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再吵就把你們關起來」肌肉女圭女圭受不了的發飆。但吼完,這小家伙沒有忘偷偷看我一眼。生怕我不滿她的自作主張。
對這話,我自然是沒有任何不滿。我也被吵得快受不了了。
這話起了一瞬間的效果。讓這些個巫師安靜了那麼一小會兒。其實我個人認為,這些家伙並不是因為被威脅到的安靜,而是突然听到高亢的尖叫,愣了那麼一下而已。
不出我的意料。抱我腳大喊要並族的巫師最先回過了神兒來。這貨知道一上來就抱我的腳,這就說明這貨並不是一蠢的。當下,只聞安靜中一聲長嚎,這貨再次要死要活的吼吼了起來,「熊女,並族鹿族並族熊族~~熊女~~」
這年頭能當上巫師的,都不是啥蠢人得只見這貨嚎了這麼一嗓子,其他的巫師紛紛涌了過來,也不怕周圍護衛的我族人了,哭著喊著要求並族。
我抹了抹腦袋上的汗水,實在有些受不了了。「誰要不閉嘴,給她丟出去」這話聲音不大,而且也是對我身邊兒的族人說的。但效果好得出其。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巫師們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眼光灼熱的看著我。這讓我有些疑惑。但旋即便想了通。這些家伙來熊族見到咱族人的生活,心動了吧?這會兒的人可沒啥節氣,很多女人族長對權利的不大。比如便宜老娘,並族後聲兒都不吭的,我說啥就是啥,從來不會提出自己的意見。
小部落的頭領想法很簡單,只要族人能夠活下來,只要不滅族,怎麼都行。名頭啥的一點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能不能活下來。所以,這會兒的頭領是很淒慘的。又要當爹又要當娘的拉扯部族,特權還不是很多。比如族人餓肚子的時候,那頭領肯定不會呆一邊兒吃獨食的。所以,這時候的小部族族長,那是標準的人民公僕
有人會覺得這些個巫師有些背族忘本了。其實不能這麼理解。一個部族中,族長和巫師的地位相仿。有很多小部族,巫師的建議對于族長來說都是很崇高的旨義。所以這些巫師越對自己棲身的部族有感情,就越會這樣干。原因很簡單,和小部族族長的想法一致,只要能讓族人延續下去,名頭換了,一點兒都不重要。小部族重名的很多,改名的也很多,所以對名字不是很介意。
但大部族就不一樣。族人有可能會因為自己部族的強大,而產生因自己部族而驕傲的心理,從而對氏名產生執著的反應。比如陶族那個被我干掉的陶女,那廝就是一典型的例子。
這些巫師起初不敢投靠,估計是怕始族來熊族找麻煩讓她們受到牽連。但後面見了我們與她們想象中的始族相差無幾,自然也就放下了心,借由文字的由頭想法兒讓我同意並族。
抱我腳的這貨,是最先發現熊族現在正在發展時期,有極大可能接納她們,所以才這副做派吧?看著這年紀老大的巫師,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喊並族,咱心里有些酸酸的。
要是當時分族找棲息地失敗的話,老兔子應該也會如此作態的去找另一個部族的頭領,讓人接納分族中剩余的人吧想到這里,鼻子有些發酸。蹲下了身子,伸手扶這個抱著我腳干嚎的老人家,「會好的待把你的族人接來,一切都會好的。」一時間不知道咋回事兒,突然腦子抽瘋,居然之直接的把腦子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抱我大腿不撒手的老巫師愣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看了看我,就那麼愣愣的,兩道渾濁的眼淚就那麼緩緩的流了下來。旋即,老巫師傷心的哭了出來。這次是真哭了大聲的哭著,哭得我的鼻子發酸。
同時,心里,也越發的恨起媧女來。要不是那貨的私怨,這老巫師怎麼會離開自己的部族?這模樣一看就知道,絕對是在擔心自己的部族。
「熊女,我…頭領來。」老巫師大概哭了個夠,手背胡亂的抹了抹眼淚,站起了身來,激動的全身顫抖的比劃了一下自己,再比劃了一下遠方。
