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難為 第一卷 嫡女出嫁 一百三十四章 情郎

作者 ︰ 清波滿月

「史夢嫻,你這個**你出爾反爾,你偷漢子,你不知羞……」

四夫人的話成功地換來一陣涼兮兮的抽氣聲,也擋住了八夫人的腳步。

八夫人轉過身,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四姐姐,你做錯了事,為何要將我拉下馬?偷漢子?私通?這等罪名實在太大,妹妹擔不起,還請四姐姐仔細查清楚,莫要壞了妹妹的清白。早知四姐姐眼里容不得妹妹,當日元帥去的時候妹妹就該跟著陪葬,也不用現在被四姐姐如此誣蔑糟蹋。」

她自己提出來搜查,倒是讓四夫人傻了眼,頤指氣使的勢氣消散,轉眼間又成了只軟趴趴的柿子。

八夫人冷冷地繼續說道︰「四姐姐若是懷疑妹妹的人品,盡管去西元樓搜,以正妹妹的清白」

一行人急匆匆地魚貫進入八夫人的西元樓。我跟在她們後面,撿了院中的小凳坐下,看著西牆角的牡丹怔怔發呆。在西元樓還叫溶月樓的時候,這里住的是司徒雲箏,西牆角種的也不是牡丹,而是幾株帶刺的薔薇,紅紅fen粉白白,小小的花朵一支一支,帶著些鄉土氣息,引得蜜蜂成群。

「三夫人,二少女乃女乃,你們都不進去嗎?」。大概清楚我們對她的厭惡,秦媽媽此刻特地陪笑著立在旁邊諂媚。

三夫人微笑著回應︰「秦媽媽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秦媽媽訕訕應了一聲,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看我不大友善的臉,輕哼了一聲。

八夫人既然能主動提出來讓別人搜查,只怕已經將屋內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清除了,進去也是白忙一場,還不如坐在大槐樹下享受即刻的陰涼。我抬頭,見三夫人看著里面亂哄哄的情景,嘴角還帶著微微算計的笑容,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若是四娘執意要將陳媽媽杖斃,你也由著她生死不管?」

「四傻子膽兒小,只是嚇唬嚇唬罷了」三夫人十分篤定地開口,「陳媽**女兒林紅是我祥雲院的丫頭,若是陳媽媽就這麼走了,我自然會幫她女兒找個好婆家,就是當自己女兒一般疼愛也是沒有不可的,誰讓我現在是孤家寡人呢」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三夫人嘴角的笑容有些淒惻,刺得我眼楮發疼。

有孩子依依呀呀的學語聲傳來,原來是女乃媽抱著無為過來了。無為一直由八夫人領養,自那日從我的定風閣被抱走之後,我就鮮少見到他。

小孩子身體就像韭菜一樣,一天一夜翻倍兒地往上竄,跟剛被從定風閣抱走時候比,完全變了個樣,總得來說,眉眼口鼻像金蕊的居多,只是眉目間的氣韻帶著些書卷的秀氣,像他老子。

小孩兒一點也不認生,下了地就在女乃媽扶助下一步一蹣跚地往三夫人懷里鑽,嘴里念著︰「拔拔拔……」

三夫人起先因為我在這兒,也不敢表現得太熱衷,可是女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極喜愛小孩子,對待孫子輩的這些孩子更加愛護。沒多久,她便摟著無為笑成了一團。我在旁邊看著,也覺得挺高興。

介懷什麼?他雖霸著司徒家長孫的身份,但是我清楚他是金蕊和李秀才的血脈,與司徒御宇毫無干系。感謝司徒家傳嫡不傳長的規定,往後屬于我兒子的東西他也拿不走。

一個丫頭端來一碗粥,我接手,舀了一小勺吹冷,送至無為嘴邊,誰知他不但不領情,反而小嘴兒一扁,哭得驚天動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的動作僵了一下,將碗勺還給丫頭。女乃娘接手抱過無為,走到遠處稍微哄了一下,成功止住了他的委屈。

