳來,袁七只覺滅頂。顧相臣的惡趣味——捉弄人。
溫良郁帶著一干人等轉身離去,他自是不會再管袁七的死活,送出去的東西,人家要用來干什麼,于他再無半點關系。冷血的溫良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