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我又一次夢到了想容。
和上次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物,甚至連結局都仍是想容充滿怨恨的聲音︰「只要你死了,什麼都好了……」
我渾身一抖,從夢中驚醒,汗水滲透了我的衣襟。
洞外的光束打在石壁上反射在我的臉上,原來已經早上了。我一睜眼便看到蘇竹軒清俊的臉龐,和他緊抿的唇,他還睡著沒醒。
因為昨夜睡姿不良造成了我現在渾身酸痛,連微微一動都會讓我吃痛。我吃力的抽出胳膊坐了起來,拍打著被蘇竹軒枕著的那只胳膊。這小子的腦袋是什麼做的,居然這麼沉。
正想著,忽然听到身後傳來一聲笑,一回頭正好對上了蘇竹軒笑意盈盈的眼楮。
我認識他這麼久,幾乎沒見他笑過。原來他的眼楮笑起來的弧度也蠻好看的。我一驚,這才想到難道他早就醒了?
他側著身子用手支著腦袋笑看著我︰「昨夜我睡的很舒服。」
我臉一紅,知道他一定早就醒了,也肯定看到了我抱著他窘迫的樣子︰「你……舒服就好。」
蘇竹軒仍然笑盈盈的看著我︰「你不是一直都以為我要殺你,干嘛忽然對我這麼好?」
「你以為我到現在還看不清麼。你做這麼多都是為了救我,我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他笑笑︰「算你還有良心。」
他撐起身子座到我旁邊︰「你這恩就算報完了?」
我回頭正好對上他仍然笑著的雙眼,便趕緊別過頭去︰「沒……沒,照顧到你痊愈為止。」昨夜我觀察了他後背的傷勢,發現他自己已經用草藥胡亂敷在了上面,看不見傷口的深淺。
我用下巴指了指他身後︰「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他點了點頭︰「因為你昨夜的服侍,今天好了許多。」
我微嗔道︰「你能不能不用服侍這個詞。」
他又是反常笑道︰「隨你。」蘇竹軒今天實在是笑得太多了,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我們倆相對無語,最終我打破沉默︰「你……當時為什麼要帶著我跳下來。」
蘇竹軒將表情收了收,隨意道︰「當時你在馬車里看不清外面的形式,他們人數眾多,我沒有辦法突出重圍。洪邵飛的功夫不在我之下,除了跳崖,再無它法。」
「那你為什麼要救我?還……為我受了這麼重的傷?」
他目光一聚,看著我半天不肯言語。他漆黑的眸子里全是我看不清的情緒,過了半響他才道︰「我是為了海磁珠。」
果然。
我心里一涼。
不過這樣也好,兩不相欠,他為了他的神珠,我為了我的小命,彼此之間不會有那麼重的內疚感了。
我將身子背了過去,听到他開口︰「雖然你昨夜服侍的好,但今天還是要幫我去采些草藥回來。」
我背著他道︰「我哪里認識什麼草藥,我去可以,但是你得教我。」
說罷他便隨意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起草藥的圖案來,然後讓我仔仔細細記住這草藥的樣子︰「你記住,這藥都長在背山陰處,睫體為深綠色,根體通黃,有苦味。」他一邊說一邊又指了指畫中的葉子︰「白色的葉片比較罕見,但也十分好找,只不過這東西的花有毒,你摘下來的時候不要踫它。」
我點了點頭,專心地記著他說的每一句話。
「你要是被毒死了,我就直接將你開膛破肚取出神珠。」
我渾身一個激靈,忽然想起昨夜的兔肉,那麼可愛的生靈在他手里死的時候該是何其淒慘。
我站在洞外深吸一口氣。我倆雖然深陷谷底,但這里只是兩山之間的平原地帶。地域不算遼闊,觸目所及的也只是一些殘樹雜草,甚為荒涼。
這里真的能找到蘇竹軒所說的那種草藥麼。我提步一邁,才發現腿部微有不適。我掀開衣襟觀察,竟發現腿上綁了厚厚的一層草藥,穩穩妥妥的用綠色布條包著。我用手一模,才發現這草藥和蘇竹軒後背的藥同屬一種。
怪不得他背部的藥看起來上的那麼潦草,原來是他都包在我的腿上了,自己胡亂弄了一番。我敲了著頭道,這藥定是昨夜他給我上的,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真是被這一睡就死的毛病害慘了。
我前後蹬了蹬腿,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不適了。這草藥真是好用,若昨夜蘇竹軒上了這些藥,他背部的傷今早是不是也該好了。
我心里涌起一陣感動,分外用力的幫蘇竹軒找藥材。
那味藥十分好找,就在離我們山洞不遠處的山腳底下。白色葉片的它在一片雜草中倒也分外顯眼,而在這株植物的上方正開著一朵紅燦燦的鮮花。
真是越美麗的東西越有毒啊。我找來兩塊石頭將那朵紅花打掉,然後將這株草藥裝進袖口。
大約半個時辰,我已經采摘了一大把草藥,拿在手里掂掂分量,應該夠蘇竹軒敷兩天的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因為能為蘇竹軒做什麼而感到很高興。我搖搖頭,大概是因為我自認為欠他很多吧。
我邊跑進山洞邊喊︰「你看我采了多少。蘇……」
他對著我一愣︰「出去!」
我听他的話趕緊背過身去。方才我進來時,蘇竹軒正光著上半身將裹著他後背的布條摘下來,被我撞了個正著。蘇竹軒緊實的肌肉 的呈現在我眼前,他原本就白淨的肌膚似乎是蒙上了一層淡光,在這陰暗的山洞里分外奪目。
唔,蘇竹軒有個好身材。
我背著他偷笑,這小子還會有害羞的時候。上一世在學校上體育課的時候,隨處可見光著上半身打籃球的男同學們,我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所以見到蘇竹軒赤果著上半身的時候也無半點羞愧之感。
我听到背後急急穿衣服的聲音︰「你進來的時候不能知會一聲麼!」
我背著他擺弄著草藥的白色葉片回道︰「急了,急了,是我不對。」
今天感恩節,首先呢,在這里祝大家感恩節快樂。一听兒在這里用一顆浸滿感恩的心謝謝大家對我長久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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