「孩子都是這樣,長時間不接觸就生分了。」

我的視線從遠處收回來,微微一笑,心頭有些苦澀。三夫人也不常來西元院的,也不怎麼同無為接觸,但是她抱那孩子就沒事……

四夫人鐵青著臉出來,果然兩手空空,一無所獲。

此事作罷,陳媽**事情重被提了上來,因四夫人自己搬起石頭砸腳在先,此刻雖然怒火滔天,但是也免了陳媽媽杖斃之罪,只將她攆出府去,連帶著陳媽**女兒林紅也降了兩級,只比剛進府的小丫頭地位高些。

半夜時分,我徑自穿好衣服從窗頭翻身下來,兩年多沒有動武,養尊處優的後果就是手腳不利索,行動中手被橫斜進閣樓的樹枝劃了道小傷口,落地的時候不小心踫到了一個花盆,幸喜聲音不大,只听見一只貓兒喵嗚了一聲,並沒有驚動沉睡的丫頭們。

黑雲遮住了半個月亮,四周有些暗,只能模糊看見看見腳下的小路,路旁的樹影黑黝黝,因為在司徒府內,所以也沒覺得怎麼害怕,我加快腳步來到西院,沒看見西元院附近有人。

我沿著牆角往西元院門口走,感覺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接著就被一只手拖到了假山後頭。

「你們來很久了嗎?」。我問跟前的三夫人和她的丫頭。

「有一會兒了,里面沒人出來。」三夫人回答道,輕聲說,「白天這麼一鬧,姓史的該是心虛了,這幾天內定會去找那奸夫,只要我們守在這里,定能捉到兔子。」

三夫人的丫頭林紅噓了一聲,于是我們三個貓著腰等在假山後頭,听見開門聲響起,接著看見八夫人提著個小包袱鬼鬼祟祟地出來。

及至她快走遠了,林紅才輕手輕腳地藏身于樹影花叢之後跟上前。

我和三夫人在假山後頭坐下,晚間的風帶著涼意,額發在不知不覺中被露水打濕了。我拿手絹抹了一會兒頭發,然後靜靜地看三夫人摳她的指甲。

元帥在世的時候,她養著十根長長的指甲,尖長圓滑,小蔥兒似的,不染蔻丹,別有風韻,現在指甲已經齊根斷了,手背也不負當初的圓潤,且有松弛的跡象。歲月最是無情的東西,離元帥去世、司徒季朋出走才個把月時間,卻一夜將她吹老了幾年。

西元院的院門又有聲響傳來,這次出來的是個丫頭,偷偷模模朝外走。三夫人遞了個眼神給我,我明白,躡手躡腳跟在丫頭後頭。

繞過媽媽們守夜的院門,小丫頭打開虛掩的後門,走上大街之後便放開腳步,我與她隔著一箭多地,跟著她走完整條東街,拐進一條小巷子。

丫頭在一個緊閉的柴門前站住,我忙隱身于一處圍牆之後,听著丫頭在外頭敲了半響的門,接著柴門打開,復又關上。

我從圍牆後走出來,直接翻牆進去,貓腰來到窗戶下蹲著。

「八夫人讓我給公子捎個信,目前情況有變,四夫人已經將你們之間的事情抖落出來了,今天還帶著人來西元院找證據,還好夫人早就有準備,才沒被她們抓住把柄。八夫人讓我過來提醒一下公子,近段時間內不要再來司徒府,靜等八夫人通知。公子一切小心。」