肌肉女圭女圭在一旁張大了嘴。她怎麼也沒想通,咋突然就這麼多人哭著鬧著要並入熊族了。要知道我一直因族人太少,給幾個小干部說了增加人口有獎的。因為人口和獎勵掛上了勾,所以她認為這任務一定不輕松的。特別是當年見那陶女弄死不加入熊族,她還以為所有的部族頭領都像陶女那樣,要人口的話就必須得用搶的才行。誰知道竟然會發生這樣神奇的事兒,我就給人看了看陶板,這邊就開始哭著鬧著要並族了。肌肉女圭女圭若有所得的低頭沉思了起來。
「我帶人和你去。」第一個並族的我樂了這不是做形象工程的最佳機會麼?這不是宣揚吸引其他小部族並過來的最佳時期麼?當即便開始搗騰開了。
點上了幾個族人,讓她們先把激動觀望的巫師們領回她們的臨時住所去,在外面拉來了幾個壯實的族人,牽上了蠢牛,竹筐再次綁了上去,一邊坐肌肉女圭女圭,一邊坐那老巫師,把族里的事兒交給便宜老娘後便顛顛的再次離開了部族。
老巫師所呆的小部族離咱們熊族不是很遠。其實主要是有蠢牛馱著倆走不咋遠的人,再加上蠢牛被放風後撒丫子的跑,累得我們走路的也幾乎用了奔跑的速度去追那蠢貨。所以在天還沒有黑的時候,咱們便到了老巫師的部族。
「阿姐,這……」看著面前被土填得小小的洞口,肌肉女圭女圭再看了看完全沒有任何防護的四周,驚訝的出聲。在有圍牆的熊族中呆習慣了,這讓肌肉女圭女圭母族中的生活記憶淡得幾乎快要沒掉了。突然看著眼前這幕,肌肉女圭女圭愣了。
洞前沒有寬闊的場地,沒有什麼加工痕跡的洞口,這看起來竟比母族當年的生活環境還不如。至少當年母族有一大的洞穴,而且洞口有開闢了一塊空地,空地上插滿了不規則的木柵欄。
把堵在洞口的塊動了動,一髒兮兮的黑臉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那黑臉有些猶豫的看著老巫師,似乎認出了老巫師,但又不敢確認的樣子。
「鹿女」老巫師激動的喊了一聲,掙扎著跳下竹筐,落地時腳一軟,一下子跌了個狗啃泥。不過這老巫師也不在意,飛快的跑了過去。
听到老巫師喚聲,那黑臉激動了,大聲的扭頭大喊,「鼠巫,鼠巫,是鼠巫」隨著這聲音,對面的洞穴中傳來‘絮絮簌簌’的聲音。喊完這話,黑臉愣了愣,猛的大聲哭了起來。「鼠巫,回來啊」
老巫師愣了下,當即反應過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急切的撲上了洞口的泥塊堆,飛快的用手扒著泥塊,「鹿女?」
黑臉沒有听到老巫師的問聲,只是嚎啕大哭著,專心致志的嚎啕大哭著。
就這樣被無視了?我抓了抓頭。話說咱們的個子可比‘一般’人高不少呢咋這樣就給咱們一行人忽略掉了?還有,不就是離開了一段時間麼?這黑臉至于見面就哭這麼慘嗎?看的人雞皮疙瘩猛往外躥。
不過,見老巫師瘋狂的扒拉泥塊,咱還是趕緊出聲兒讓族人去幫忙。
我一出聲兒,這黑臉才把視線轉到了我的頭上。滿臉疑問的看看我,再看看老巫師。
見有人幫她扒拉泥塊兒了,自己留著反而添亂,老巫師氣喘吁吁的站到了一邊。見黑臉視線看向我,臉上露出笑容,「熊女。熊族頭領。並族熊族。熊族不餓」
「不餓?」黑臉傻愣愣的看了看我,旋即咧嘴露出了黃褐色的牙,「熊族,不餓」泥塊被扒拉開,露出了她隱在泥塊後面的身子。很單薄的身子。瘦得幾乎可以看到肋骨。她拍了拍自己單薄的胸口,「熊族」
我看著那燦爛的笑容和清亮的眼,鼻子有些發酸。大大的腦袋,牙簽一樣的身體,這和以前上學時一篇課文中的小蘿卜頭是多麼的相似。
洞穴處堵著的泥塊被清理了開。一股子霉味和排泄物的臭味四下散開。肌肉女圭女圭憋氣捂住了鼻子,眼帶憐憫的看向了那比自己還要矮小些的鹿女。
幾個蓬頭垢面,一樣骨肉如柴的女人綣在一起,在泥塊被拆光的時候,有些畏縮的往里面縮了縮身子。
這狹小洞穴的另一邊,一人影條狀物僵硬的隱隱若現。有些干涸的血跡,自封泥塊處,一點點的蔓延到了那影子處。
死人了?我愣了愣。
一旁的老巫師也愣了愣,旋即發瘋一樣沖了過去。
黑臉小孩這會兒也愣了愣,順著老巫師沖去的方向看去,再次想起了傷心事,嚎啕大哭起來,「鼠巫,回來啊」
我猜,這話的意思大概是‘鼠巫,你怎麼才回來?’吧見這黑臉小孩一邊哭著一邊反復的喊著「鼠巫,回來啊」我眼楮有些癢癢的,趕緊抬頭眨了眨,那癢意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