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女回來了!熊女回來了!」正在田間灌溉的族人們遠遠的看到了我們一行人,丟下手里的東西,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著。
「熊女~熊女~」靠近山壁的牆門處呼啦啦跑出大群的人來,飛快向我們這邊跑來。
跑得最快的是阿牆。阿牆兩眼亮晶晶的看了看我,然後再看了看我身下的牛。激動得連話都快說不清楚了。「這,這,這……」
後面一只枯瘦的爪子一把將阿牆拍到一邊,露出她後面滿臉擔心的老兔子。
老兔子的眼楮有些可疑的紅著,上下看了看我,視線最後落在了我干痂的兩側傷處,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蹦跳著,兩巴掌刮在我兩側站著笑的阿狼和朱福腦門兒上,「喊你們保護熊女!」
朱福渾然不在意,眼楮這會兒已經落在老兔子後面人群里的那臉色還有有些蒼白,滿臉胡須的臉上,兩步跑了過去,拍了拍胸口,「好啦?」
朱福這一跑,老兔子的炮火就完全對準了阿狼。阿狼有些嫌惡的沖朱福撇了撇嘴,剛好被老兔子看見。「啪」腦門兒上再撿了一巴掌。
肌肉女圭女圭正拉著便宜老娘的手,懷里依舊吃力的抱著腰上纏著獸皮,被肌肉女圭女圭手臂勒的翻白眼的小家伙,大聲的時不時指指我身下的牛,口水飛濺的不知道怎麼吹得歷險記。
面對著張張熱情洋溢的臉,我突然覺著有些難受。抬起了頭,茫然的看著四周。人群外圈,阿土美男抱著孩子,恬靜的站著,眼楮正正的對上了我的眼,微微的笑著。眼中有些可疑的晶瑩閃爍。他瞬間低下了頭,再抬頭時,燦爛的笑靨險些晃花了我的眼。
好吧,我承認剛才我的小心肝兒被勾得大力跳了那麼一兩下。要知道咱想象中的白馬王子就是這種款的。溫潤、脾氣好、能包容我這個炸藥桶一般的性格。要是弄一脾氣和我一樣暴的,或是啥大男子主義的,估計不用小三兒啥的添加劑都可能三天兩頭上演全武行。
但是吧,讓咱就這樣把阿土美男當自己人(注意,此自己人加重音)吧,咱又有些不甘心,還有些覺著不靠譜。一來,是有些糾結阿土美男那帶麻煩的來歷。這一點是很重要的,萬一哪天這貨想不通了,揭竿復闢陶族怎麼辦?二來,是有些覺著這樣跟一個原始人,有些思想上的老牛吃女敕草的感覺。就是怪蜀黍拿棒棒糖騙小姑娘和自己那啥的感覺。感覺自己特牲口。三來……直說了吧!我就感覺有些自卑得!長相這樣極品的男人,要是放現代去哪兒會看得上咱?咱有種把天鵝踩腳下的癩蛤蟆感覺。小爽小爽的,又內疚自卑得很。
我這邊正很孔雀的想著,肩上大力傳來。險些一下子把我從蠢牛身上拍下來。我慌亂的伸手去抓拴牛脖子上的藤繩,一邊扭頭看去。鹵女?
鹵女笑得很開心,見我被她一巴掌拍得如此狼狽的樣子,更加的開心。但是這貨應該不知道啥叫樂極生悲。不過沒關系,她在下一瞬間就明白了樂極生悲是啥意思了。
那蠢牛原來就是被我蹬鼻子收服的。見族人們圍了上來,本來就有些不爽。因為這些都是它沒有見過的新面孔。但見這些人也沒有對我做出什麼樣的不友好手段,加上族人們因為它的個子,離它都自動讓開了些距離,這蠢牛就一直忍著。
可誰知這蠢牛一花眼,就一個人跑上來站在了它的旁邊,還‘攻擊’降服自己的主人。這蠢牛當即就火了。「哞」的一聲大叫,腦袋低下一甩,牛角打橫,猛的將賤笑著的鹵女揮得老遠。
這還不算,這蠢牛還原地刨了刨蹄子。看那那架勢,貌似還要撒蹄子沖過去再踩兩下的樣子。
一邊的族人們被這變故嚇壞了。上次她們雖然也見到過鹵女帶來的牛,但那牛絕對沒有我身下這個看起來有威勢。個子矮上一些不說,脾氣還很好。任由族人們圍觀啥的。
一群人哭爹喊娘的從我身邊鳥獸散開。老兔子和阿牆那幾個我任命的小干部卻驚駭著臉,猛沖到牛身邊,一副想要把我救下來的樣子。