「我記下了,有勞映紅姑娘。」

「公子可有話要托我帶給八夫人?」

「司徒府里險象環生,請你們夫人小心,只要沉住氣,定能撥開雲霧見天明,司徒府換主之日,就是我等苦盡甘來之時。」

屋內傳來走動聲,我趕緊往牆角處躲藏,不小心踩到一塊瓦礫,「啪嗒」一聲,清脆非常。

「誰」伴隨著警覺的叫聲之後,房門猛地打開。我屏住氣,又往牆角後頭縮了縮,恨不得化身螞蟻,直鑽到牆縫里去。

一塊黑影籠罩頭頂,輕笑聲隨之而來,「采秋好興致,賞月賞到小生的住處,真是令讓小生這兒蓬蓽生輝啊」

我直起身,落落大方地走到院中,打量著過來通風報信的丫頭,「易公子這兒真是風水寶地,不但我來了,映紅姑娘也在此呀」

映紅臉色猙獰,急切地看著易清寧,「此事有關八夫人聲譽,決不能泄露半分。」

我挑了挑眉,好奇道︰「映紅姑娘想取我性命?」

「易公子,已經布局許久,不能功虧一簣」

我笑看抱胸而站的易清寧,「易公子借了我一樣東西還沒還呢,今天既然我難得來一趟,可否將東西還給我?」

易清寧笑了笑,斜靠牆角打量我,「金牌已經交還于你們司徒府,采秋你沒看到嗎?」。

「廢什麼話」映紅急了,快速從懷里模出把短劍就朝我刺來。

我腳下生風,險險避了一劍。她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武功,手上的動作頓一下,緊接著又朝我撲來。

我不敢怠慢,忙從腰間抽出軟劍,隔開她的短劍,同時回旋翻身,劍尖直取映紅的喉嚨。她被逼急了,連連後退,卻快不過我的軟劍。

「叮」的一聲,我的軟劍被易清寧的長笛攔住了去路。他的長笛發客為主,我的武功雖然在映紅之上,卻差了易清寧一大截,他步步緊逼,我步步後退,最後還是被他的長笛擊中手腕,手臂發麻,手中的軟劍也掉了地。

我眼看著易清寧的長笛一路無阻地朝我的眼楮襲來,心里默念著「一、二、三……」

只听「 當」一聲,易清寧的長笛被隔開,一個霸氣十足的身影立在我跟前,黑衣如魅,長劍流寒。

「司徒大公子?」

易清寧挑了挑眉,帶著嘲諷的語氣輕笑道︰「近日鄙處果真蓬蓽生輝,齊聚兩位北地赫赫有名的人物。」

「是你?」

司徒孟澤比深秋還要涼薄的聲音,激得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忙應道︰「他就是我所說的易清寧——八夫人的情郎」

司徒孟澤的聲音寒氣十足,「我們之間還有舊賬未了,今日又添新帳。」

易清寧收放自如,撩起衣擺擦拭長笛,斜眼看司徒孟澤,「那就今日新帳舊賬一起算」

一瞬間,也看不清誰先動手,只覺得刀光劍影,極易傷及無辜。我往後退了十幾步,模了模額頭,才發現剛才驚出了一腦門的冷汗。若是司徒孟澤不及時出現,我這雙眼楮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事情發展已然超出我的預料,原只是想將司徒孟澤挑撥過來幫我把易清寧擒拿回府去,可是就剛才對話推測,司徒孟澤似與易清寧積怨已深。

西城街上追上來還我帽子,不好意思就會撓頭,有事沒事總該撩撥幾句的清秀小生不在了,或許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他只是為了接近我的一個故意喬裝,只是為了司徒府的這份家業?只是為了史夢嫻登上當家主母的榮耀?那麼國邦到底是誰的孩子?史夢嫻對他所即使百般苦忍還是會自然流露的母愛沒有假,易清寧對他的漠視也不是假的,那麼國邦到底是誰的孩子

就目前場上的打斗來看,司徒孟澤佔了上風,他右手已廢,但是左手劍使得滴水不漏,難不成關在統嬌院的這段日子都在練左手劍?易清寧的長笛逐漸招架不住他的長劍,下盤的腳步也逐漸混亂,白衫上已有血液滲出。

