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七看著顧相臣把一干閑雜人等轟出去,便認為他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對自己說,便站在原地等著。
誰料顧相臣等他們走後一臉懊惱的樣子後,就沒有別的表示了,皺著好看的川字眉。
「七你給我梳梳頭吧。」顧相臣撓撓腦袋說著,說完還有點不好意思。
嗨這小這什麼時候懂得害羞了?真是一大奇跡了顧相臣幾乎是不扎頭發的,以前他那一頭焰紅色的發甚是扎眼,還總是隨性流的,整個藍藍的海風吹那椰子樹葉般的爆炸頭。
不過隨性的發才更加適合顧相臣的個性,他本來就是那種不受拘束的人,那種像海底的海草一般的反倒是最適合他的。
而且顧相臣的頭發出人意料的滑潤,無論他最什麼高難度的動作或是幾天不梳頭,都是一樣的順滑,要是他生在現代做洗發水廣告都不帶裝飾的,什麼時候都是流雲一般的焰紅色的發,四散飛揚。
很少的顧相臣會要求束發,袁七從來沒有為別人束過發,但是因為是顧相臣,他只能上前去,拿起犀牛角梳,順著他發的紋理,開始梳頭,那些細細富有光澤的發好像流水一樣從梳子的齒縫里流瀉而出,根本用不著梳理嘛
發如流水,以前這個詞只在女子身上用,沒想到男人也可以擁有這樣柔順的發。顧相臣用單手支著頭,翹著二郎腿,窗外是絕天谷四季如春的景色,簡直是綠色的海洋。
袁七用手把顧相臣的發綰了個發髻,顧相臣的發不是很長,所以袁七選了一個較長的玉簪子,斜斜的插進去,成了。袁七放開手。
可是他剛剛放開手,綰好的發髻立馬散開,顧相臣的頭發實在是太過順滑,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玉簪子被袁七用腳一勾,沒有摔碎。
顧相臣無辜的回頭,笑得奸詐,「再梳一次吧,七。」
袁七看著他,又拿起梳子梳了起來,再次重復剛才的動作,一點都沒有生氣或是煩躁的意思。
他這次用了幾個小一些的簪子,用來更好的固定,沒有想到得到的還是一樣的結果,暈,這到底是頭發還是泥鰍啊?也太順了吧?
顧相臣再次笑得奸詐,「七,再梳一次吧。嘿嘿。」這小子笑得很得瑟。唉呀,七梳頭的感覺真是不比的享受啊,哈哈,他第一次覺得他這頭頭發生的好啊,再梳,再梳,一直梳下去才好泥。
反復梳了N遍,顧相臣的頭發依然頑固,和第一次一樣順滑,當袁七準備梳第三十次的時候,顧相臣終于出聲,「好了,七,不用在梳了。」
袁七這才放些梳子,從始至終袁七的臉色都沒有變化,好吧,七的心思實在是無法預料和參透,要是普通的人早他**的急了,哪還有這種安定的神情,和始終如一的淡定。
顧相臣只覺得自己老婆的修養真是達到了一定的地步了。袁七這才放些梳子,從始至終袁七的臉色都沒有變化,好吧,七的心思實在是無法預料和參透,要是普通的人早他**的急了,哪還有這種安定的神情,和始終如一的淡定。
顧相臣只覺得自己老婆的修養真是達到了一定的地步了,回想起以前七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顧相臣覺得現在的七好看了不止百倍,更重要的是現在的七比起以前有了更多的感情,不像以前那麼死板冷酷。
顧相臣還清楚的記得初見七時的那個場景,詭異的黑色面具沒有感情的美麗眸子,動人心魄的凌人之氣,第一眼就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只不過那時候只是出于一種征服,就像遇到一匹千里寶馬像憑借自己的實力訓服他讓他成為自己的座騎。
是個男人都會有這種沖動和感覺,不,應該是是個好強的人都渴望征服吧。
但是再後來七的那種表面的服從,骨子里卻是不服的勁道,更深的吸引了他,還有他對待自己的無奈,不自覺的保護欲,真的讓他有種回到童真時代的感覺。
難道我骨子里有被照顧的傾向?顧相臣疑惑。
還有就是,他覺得欺負七是一件非常有意思得事。劣性根啊劣性根
「七,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面了?」顧相臣思維跳躍向來,都是想都那問到哪。
「三個月了,主人。」袁七回答。
「有這麼久了麼?」顧相臣回想了一下,「那我們真是好久沒見了呢,真要好好聚聚。」
顧相臣把身子往椅子上一靠,頭上揚搭在椅子靠背上,光潔的額頭露出來,從他在那個視角看到的正好是倒著的世界。
顧相臣就著那個角度說︰「你說是世界倒了?還是我們倒著看這個世界了呢?」本來應該是迷茫的語氣可是他說起來並沒有一點迷茫的感覺,卻帶著天然得庸懶。
顧相臣的眼楮是天然的狹長,都說眼楮是心靈的窗戶,那眼楮這麼細長的顧相臣是因為看不清世間,還是因為不想看清才生了這麼一雙眼楮流光溢彩的眼楮?
