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滑,直接抓住我的脖子,在我月復間猛踹一腳,踢如屋內。
我被這股強大的沖力頂著直撞在屋內的桌上,又從桌上翻了下去,開始吐血。
洪天決站在門口,衣衫在風中亂舞,渾身上下發出嗜血般的紅光︰「你母親對不起我的,就由你來償還好了誰叫你也這麼命賤,生了個天仙的模子,卻淪了個宿主的賤命
隨即哄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
……
一進這屋子,寒氣便瞬間布滿全身。我從臥室險里逃生,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薄薄一層,透可見里,根本就抵不住這寒氣。
屋子里唯一可以御寒的便是床上的被褥,我伸手去模,卻又被凍了回來。這些被褥看似很厚實,但凍在這屋子里太久了,早就變成冰塊了,哪里還能用來保暖。
對了,上次下地下冰宮的時候,洪天決與洪邵飛的披風還在地宮口掛著。我二話不說掀開層層被褥,觸動床邊的機關,將入口打開。
沒下幾步,果然看到牆邊掛了兩個黑色貂毛披風,趕忙將兩個都裹在了身上。地下傳來的陣陣陰風直往我脖子里鑽,呼的一吹,我便起了一身細栗。正當我提步準備回屋時,忽然听到地宮下傳來陣陣細語。
我側耳一听,發現好像是一個女子的低吟。心里一喜,該不會著地宮下面有出路可以助我逃月兌吧。
既然上面的路行不通,倒不如下去看看,說不定有一線可循。
我循著聲音走下去。剛開始,那女子的聲音還听不大真切,隨著我越來越深入地宮,她的聲音也變的清晰起來。當我听到那女子說的話的時,驚然定立當場。
她不是在低吟,而是在輕輕呼著我的名字︰「相宜……」
方才下來的急了,竟忘了帶著火把,一路至此,除了前方地宮大廳里的藍光,再也沒有其它的光源。可那藍光如魔咒一般的閃現在我的前方,但我卻沒了走下去的勇氣。
我渾身汗毛豎立,握住雙臂心道,該不會是見鬼了吧。心里一有這個想法,又趕忙呸呸兩聲。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哪來的鬼怪再說我從來沒做過虧心事,更不怕三更半夜鬼敲門了。
我腳步一停,好像也被前方那個女子發現了,她的聲音從剛才的呢喃漂浮,變得懇切起來「
相宜……相宜……過來。」
這次我可是真真切切听到她的話了,心里頓時發蹙,腳步也不自覺的開始後退。我壯著膽子朝前方喊了一聲︰「有人嗎?」。
那女子听到我的回應,語氣里多了幾分欣喜︰「相宜,相宜,快過來」
我扶著石壁的手開始微微發抖︰「誰……誰在那呢?」
那女子听出我聲音中的恐懼,又怕我跑了拋下她一般的,竟開始懇求我︰「相宜,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過來好麼?」
這女子聲音甚是溫柔,竟是出奇了的好听,想來也是一位佳人。佳人?我猛然想到前方地宮大廳里確確實實有一位佳人——孫仙仙。
洪天決說過,他只是講孫仙仙雪藏了,並不是殺了,所以前面跟我講話的應該是個大活人。想到這,我膽子又大了一些,身子微微向前,又喊道︰「是……是孫仙仙麼?」
那女子听到我的回應,知道我還沒走,連忙答道︰「是,相宜,我是孫仙仙,我是你母親啊」
娘親?我微微一愣,尋著那聲音,緩緩向前挪著步子。因為有兩世記憶的原因,對這一代的生身父母沒有特別的依戀,況且我還有個要置我于死地的爹,更讓我對親情這個東西在心里打了折扣。
可是我身體里還是有個聲音在催促我迎上去,那個聲音是來自這個身體,而不是靈魂。
我站在大廳入口處,穩住內心的狂跳不安,繞過石門尋找聲音的來源。整個大廳還是如上次進來一樣,冷冷清清,透著一股子的淒涼。孫仙仙的冰雕立在最中央發著微微地藍光,仍保持著嬌笑,四下哪里能見到人影。
正當我納悶之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相宜,你過來,讓娘好好看看。」
那聲音分明是從那座冰雕中傳出來的,我微微詫異,忘記了害怕,直接走到她腳下,輕喚出聲︰「娘?」
那冰雕馬上回應我︰「哎哎娘在這里呢」
真的是這個冰雕在講話我一直以為洪天決將孫仙仙封印住,會連帶知覺感官一直封印,就如同我在海底水牢時一樣,十五年里全無記憶。
孫仙仙見我跑到她面前了,站在冰雕里看了我半響才道︰「這孩子,都這麼大了……今年,有十七了?」