突然一道亮光襲來,我閉了下眼楮,再睜開時院中只有我和司徒孟澤二人,易清寧和映紅已經月兌身,不知所蹤。

司徒孟澤環顧一下四周,提步走出院子,我忙跟了上去。

「你算得很準」

冷冰冰的聲音從他口里傳出,也听不出是嘲諷還是贊美。我笑了笑,跟上他的腳步。

若不是利用砸杯子顯露出我會武功,又如何讓他懷疑我是引五夫人出來的黑影?如果不讓他懷疑,有怎麼會yin*他跟我出來?如果不算定他會跟蹤我,我又怎敢向易清寧他們挑釁?

「易清寧和映紅是什麼人?」

回答我的只有掠過耳畔的涼風。

良久,在我早就不抱存希望的時候,他涼涼的聲音傳來了。

「司徒閥的叛徒,赫連閥的奸細。」

難道史夢嫻……史夢嫻是三夫人的遠親,難道三夫人她們……

「元帥西征時候遇到的刺客就是這伙人,易清寧是領頭的,八夫人應該只是他們的棋子,而不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

非常難得,他竟然在陳述後面附加說明。難得司徒大公子開金口,打鐵趁熱,我忙接著問道︰「引五夫人出來在引蝶院胡鬧的易清寧走了,那史夢嫻該如何處置?二夫人有何意見?」

原想從他那里探听些什麼,無奈司徒大公子金口說了幾句之後便不再打開。跟在這個燜葫蘆後頭趕路,真真無趣得緊,他仗著自己的輕功好,完全不顧我在後頭干得辛苦,比拼不了實力,我也只好哼哧哼哧地小跑著跟上。

進了後門之後,我們便放輕了腳步,盡量不驚擾守夜打瞌睡的媽媽,進入內院,下面是一道岔口,一條往南,一條往東。

「只要她們不打擾……我不管這檔子事……」

我回過神,正想給他個表情示意我听到了,可惜他已經腳不沾地走遠了。

隔天,三夫人來我定風閣小敘,自然說起昨晚之事。

「史夢嫻只是個幌子,林紅跟在她後頭在西街逛了一圈,又回來了,你那邊發現了什麼嗎?」。

「西元院那個丫頭映紅倒是去找那男人了,我也模到了他的藏身之處,只不過被他們發現了我,暴漏了行蹤,他們跑了,以後應該也不會回去。」我如實說道,隱藏了司徒孟澤的跟蹤和對他們是赫連閥奸細的懷疑。

三夫人臉上的失望稍縱即逝,「是一年前你生日時不慎落入仙鶴湖中,救你上岸的那個白面小生?」

「是他。」

「果真是他」三夫人惆悵地感嘆。

「三娘認識?」好似不但認識,貌似史夢嫻和易清寧之間的這段孽緣源遠流長。

「史夢嫻是我表姑婆家大媳婦娘家大嫂的外甥女,家里一共六口人,全指望著一畝三分地,養不養得活全看老天爺的意思。她大哥有手有腳卻好吃懶做,整天東家西家短地亂竄,到現在還討不進媳婦,她是家里的老2,下面還有個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人,只史夢嫻這一個心高傲得很,心知自己生差了地方,于是一心一意想要嫁個富貴人家享清福。

「這丫頭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人家姑娘小時候沒定性,漫山遍野亂跑,她卻一天到晚關在家里習女工,十歲的時候纏著對面的窮秀才交她讀書習字,代價是等她過了二八之後嫁給他為妻。」

「就是國邦的父親?」我問道,同時也替史夢嫻感到可惜,人的出身向來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就想母雞下蛋一樣,下到哪個窩就是哪個窩的,難為她竟然還有雞窩里飛鳳凰決心。