患難見真情啊!我穩住了身子,從蠢牛身上跳了下來,抓住蠢牛的角,防止這貨發瘋把老兔子給頂了。老兔子那半腳踏進棺材的身子可經不住它蹂躪。
蠢牛被我制止,沒有了發泄的機會,煩躁不安的在原地使勁兒跺腳。滿心滿意的表達出明顯的‘我不爽’標識。
見狀,我也不敢讓這貨繼續呆在這族人眾多的地方了。拖著這蠢牛,走進了圍牆。途中路過栓鹵女牛的果樹旁,那本來半推半就讓我拖著的蠢牛走不動路了。死乞白賴的定在那里,不管我怎麼哄,它都不走了。
得,見兩只牛也沒有啥不友好的反應,我順勢把蠢牛栓在了鹵女牛的旁邊。話說,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這兩條牛不放一起還沒啥感覺。一放一起,鹵女的那牛就像個小姑娘似的。小多了。
咱有些得意。也有些飄飄然。但想著被蠢牛攻擊的鹵女,還是快步跑出了圍牆。要知道鹵女可是鹵族的少族長。這事兒要是不解決好的話,很有可能弄成沖突的。
鹵女這會兒已經被她的族人扶了起來。老兔子正在她的身邊仔細的為她檢查著身體,不時壓到傷處,鹵女發出鬼哭狼嚎的哀嚎。
「鹵女,嚴重不?」雖然被鹵女哀嚎的樣子弄得有些想笑,但我還是努力拉長臉,一副為她擔心,為她心疼的表情。
「不嚴……嗷喲~~~輕點!輕點!」鹵女正要回我話,被老兔子按中了開始紅腫的地方,大聲的嚎叫。嚎叫完畢,理智跑了回來。或許覺著自己的行為有些丟臉了,黃黃的臉紅了紅,尷尬的沖我笑了笑。
「你怎麼來了?」我有些好奇。要知道我們族和鹵族的路程可不近。按時間來算的話,這鹵女應該是上次送我們回來了後,在自己族里沒呆幾天又出發來我們這兒了。
「來換那個土……土……」鹵女很痛苦的想著,怎麼也沒能想出後面的發音。最後用手比劃出一長條的東西,一邊「土」、「土」的說著,一邊看著我,想要我給點提示啥的。
「土制小面包?」見鹵女那不要臉的貨居然都開始比劃身下了,我滿頭黑線,眼楮瞄了瞄一旁略顯羞澀的奴隸們,張口堵住了鹵女下面的動作。
「對對!就是那個!」鹵女很高興,也很興奮。一旁老兔子從懷里模出一小陶罐,在里面摳了一坨黑漆麻烏的東西,糊在了鹵女有些紅腫的肋骨處,大力的揉搓,「嗷~呀呀呀~~」鹵女再次悲憤的哀嚎起來。
片刻之後,鹵女用淚眼朦朧的眼指控著老兔子,「熊女,你家的巫師真凶狠。」
「毒邪入體,揉散!揉散!」老兔子的臉再次笑成了一朵菊花兒。
鹵女搖搖晃晃的被她的族人扶了起來,一臉的悲憤。張了張嘴,貌似想要說點什麼。最後看到老兔子笑眯成一道縫兒的眼,把嘴邊兒的話吞了下去。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鹵女這虧是白吃了。
我似乎還有听到老兔子小聲兒的嘀咕,「……叫你白吃咱族里的飯……」這貨,真的是摳門兒到一定的境界了。我很同情的看了看沒有听到老兔子小聲兒嘀咕,因感覺誤解了老兔子,還滿臉內疚的茫然鹵女。這貨多半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老兔子了。可憐的家伙!被老兔子黑棍了都不知道自己挨打了。
這時,圍牆內突然出現「哞哞」的慘叫聲。鹵女和我一驚,兩人同時臉色一變,快步跑進了圍牆。該不會兩條牛打架了吧?我心懷忐忑。
一進圍牆,我和鹵女的表情都僵硬了。
我家蠢牛正很舒爽的趴鹵女那條矮牛的背上,很哈皮的「嘿咻嘿咻」。它身下的牛,不住的哀嚎悲鳴。雙腿被重壓壓得成了大大的八字,很是承受不住的顫抖哆嗦著。
我很同情那悲催的、被蠢牛強X的‘姑娘牛’,安慰的拍了拍鹵女的肩膀,「要是懷孕,下了兩條小牛的話,你得分我一只!」雖然很為自家牛不要臉的行為感到丟臉,但是想著可能會添勞力,咱還是把臉皮厚了起來。
「我的牛是公的!」鹵女跺腳!
我愕然的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