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臣那天也去了,站在台下的人群中,尋找著七。在他的印象里七是個內斂,沉默,不喜歡出風頭的人,可是他沒有想到是七居然第一個就躍到了台上。對于他這個生面孔,台下一片叫喊聲,「哪來的無名小卒,報上名來」
顧相臣在台下看著如水平靜的七,心里波濤洶涌,七穿的是普通的軍裝,但是襯得七身材矯健,墨色的發高高的用布帶束起,說不出的英姿颯爽,這就是我的七,顧相臣在心里感嘆。但是同時又有些擔心,畢竟這種擂台賽少說也得打上上百場,七一個人能受的過來麼?
七淡淡的說道︰「我叫袁七,是昨天才到得新兵,有誰想上來指點,請上。」眾人看他算不上強壯的身軀,都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一個膀大三粗的壯漢立馬上去,還用那種特別看不起人的眼神瞅著七「小子,新兵就得跟老兵學,今個你就等著挨揍吧。」說罷,一記勁拳,在台下甚至能听見呼嘯之聲,可見來人用了多大的力氣,台下開始起哄「給他點顏色看看」「哈哈,新兵還這麼狂」
但是聲音嘎然而止,眾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前一刻還在場上佔絕對優勢的大漢,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肚子哀嚎,眾人中很少有人看到七是這麼出手的。
眾人吞了一口口水,齊齊的看向台上依舊淡定如水的袁七,覺得極為不可思議。
「還有誰要上來?快點吧。」袁七老神自在的說道,他這麼一說立即提醒了眾人,立馬又有一個人上了台,那個士兵並不是很壯,但是眼楮里流露的精光就讓人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我是李讓。兄弟武功不錯,來吧。」名為李讓的青年一看就是老兵,格斗的技巧用的十足,但是七也好不好糊,並且也快為目的,還是只有一招,名為李讓的青年就倒地了。這下眾人可都是呆了,連著讓兩個老兵在一招之內倒地,這個新人也太厲害了吧。
「還有誰,沒有人要上來了麼?」袁七又問。
在下面的眾人陸續有人上去,但是在袁七手下統統過不了一招就不行了,要不是被他扔下去,要麼就是趴在地上在也起不來了。
台下議論紛紛「哪來的這麼個小子,真厲害。」
「這麼厲害的身手,來當兵也太可惜了吧。要是我,我就當江洋大盜去,保證萬貫家財。」
「唉,真厲害。難道沒人能打贏他?」
正當台下議論紛紛的時候,前面傳來一陣喧嘩,眾人紛紛回頭看去,原來是第二軍團的團長連地和一眾副官來觀賽了。
「沒有人了麼?還有沒有人上來。」七已經不知道問了多少遍。
「不要浪費時間了,有多少人都上來吧。」七冷冷的說,但是語氣里的不屑真的是讓有血性的人都忍不下去,頓時上來了三十來號人,整個擂台都顯得有些擁擠。
第二軍團連地問道︰「那是誰?以前沒有見過他。」第二團長連地經常來觀看挑戰賽,大多數能打的士兵至少能混個臉熟,可是此刻被圍在擂台中心的青年,是他從未見過的。
「團長,是昨天剛來的新兵,挺能打的。」一個開始就在的老兵回答。
在擂台上,三十個人彼此默契的對視了一眼,擺開陣型,這是大勝特有的陣型,就是為了對付特別厲害的敵將而設計的,此時眾人都知道袁七的厲害,就使用了這種以多打少的陣法。
袁七在心里冷笑,要破陣也很容易,這陣法依人而生,依人而動,只要殺了幾人,陣法立破,但是這是搏動,不是真的上場殺敵。他不能這麼做。
雖然三十幾個人武功都相當的一般但是陣法卻相當的奧妙,猶如天羅地網般死死地像中間的袁七逼近,收緊,但是袁七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游刃有余的在他們之間穿梭,三十來個人硬是沒在他手上討著便宜。
連地暗贊︰好身手
台下眾人也是擯足了呼吸,生怕錯過了好戲,在軍營中很少能有這種以一敵百的人物出現了。
之間袁七突然襲向一個人的下盤,眾人讓開一條道路,試圖圍殲他,但是不料他確實虛晃一招,轉眼撂倒了陣型中的一人甩出場外,此時陣法亂。
接下來袁七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把剩余的人扔出場外,很快的場上就只剩下他一人,第二團長連地的眼楮閃閃發亮,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的目光,盯著七。這個人,很不錯
「還有人麼?還有誰要上來?」此時的袁七仍然是臉不紅心不跳。台下的眾人此時卻是誰都不願上來了,笑話,他那麼厲害,誰願意上去當麻袋去?
