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蘇竹軒便再也沒有來過我的水溶閣,而關于婚禮的準備仍然繼續著。听黃鶯說,莊主問了蘇竹軒關于我倆的事情,蘇竹軒向莊主保證今生今世都會只守護想容一個人。
古代一夫多妻的制度在蘇廖青這里是顯然不被允許的,蘇莊主就想容這一個女兒自然也不會讓蘇竹軒娶個小的為難想容。我心知,這些听來的閑言閑語,大部分都是說給我一個人听的。
馬上就要過年了,蘇華山還是一派溫暖如春的氣候。我常常會懷念前世家鄉的冰雪,今生若生活在這里怕是無緣見到雪景了。
今個想容讓我陪她去康業置辦一些成親要用的東西,我就取笑她哪有新娘子自己置辦婚禮的。她總是紅著臉說不想勞煩蘇竹軒,嬌羞的模樣甚是可人。
逛了一天的街,買來的東西竟整整裝了兩輛馬車。想容和夢兒在前面的馬車帶路,我和黃鶯則在後面的馬車里聊著今天的見聞。正聊到高興的地方,馬車忽然反常的震動起來。
「這是怎麼了?」黃鶯焦急的看著我。
我剛想掀開車簾觀察究竟,就見一支木箭忽的射穿了車簾朝我飛來。我眼明手快迅速低下頭去,慌忙之中來不及拉黃鶯一把。只听黃鶯一聲慘叫,倒在了馬車上。
「黃鶯!」我驚的朝她撲去,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要的人在後面的馬車里,不要攻擊她!」
洪邵飛!這個聲音是洪邵飛的。
馬車又是一陣晃動,我听到車夫悶哼一聲從車上摔了出去。兩匹馬兒也受了驚嚇,嘶叫一聲,便如月兌了韁繩一般疾馳起來。
原本我還能扶住黃鶯,可是兩批馬跑的太快,把整個車顛的仿佛要散了一樣,我也穩不住身形,咚的一聲倒在了馬車後的擋板上。
黃鶯低吟一聲︰「二小姐。」
那只木箭刺在她肩頭上,鮮血已經染滿了她半面衣襟,再加上馬車劇烈的顛簸加重了她傷口的惡化程度,此時黃鶯臉色已經開始微微泛白。
我拼命抓住馬車窗框,往黃鶯身邊移去,可還未等抓到黃鶯就听到馬車外一聲悶響,我一驚,知道有什麼人跳到馬車上來了。
因為有人跳上了馬車,馬兒跑的更快了,我一個踉蹌又跌了回去,腿部不偏不倚的撞到了車內的座位上。我微動了一下腿竟發現疼得厲害。糟了,估計是撞到骨頭了。
車簾忽然被一個黑衣人掀開,那人先是看了一眼黃鶯隨即就將目光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他一看到我,立刻笑了出來,也顧不得車內的顛簸,他便晃動著朝我走來想要抓住我。
我下意識往後挪了挪,卻發現已經挪到了最後面,我驚慌的一陣亂模,模到什麼就用那個東西朝他砸去。
可惜那人身手甚好,將那些東西通通躲了過去。黃鶯抬起蒼白的小臉看著那人離我越來越近,當那人走近她的時候,黃鶯忽然張開嘴朝著那人的腳踝咬去。那黑衣人悶哼一聲,冷笑著看了黃鶯一眼……
「不要!」我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飛踹了黃鶯一腳,將黃鶯生生踹下了馬車!此刻,她竟宛若一只渾身浴血的黃鶯鳥,輕展翅膀,閃動著夕陽的余暉飛向了遠方……
她一連打了幾個滾,便躺在地上不動了。
我趴著窗框看到黃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毫無生氣,身影越來越小,最終看不到了。
我悲涼著呼喊著黃鶯的名字,卻我突然感到後腦吃痛,這才發現那人拽住了我的頭發,然後用力向後一扯。我本以為他要掐住我的脖子,卻發現他只是掀開了我左耳後面的頭發,在那個位置尋找著什麼。
我听到他滿意著‘恩’了一聲,好像是發現了他想要找的東西。我左耳後面只有那個疤痕,他怎麼會知道那個疤痕。
令我意外的是,他忽然松了我,然後恭敬的在我面前拱手︰「讓小姐受驚了,手下該死。」
我詫異的看著他,心道他是不是認錯人了。腿部的越來越疼,馬車仍然在飛奔著,我將計就計,嘗試著命令他︰「你,你將馬車掉頭。」
他發現我腿部受傷了,想要伸手扶我,卻被我打開了︰「你快去把馬車掉頭。」
「是。」
我奇怪著看著黑衣人真的跑到馬車前拉住了韁繩,那人剛想掉頭卻‘啊’了一聲,倒在了馬車前,被馬車的顛簸給震了下去。
馬車越跑越快,我已經被顛的頭昏腦脹,而此時車上已經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驚慌地看著這條熟悉的道路,這條路我走過,在這麼跑下去就是懸崖了。
我咬緊牙關,艱難的朝著韁繩處趴著,可剛剛趴出了一步就又被劇烈的震動給震了回去。
我再一次扶住窗框,再一次向前趴著,可總是被慣性一次又一次的撞回原處。來來回回幾次,我的胳膊和肩膀都被擦傷了。
馬車里還有一些想容買來的瓶瓶罐罐,此時已經被全部被震碎了,陶瓷踫撞的聲音和馬車木板相沖的聲音混為一談,弄得我頭昏腦脹。
正在這時,又一個黑衣人蹦到了車上來,可這個和上一個不同,他手拿大刀目光凶狠地瞪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揮刀就向我砍來。
我大叫一聲,順手抓了陶瓷的碎片朝他割去,可還沒等我傷到他,他已經應聲倒地,滾下了車去。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車簾已經被砍成破布,飛蕩在我面前,那兩批黑馬身上緊實的肌肉向我告知著它們旺盛地生命力。再不阻止,我就會被摔死了。
天空被一聲簫音劃破,伴著越來越多人的慘叫,蘇竹軒一襲綠衣,飄飄然得落到了我的馬車前。我宛若抓住了生命中最後一絲希望︰「竹軒,救我。」
蘇竹軒皺著眉頭瞧見了我的傷勢,他諷刺道︰「現在倒叫的親切。」
我從來沒叫過他竹軒,而現在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蘇竹軒顫顫悠悠的站住,正準備抓住韁繩,卻發現又有一個黑衣人飛了上來。那黑衣人直直刺向蘇竹軒,卻被蘇竹軒玉簫一擋再一用力給打下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