哪有當娘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年齡的,心里雖有抱怨,但還是朝著冰雕點了點頭。
「哦。」她尋思了半響,忽然反應過來什麼,趕忙解釋道︰「別怪娘,娘被鎖得太久了,早就忘了年月了。」
「孩兒……孩兒沒有怪娘的意思,只是孩兒不明白,爹爹為什麼要將娘封印在這里這麼多年。」听孫仙仙的意思,她應該是在生出我之後,便被封印了起來。據我所知,封印宿主是需要傷及封印之人很多內力的,輕則武功盡失,重則暴斃身亡。
洪天決將我鎖起來是為了保持神珠的靈性,那將已經沒有神珠的孫仙仙封印起來是為了什麼?洪天決最初是個生意人,賠了夫人又折了自己武功的賠本買賣他是不會做的。況且孫仙仙生的美貌,論男人都會對她側目三分,如此神仙般的夫人不留在身邊,偏偏要耗費自己的武功將其鎖了起來,實在說不通。
孫仙仙也沒料到我會問起這件事情,沉默了半響,直到我以為她不會回答我的時候才听到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別怪你爹爹,要怪就都怪我,是我對不起你爹爹。」
我這才想起被鎖進來之前,洪天決看到了我的臉便火冒三丈,說什麼我娘對不起他。當時听的一頭霧水,現在想起來,卻有了些眉目。
孫仙仙對不起洪天決?這與竹軒同我所講的不同。
「娘與蘇大俠傾心相愛,是爹爹橫刀奪愛,怎麼能說是娘對不起爹爹呢?」
這次換孫仙仙驚訝了︰「你知道蘇鐘?誰告訴你的?」
原來蘇竹軒的父親叫蘇鐘,我也不瞞她︰「是他的兒子告訴我的。」
孫仙仙听到這,明顯緊張了起來︰「他的兒子,你見過他的兒子」隨即語氣又放松下來,像是在回味著很久遠的事情︰「想必也和蘇鐘一樣,是一個智勇雙全的美少年吧。」
我想起蘇竹軒雖然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卻的確配的上美少年三個字了。不知我在孫仙仙面前提起她逝去的摯愛,會不會讓她心痛。
默了一默,孫仙仙才道︰「你爹爹不是橫刀奪愛,是我,我你母親我紅杏出牆。」
「恩?」難道我從蘇竹軒那里听到的版本有誤?
「你知道的事情只對了七七八八,其中還有幾樣你不知道。」听到這,我全身神經都集中在耳朵上,仔細聆听。
孫仙仙繼續道︰「當年我愛的並不是蘇鐘,而是你爹爹。我與你爹爹相識在先,與蘇鐘相識在後。」
「當年你爹爹雖然出身不好,但是儀表當當,雄才偉略樣樣俱全,令我一見傾心。但當我與你爹爹相戀後,竟發現他為夜華珠宿主,接近我完全是為了得到寒冰珠。」說道這里,孫仙仙微嘆口氣,回憶起了那段讓她樂過也傷過的日子︰「你爹爹對我確實很好,只要我不願意,他便從不強迫我與他做那事,因為他知道我尚未成年,強行取出神珠,只會令我斃命。」
「但是慢慢的,我們倆人之間便發生了爭執。而這爭執的起源,便是因為我知道了神珠的用途。」
神珠的用途這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蘇廖青不告訴我,洛迷凡不告訴我,甚至連蘇竹軒都躲躲藏藏怕被我知道,這神珠到底有什麼秘密?
「傳說,只要同時擁有這五顆神珠的人,便會擁有操控這天下的能力……」孫仙仙的聲音慢慢變弱,變輕︰「而你爹爹,便是想得到這能力的人。」
我雖不知這掌控天下的能力從何而來,卻也能感受到這是何等誘惑的權力。自古君王,誰不想一統天下,擁有至高無上的生死大權。而這權力的背後,又該是多少鮮血鋪出來的道路。其中,會不會就有我的一部分……
「我知道了你爹爹的這個野心後,便堅決反對他。因為在娘親心里,只想與你爹爹白頭相守,過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那種日子,我又何嘗不想。和海宗在一起的三個月里,我曾以為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生活,可到頭來還是被騙的一場空。
「但你爹爹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手,終到最後我們不歡而散。」
說到這她輕笑出聲︰「結果,你爹爹中途後悔,三更半夜跑來道歉,卻被當做采花賊給打了出去。而當時救我的人,就是蘇鐘,蘇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