正在此時,一個慵懶隨意但是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楚的听到得聲音說道︰「我來。」一個紅發紅衣的青年人一躍而上,定定的站在袁七對面。
狹長的眼楮里流光溢彩,唇角勾出一抹笑容。風流天成。
「這又是誰?」台下一片嘩然,這個人在軍中居然不著軍裝,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是」顧相臣還沒有報上自己的姓名,袁七就已經轉身準備下台,「哎?七」
「我認輸。」袁七丟下這麼一句話就下場了。眾人真是傻了眼了,這是什麼個狀況,這個厲害的青年連一招都不大就直接認輸了?
但是袁七這個名字卻傳遍了整個第二軍團因為顧相臣當時沒有報上名字,自然也沒有人在注意他。
把顧相臣這個郁悶。
當天晚上,袁七就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看自己,這里是軍營,袁七自然是和眾多的士兵睡在一起,周圍都是均勻的呼吸聲,但是七就是覺察到有人在看著自己,現在會這麼做的出了顧相臣還有誰呢?
七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批了件衣服出去,走到一個陰暗的角落里,果然一道人影出現在他的身前。
「七,你什麼時候,才肯對我笑呢?」顧相臣的聲音濃濃的淒涼。
此話一出,七的神色卻浮上茫然。
他也不是不記得,顧相臣曾經傻傻的模著自己的笑顏,說是色比春花。說是如果能天天見到自己的笑,真是做神仙也不換,
他本該已經忘卻過去的。忘卻了,拋棄了,卻依然無法對他,哪怕只是笑一笑。
顧相臣單手覆在他冰冷的手指上,「七,你一直……都過得不開心麼?」
七倒似有些不解,輕輕搖頭,「沒有。沒有什麼不開心……我只是做我分內的事,每天,有很多訓練,很多任務……我只是一件一件去做,沒有開心與不開心。然後遇到了你,開心與傷害都是有的。」
七望著他誠懇而又擔憂的眼楮,他的目光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人不自覺地放下戒備,想要去親近。
「我曾經有一個朋友說……如果小時候無法好好當一個小孩子,長大了便無法當好一個大人。我的孩提,從很小便結束了,我x日面對的就是練功,學藝,每一天都已經被規劃好,安排得滿滿當當。也許從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枷鎖纏身。人性,個性,在枷鎖之下不復存在,惟有適應和遵從,才能在枷鎖下生活。那樣的生活,我早已經習慣。可是你把我要了過來,從那一刻,過去的我,已經死了,纏繞著十幾年的枷鎖便已經打破了。但突然間被解放出來的我卻無所適從……我不知道該去哪里,該做什麼,那些都是我過去從來沒有想過的,我不知道原來自由……是這麼茫然……也許你听來,會覺得很不可理喻吧……」
「不。我懂。」顧相臣的目光柔和,卻堅定,「我都懂。」
他一直只覺得他是個好人,永遠的進退得當,從不行差踏錯。對他的好意,他感恩,接受,卻不矯情。但是又淡淡的,就算他有一天丟下了他,他也認為是理所當然,不會有一點埋怨。原來這樣的人,可以好得讓人心疼。
但是他始終不明白七為什麼要離開自己,這些日子里他想了很多,覺得七看起來是那麼堅強心里卻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可能是這樣,讓他覺得自己會拋棄他,娶妻生子。
雖然這種想法讓顧相臣不能理解,但是顧相臣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
「不要再來找我了。」袁七說道。
「我做不到。」顧相臣回答的干脆。
「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七。」
「哈哈,顧相臣,你到底想要什麼,我都說過了,我們不可能了。」袁七這麼說著,就要走。
「自從去了長白山後,你就變得奇奇怪怪的,是誰跟你說了什麼麼?七,你以前說過,你願意永遠和我在一起的,為什麼連個理由都不給我就離開。」顧相臣抓著七的手死死地不放開。
「這是在軍營顧相臣」袁七喝道,顧相臣卻不管不顧的靠的更近,手也環上了七的腰,顧相臣身上那種特有的味道頓時充滿了袁七的鼻腔。讓七有些心猿意馬。
顧相臣沒有說話,用唇封住了七的。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這時候一個聲音叫道︰「大晚上的還有人玩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