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為七 正文 一百一十三章 住店

作者 ︰ 栗諾

顧相臣投了八次,竟然一次都沒有中。他看著那一地箭矢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連連射箭的準頭。

剩下的就是七了,七輕巧的投出,準確的投入,八只全中。

司射道︰「投壺結束,袁七公子勝——」禮樂也隨之停止,彈奏的眾人和司射都依次下場。

「投壺也投過了,這位公子,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請我們來的目的了吧?」顧相臣說。

沈莫聞言,心道果然直接。「不瞞兩位,在下在一年前忘記了前塵,醒來後有一個自稱是我的,」沈莫好像在思考如何表達,「我的伴侶的人一直在照顧我,不離我左右,但是我卻完全不記得他是誰。據說一年以前是顧公子為我醫治的,不知公子可否令我恢復記憶?」

原來是為了這個。「既然公子已經不記得了,那又何必記起他呢,如果是重要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忘得。既然公子全然不記得,想必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顧相臣說的滿順流,他才不想讓這個沈莫想起那個冰山溫良郁,誰叫那個溫良郁當初得罪過他,哼,就不讓你的小情人想起你。

沈莫有些踟躕「說完全沒有印象也不對,我每次看到他,總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顧相臣有模有樣的說道,「沈公子,想必你也听過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句話,所謂的記憶之事,還是出于本心,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你依然沒有想起來,只能有一種可能,你的心並不想讓你記起他。」

「我的心?」沈莫疑惑。

「就是說你的潛意識,比如這個人曾經給你造成過很深的傷害,給你留下了深刻的潛意識,離這個人越近就越危險,你失憶後,雖然你主觀上不認識他,但是潛意識卻保留了下來。其實是你自己在遏制你恢復記憶。」顧相臣說道,眼光一轉,「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顧公子但說無妨。」沈莫屏息看著顧相臣。

「就是你們根本原來就不相識。自然就沒有記起前塵這一說。」顧相臣這麼說便是徹底的否定了他和那個大冰山溫良郁的關系了。

沈莫听了眼神一暗,是這樣。「可是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沈公子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輪回這回事,這個世間因因果果,循環不息,有些人雖未見過但是卻似曾相識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特別是那個人如果整天對你重復一些暗示性的話,比如你們認識,很早以前就認識。每天不停的重復,說的時候還無比的真實,這樣第一次也許還不覺得是真的,但是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的時候,你就可能會懷疑自己當初的判斷了,開始懷疑你們真的以前認識麼?」顧相臣把玩著手里的茶杯,有條不紊的說著。「沈公子,不知道你遇到的是不是這種情況?」

沈莫沉默了,溫良郁確實在明里暗里的說過很多次他們早在小的時候就已經相識。再加之他確實覺得溫良郁似曾相識也就默默地相信了他的話,如今看來他竟是在對自己進行自我催眠麼?

「沈公子。」一直沉默的袁七突然出聲。

沈莫從自己的深思中醒來,對著七溫和一笑,「袁公子要說什麼?請講。」

「不瞞公子,我曾經是溫堡主的影衛,在他身邊呆了整整八年。想必經過了一年的相處,公子也對溫堡主有了一個認識,不知在公子的眼中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袁七問。

沈莫听到七說他是溫良郁的影衛後,就多看了他兩眼。「他很溫柔,對我很好,言听計從,我總覺得他好像在彌補什麼一樣,那種態度讓我很不適應。」

「我來說說我印象中的溫堡主吧,他向來對人不假顏色,有自己的主張,很固執,很專橫。沈公子是聰明人,我想必然會明白我的意思。雖然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但是沈公子沒有失憶前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我能肯定的是你之前肯定是和堡主相識的。」袁七誠懇的說道,如果是以前的袁七,在溫家的那些日子已經讓他失去了自我,必定不會管這些閑事,但是和顧相臣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袁七慢慢的體會到什麼是愛,他也希望世間的每一個人都能抓住自己的愛情,幸幸福福的。

