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上午,李氏娘子拉著我一起做起女工來,看起來這秀出來的香囊是要給羅海宗的。但見李氏娘子,手若柳岸浮雲,玩弄針線與妙手之間,針法之快,針腳之密,真真晃得我睜不開眼。沒多大功夫,李氏娘子的香囊已經完成了,一個是杜鵑,一個是鴛鴦,一個是情意綿綿,一個是愛意濃濃。
月月見我費力的扯著手中的白綢緞,莞爾一笑道︰「敢情妹妹的手可不巧,這半天也沒看出是個什麼東西來。」說罷,便用手帕子輕捂唇間,嬌笑起來。
我尷尬的笑了笑,嘆了一氣。我自打小手就不巧,到了這一世,也不見個起色。被李氏娘子生生笑了去。
程程也豎起玉頸,向我這邊瞧了瞧︰「妹妹剛入族里,還不知道吧,這花燈節,本就是男子與女子定情的日子。女子要將自己做的東西,交給男子,若那男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牽起那位姑娘的手,這喜事就算是定了。」
月月點點頭,繼續道︰「像是我們嫁了人的女子,則要將那樣東西放于夫君懷中。別家夫君不說,就說說羅哥哥……」月月臉紅了紅,「若相公收了,便又是一夜的洞房花燭……」
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節吧,李氏娘子如此費力,定是見羅海宗連夜流連在我屋子里,听我講故事,不肯去她們房里,心生焦急了。也難怪,古代的女子,以夫君為天,夫君的疼愛便是女子一生唯一可以仰仗的。這樣子的愛,豈又是外人可以輕易強去的?
我放下手中的料子,想罷,在這里多浪費時間,不如去想想該做些什麼給羅海宗當禮物。這段日子,我在村中過的很開心,也很安心。
羅海宗每天都督促我練功的進度,晚上也會傳一些養身調息的內功心法給我。有了他的幫助,我被鎖在海底時凝聚在體內的寒氣,已經被去除的差不多了,已經不會向以前那樣子怕冷了。晚上睡覺越來越安穩,可以一覺到天亮。早上醒來,又可以見到坐在竹椅前的羅海宗和那一桌滿滿的早餐。他廚藝雖然不精,但確可以見他費了很多心思。頓頓都是大補的食材,不知他又去哪里偷來的這些。
「相宜娘子,海宗這次出去特地給你帶來這麼多的絲綢,就是怕你女工不好,費料子。」隔壁的王大娘,滿臉的笑容,眼楮閃閃發光的大聲宣布著。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李氏娘子的臉色有多難看,不想和她們起沖突,我只能裝糊涂︰「哪里的話,分明是我問海宗要的,想做一身衣服,改改樣子。」
王大娘眼楮一亮道:「這樣子上好的白色絲綢我們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呀,村里都是清一色的青衣,還未見過別的顏色的布料呢。」她貪婪著模模那綢緞,「若是相宜娘子不嫌棄,就交給王大娘做吧,保證配在相宜娘子身上格外好看哦!」
見她的樣子,怕是要了這塊布料去。罷了,留著這塊料子,便是招惹李氏娘子的。給了她,我也圖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