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便宜佷女的話,我抬眼看向這個讓我沒啥感覺的阿弟。這家伙老了很多。這老並不是說他外貌老態。面貌倒只是成熟了些,但背脊佝僂,眼中失去銳氣,滄桑與疲憊怎麼也擋不住,完全沒了我形象中的意氣風發。
看到我的瞬間,便宜弟弟臉上劃過些許難堪。他臉色不住的變化,最後停頓在苦澀的微笑下。良久,這才擠出兩字,「阿姐。」
我一直以為我應該會比較討厭這便宜弟弟,出來後要是不小心遇到他,絕對會上去踩他那麼兩腳。但事實證明,在我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生氣。反而一種淡淡的,仿佛放下塊石頭的輕松感蔓延上來。這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好在這無所適從的感覺和輕松感一樣,感覺非常的淡。壓下了心頭這些莫名其妙的復雜感覺,我開口問道,「回來了?」這話一出口咱就愣了。咱剛才想說的原本是‘現在知道外面的事,想要回來了?’,天知道這話咋一出口居然變成了一句簡單的仿佛迎接家里回頭浪子的話語——回來了?
或許,咱這身子的潛意識里還保留著前任對眼前這貨的感情?記得那會兒便宜老娘很奇怪的說過,記得你們以前感情很好,咋突然就變了?當時事兒忙的咱並沒有在意,直接把老娘的話忽略了過去。但時隔許久的今天,再次見到這便宜弟弟的時候,前任對這弟弟的感情竟讓咱改變了對這人的態度和看法。比如沒有細問坑殺,便決定在逃亡的現狀下停下腳步等候這便宜弟弟這麼久。想到這里,咱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前任的意識,不會還沒有消失吧?比如只是被咱壓抑在腦子的某個角落什麼的。有些煩躁的抓頭,沒有去管因咱一句問候,而倆眼圈發紅的便宜弟弟。蹲下細細的去收索腦中記憶,想要找到些不同的什麼。
收索了良久,也沒找到任何證明前任意識還存在的東西。抬頭,雖然突然覺著對眼前這便宜弟弟有些憐憫,但嘴里還是 出潛意識中不想說出的話,「你怎麼不去死?丟人現眼的。都丟人到山外來了」
便宜弟弟眼圈更加的紅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扭頭就想要離開。但這動作沒成功。因為後面便是架著矛對著他的朱福。便宜弟弟扭回頭,一副憋屈到快要暴的架勢,如同被斗的小公雞一般惡狠狠的瞪著咱的眼楮。
「熊女~」坑殺有些發懵。可能在她的感官里,任何一個活下來的血緣兄弟姐妹之間,應該都沒有什麼大的矛盾。就是再大的矛盾,也抵不上血脈的傳承。而現在咱便宜弟弟已經有後了,為血脈的傳承做了貢獻,咱應該再大的忿恨都會化解。
呃,這麼惡毒的話也說出口了。而且這次在咱的關注下並沒有任何改變。難道真沒有前任意識還殘留的狗血事件,只是血脈相連那種很懸乎的感覺?「現在怎麼想?還想帶部族當頭領?」用咱自認為惡毒的話試探了一下,結果讓咱滿意。心寬的咱旋即把那懸乎的猜測丟到一邊,開始隨自己心意的問起這便宜弟弟來。
听到這和前面感覺完全不同的問話,便宜弟弟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確認這話是不是諷刺來著。確認了半天,估計這家伙反應過來自個兒現在的處境,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開口,「我有女兒,有妻,干啥要當頭領?我錯了,我妻我女沒錯。我妻是阿姐妹,我女是阿姐佷女,罰了我阿姐也不會不管她們是不?」
仙人地你丫早不當賢夫良父,叛逃出來了你丫突然告訴我你要改邪歸正,要做好夫好父,丫挺的耍我玩兒呢?斜眼瞄了一眼眼前這貨,面上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偷偷的說,其實咱私下正為這貨的坦白和這貨的滾刀肉行為感到頭疼)。
「熊女,不能有後有熊氏的後。」坑殺見咱和自家男人對起眼兒來,生怕咱一個憤怒把她家男人丟河里喂魚,急得不行的大聲嚷嚷。
這貨這話說得這麼流暢,不會是便宜弟弟教的吧?眼楮微眯,「你怕?這話是你教她的?這貨平時說話可沒這麼溜。」
便宜弟弟相當酷。啥話也沒說,直接把背上背著的一弓給抽了出來,丟到了咱的面前。這突然的動作唬得朱福一跳,下意識的認為這貨要反抗,險些直接賞這貨身上倆窟窿。
阿狼阻止了朱福的動作。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弓,拉了拉。扭頭對我說著,「熊女,這弓勁道很足,和那次鹵族巫師留下的弓不一樣。」說完,把手里的弓遞到咱的手里。
他想說明啥?說明他是知道弓怎麼做,當時故意把劣質玩具弓的做法說給鹵族巫師,一邊玩兒鹵族巫師,一邊方便他自個兒逃跑?細細的看了看眼前滿臉不服氣,卻比方才初見多了許多生氣的便宜弟弟。視線懷疑的在他臉上掃來掃去,這貨除了坦然和不服氣便沒了其他的表情。莫非這貨教人劣質弓,當時真是想幫咱們?