這也許是個普遍的願望吧,袁七回頭看看顧相臣,顧相臣也正在看他,彼此相視一笑,無比的默契。

「謝謝兩位公子賞臉,不知兩位可否留下一起用飯?」沈莫當即明白袁七的意思,就不想再糾纏。

顧相臣起身「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袁七也起身「沈公子在會。」

沈莫見他二人去意已決,也不再多留,「那二位公子走好。沈某送兩位出府。請。」

「客官里面請,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殷勤的上前詢問顧相臣和袁七二人,此二人穿著氣度不凡,想必是有錢人。

「一間上房,加上一桌酒席,你們這有什麼招牌菜盡管上。」顧相臣說道隨手就賞了他一錠銀子。

店小二得了好處,變得更加殷勤,「好 ——客官請上樓,天字一號房。」

「七,好久都沒有踫你了。」剛進的屋子,顧相臣就從背後摟住了七的腰身,顧相臣的臉湊近七的耳垂,舌忝了一下。「可以麼?」

七自從那次之後,也是好久沒有動過這方面的想法。顧相臣整個人幾乎搭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身體也熱了起來。

顧相臣的手按在七的腰帶上,輕輕一扯,腰帶便落入他的手中,顧相臣伸了手進去,捏住一點,揉捏了起來,邊動作還便在七耳邊低語,「舒服麼?」

真是個妖孽

因為顧相臣是在袁七背後的,所以七回過頭去,便吻住了顧相臣的唇,顧相臣的手向下伸,握住了一個地方後,七的身體整個一顫,接著唇舌相交,簡直好像要把對方吃下去一般——

我是萬惡的分割線,——

春風化雨,融開了彼此的身心,疾風驟雨般狂熱的感情化成了奔騰的——

「好累……」久不聞房中有動靜,怕他已悄然離開,趴在床上的袁七想回首看看,卻倦得抬不起身來。

顧相臣輕輕搖了搖頭,走到火盆前往里添了些炭,把火簇旺移近床屏,取來殼面鏤空的忍冬花結掛銀質鎏金香球,擰開絞鉤子把香球分為兩半,撥了些炭火進球心的活動小缽盂里,再往里添些香料,合上香球扣好鉤子後塞進袁七身側的被底。

由于球體內里有機巧的兩個同心環鉤乘著小缽盂,所以不管香球如何滾動,球心里盛著炭火的小缽盂總是居中莫動,平置不傾,此物用于暖被薰香最合適不過。

他又往案桌走去,一模壺里的茶還溫著,便倒了滿杯,另一只手端起桌上果品,再回到他跟前,床帳衾褥之間已然暗香偷散。

「先起來吃點東西。」他輕喚。

袁七被他剛才折騰的厲害了,艱難地翻過身子,背靠著床頭的雕花橫屏半坐起來,就著他手中的碟子吃下兩件糕點,把茶也抿了,身子忍不住又癱滑下去。

顧相臣有點想笑,笑痕漾到嘴邊時暗自含下,又有點心疼,搬了張圓凳子到床前。

他仍然趴在床上,但臉已改朝床外側了過來,年輕俊美的面容上疲倦眼瞼已垂成一線,唇角不經意地略為翹起,看著顧相臣在房內來回走動,知道他有在意到自己沒吃過東西,讓他心頭涌起絲絲暖意,從里到外整個人放松下來。

他抖開疊在床里側的雅白緞面蠶絲繡被,一時薰香彌漫,把被子攤蓋在他背上,他在床前圓凳坐下,從他的小腿慢慢拿捏起來,只見他微細的眼縫緩緩合上,垂睫又長又翹,唇邊流露出滿足而安心的微微淺笑。

還未捏到另一邊小腿,便發覺他已經睡著了。

窗外一片墨黑,夜幕早已拉下,院落里不遠處有暖暖的燭燈晃動,在暗夜里似星星點點,不知何處遙遙傳來起伏的爆竹聲,怕是快到戌時了,顧相臣想,打了個哈欠,強撐著沉重欲墜的眼皮,繼續輕柔地幫他捏拿。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翩翩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張弦代語兮,欲訴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于飛兮,使我淪亡。」次日清晨,袁七醒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顧相臣的側臉,他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就那麼著坐在椅子上,臉枕著床沿,一只手還維持著給他捏腿的姿勢。

屋外是個婉轉的女上在唱歌,歌聲優美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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