從他的那個角度剛好能夠看見七,「嘿嘿。」顧相臣問七「你到底是什麼人?」
「恩?」袁七抬頭看著他,難道他這些日子是出去調查自己去了?
「比我還健忘怎麼?回答我的問題。」顧相臣還是倒著看著七。哈,七的眼角居然長了一顆淚痣?就在左眼角,以前都沒有發現呢。
是問的這個?袁七回答「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顛倒著的,追尋名利的人,用了各種不光明的手段卻可以光明正大的達到目的,窮人沒有自由,富人可以掌控別人的命運,殺人一命,卻用別人來抵命。
就像我們影衛,為了主人出生入死,結果到頭來還不是隨手就可以送人的玩意?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正著過,主人又何必問這樣的問題?」
顧相臣听的一呆。「沒想到你的思想和以前的我那麼接近?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不是了。」
顧相臣從椅子上坐直身子,算是背對著七,七只能看見他一個背影還大半被椅子擋住。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我之所以能看見前面有黑暗,是因為光明就在我背後,我不否認這個世界上有黑暗,但是我覺得我可以帶給自己我以及我身邊的親人光明。」
看著一個個子還沒長全的小屁孩說著這麼厲害賽賽的話,感覺都想上前掐掐他的臉蛋。
袁七點點頭。這真像顧相臣說得話。顧相臣向來相信光明,相信自己能夠改變世界的張狂,不過他確實有一套。
「也許這個世界上有著不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我們也不能放棄吧,盡管對這個世界很失望,可是總有那麼一兩個讓自己心動的人,在意的人,我們還有很多可以繼續堅持的理由,我們有希望,有未來。
你覺得呢?七?」顧相臣依然背對著七,靠著椅背。外面出生的旭日還泛著紅光的光線投射在他身上,整個人都顯得不真實起來。
為之牽掛惦念的人?袁七心里猶如濤水,我已經沒有了,顧相臣。為什麼你可以擁有這樣樂觀的信念?
「那主人不會傷心麼?」袁七問,他倒是很想知道顧相臣會不會有躲起來哭的時候。
「呵呵。」顧相臣低低的笑聲傳來,「我還真沒有體會過什麼是傷心呢,我從小就只琢磨著這個世界要怎麼才能變得更好玩,更有意思。
現在想想,我過得都是很幸福的日子呢。直到我出谷,我才知道原來外面的世界是那麼不一樣。
我知道了有那麼多的人居然為了一口飯,可以賣兒賣女,那麼多的人居然淪為別人的附屬物。
想讓他們生便生,想叫他們死簡直比碾死一只螞蟻還容易生而為諸候便可以縱馬騁鬧市,翻手為雲覆為雨
若是生再普通之家,」顧相臣頓了頓,嘆了一口氣,「呵呵,我好像有點過激了。這些是我出的谷去看到的情形,我當時不能理解。」顧相臣說道。
「那主人是怎麼做的呢?」袁七問。依顧相臣的性子根本眼楮里揉不得沙子,八成把權貴們給滅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倒霉踫上了。
「啊?這個問題啊?」袁七看見顧相臣撓撓頭,「這個過程比較復雜,結果比較慘烈,你確定要听?
你也知道,我從不殺人的,只會整的他們生不如死。我動用各種手段把一個豪門給整跨了,結果他們都被流放到邊關做苦力去了。」顧相臣講的相當的簡練。
雖然結果大快人心,可是確听不出顧相臣有哪怕一點的高興,懲治了惡人不是應該得瑟麼?
「可是主人,你這麼做,又與那些被你懲治的惡人有什麼區別呢?你不是也動用了權利,視別人的生命為婁蟻麼?|」袁七清明的聲音傳來。
顧相臣猛的抬起頭來,不過還是沒有回頭。「你繼續說。」為什麼聲音里滿滿的都是壓抑的興奮呢?真是不正常的人吶哪有听到不贊成的話還這麼興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