「不是。」三夫人搖頭,「她的野心大著呢,一個酸秀才她能看得上眼?」

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心計。

「長到十二歲的時候,恰逢他們村里的大財主給獨苗少爺選貼身丫頭,她立馬讓家里人寫了賣身契送到大財主家去。因為長得好,又會識文斷字,她這個機會也就這麼抓住了。」

「一般這種貼身丫頭,再往上升一級就是以後的通房丫頭、侍妾之輩,那秀才又如何能肯呢?」我好奇道,感覺自己像是在听說書。

「是不肯,可又有什麼辦法?秀才迂腐,只抱著‘言必信,行必果’幾字當至理名言,又沒逼她白紙黑字寫下來,空口無憑,她就是毀約,那秀才也沒辦法,而且大財主財大氣粗,他如何去官府告狀?也就是只有吃這個啞巴虧了。」三夫人說道。

「彼時史夢嫻已有十二歲,那財主家的獨苗少爺十四歲,自進府後,史夢嫻盡心盡力服侍少爺,偷寒送暖,關懷備至,再加上她頭腦靈活,鬼主意多,沒多久將那少爺迷得失魂落魄,兩人如膠似漆,異常火熱。那財主家本就是個暴發戶,家中又只有這麼個獨苗苗,當然希望他盡早開枝散葉,所以老爺夫人們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由著他們胡來,暗地里已經打算等到少爺娶妻之後,將她也提拔為妾室。」

「史夢嫻心比天高,哪里會願意做妾?于是在少女乃女乃進門第二年懷子時候,她在補藥里倒了一大包的紅花,致使孩子流產,少女乃女乃也因為流血過多不治身亡。她將此事嫁禍給少爺寵愛的另一個丫頭,可憐那丫頭被誣蔑之後遭受財主的一頓毒打,送官之後被囚監獄,受盡委屈。一年後,史夢嫻懷孕,財主一家欣喜非常,然她地位低下,自始自終只能做一名侍妾,那時候,財主又給少爺定了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打算給他續弦。」

「就在成親那個晚上,她先在酒里面下**,又在後院放了把火,那晚被火燒死的,除了財主一家之外,還有不少喝了酒的賓客,她則混在沒飲酒的賓客中趁亂逃了出來。史夢嫻回到家,買了墮胎藥將沒有名分的話孩子打掉,自此她算是不再痴心妄想,安安分分地找了個莊稼漢嫁了。」

我懷疑道︰「既然此事如此隱秘,三夫人又如何得知?」

三夫人有些尷尬,笑了笑,「幾年前,我大嫂的女兒想要找女乃娘,听說她剛生了國邦,女乃水充足,于是就想讓她進府擔這個差事,左右也是親戚,算是幫襯幾個錢照顧一下,恰巧那時候有個新縣令上台,見大財主家的焚火案來得蹊蹺,又派人去查,這才翻出兩年前的這筆孽債,將她關進監獄。我因看著她可憐,所以就花了一筆錢疏通關節,將她給弄了出來。」

免不了要贊賞三夫人菩薩心腸。我在心里小小哼了一下,仁義是假,想要將史夢嫻塞給司徒御宇當妾,以鞏固她在司徒府的地位才是真的吧我笑了笑,好奇道︰「史夢嫻和易清寧又是怎麼一回事?」

「易清寧原不叫易清寧,是史夢嫻莊稼漢相公的弟弟,叫王二,小時候因為家里窮,父母在世的時候將他送到武當山做俗家弟子,學滿下山回家之時,史夢嫻已經嫁給王大一年多。

「王大相貌不好,又是粗俗之人,王二從小生長在武當山上,鐘靈毓秀,模樣出眾,且能文能武,比起王大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古姐兒愛俏,一來一往,兩人就勾搭上了。兩年前我將史夢嫻從牢里救出來,另闢一處住所給她安置的時候,她答應我會與以前的人和事一刀兩斷,從此好好做人,那一年多時間里,她也真的沒有再和王大王二聯系過,想不到還是被王二給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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