去去貌似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這貨叛逃了咱的部族。現在很淒慘,又被咱遇到了。咱該咋對這貨。扭頭,小聲的問著阿狼,「部族神之子的血脈延續對部族很重要?」要是阿狼說血脈延續的功勞足以抵消叛逃部族的話,咱就勉強原諒這貨,把這貨當只豬似的圈養起來好了。反正部族又不少他那口吃的,還不會讓便宜老娘傷心。畢竟是這身子前任的親生弟弟來著。
阿狼很醒目,瞬間明白了咱的意思,低頭,嘴巴湊咱耳邊介紹,「要是那個確定是神之子的話,名字和熊族又有關聯,族里老人就不會有意見。」沖便宜弟弟身邊的小姑娘努了努嘴。「帶回活的神之子功勞很大。部族神之子越多,越強大。」
咱順著阿狼的示意瞅了瞅那個起初很自來熟,現在卻怯生生偷偷瞄我的小丫頭。呃,咱有些懷疑阿狼這貨是否故意編出的習俗順著咱的意思走。很明顯,這小丫頭臉上沒啥毛得,一副標準神之子的模樣。再有,咱們剛才是听見這小丫頭介紹自個兒叫熊水來著。懷疑的瞅了阿狼一眼,阿狼低眉順目的表示自己的誠實。
好吧,咱就勉強相信這貨好了。把頭轉向便宜弟弟。正要說話,卻見這貨表情再次向桀驁方向發展。皺眉。這貨不是和咱八字兒不合,見咱就桀驁吧?方才剛上這平台的時候,人表情還多順民來著。到底問題出在哪兒?
「你要回來不?這次回來還準備跑不?」本來打算好好和人說說的,但一見這貨桀驁的表情,頓時沒有溫聲細語的興趣。嘴皮輕佻的往上挑了挑,帶著些輕蔑的斜瞄著眼前的便宜弟弟,帶著諷刺的問。
「不回來死外面正好免得阿姐費神懲罰」便宜弟弟眼楮一紅,氣呼呼的吼吼。一副就要往朱福舉著的矛尖上撞,順手把自個兒給解決掉的模樣,嚇得朱福連連退了幾步。
我臉一垮,有些惱怒了。這貨想要干嘛?得寸進尺?仗著我不想殺他撒潑?干脆叫朱福把這貨捆起來丟回他那個水瓢上得了。簡直莫名其妙外帶不知好歹。張嘴,正要給朱福下達命令來著,便宜弟弟那邊卻再次有了變化。
只見便宜弟弟正在吼吼,一旁的坑殺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在便宜弟弟剛剛吼完的時候蹦達到了便宜弟弟的面前。一爪子捂住了便宜弟弟的嘴巴,小聲的在他耳邊說著啥‘保存’……‘為你’……‘不死’啥的模糊勸解話語。
也不知道那貨到底說了些什麼。只見便宜弟弟眼眶立即就紅了,眼淚水兒在眼眶里轉啊轉的。嘴里哽咽的嘟囔辯解著什麼,良久,這貨終于恢復了剛上船時的狀態——安安靜靜的。
唔~這貨終于消停了下來。和剛上船時還是有些不同。人這會兒沒有了那會兒的精神狀態下的老態,桀驁也褪去,看起來順眼了許多。這坑殺果然不一樣簡直就是咱家便宜弟弟的克星啊用有些異樣的眼神兒看了看坑殺,再次把視線拉回到便宜弟弟身上。
便宜弟弟拉拔掉坑殺攔在他身前的手臂,皺眉思考了會兒,開口向我詢問,「阿姐,你不打算殺我?」
呃,有想過打板子和皮鞭拉肚子啥的手段。但確實沒有想過殺掉這家伙。上次這家伙叛逃部族就讓便宜老娘大受打擊的病了一場。而且便宜老娘的身體看起來也沒多長的時間了。咱希望那個最初便給咱家,給咱溫暖的便宜老娘沒有遺憾,安心的離去。不想讓她臨了還傷心。
我誠實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個兒確實沒有想過殺他。
便宜弟弟貌似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不甘心的再次確認,「離族的時候,沒有熊水和坑殺的時候,阿姐也沒打算殺我?」
廢話當然不是為了你現在的附帶品咱是為了便宜老娘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耐煩的再次點頭。
「我不嫉妒阿妹,以後都呆阿母屋子。不亂跑了」便宜弟弟很干脆的許下承諾。表情很誠懇。至少咱沒有看出這貨哪兒有心虛。
等等,嫉妒?這貨不會因為嫉妒肌肉女圭女圭被咱重用,感覺他這個‘功臣’回到部族後沒肌肉女圭女圭的地位高而感到嫉妒,這才叛離部族的吧?腦中閃過一絲念頭,越是推敲越覺著靠譜。頓時,咱哭笑不得話說,鬧那麼拉轟的事件,原因只是因為嫉妒……這會不會太狗血了些?
話說,親們,乃們能不能不這樣打擊萵筍?斷更的時候收藏都沒掉這麼厲害來著。咋萵筍改邪歸正得不猥瑣,不斷更的時候,收藏就開始掉了捏?木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