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時候,似乎不回去也不行了。化雪的微風吹來,比正月冰天雪地中的寒風還要冷上許多,竟讓咱們一行人在綠芽復蘇的情況下生生踩出幾分灰溜溜與殘兵回歸的蕭條感。
鹿女是一個會疼夫的好**。那貨和她的坐騎像是顆聖誕樹一般,被掛滿了那條基因變異的鱷魚所做燻肉。小男人是誰也不讓多吃人似乎下定了決心要讓‘那鱷魚大部分一直與他同在’——這讓鹿女一直都非常怨念忽悠小男人的阿豺。那鱷魚肉硬梆梆的,並沒有咱們想象中的美味。
回到駐地。理所當然的,石地的蒼涼配上那陡然豎立的高牆,讓小男人那顆沒啥見識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甚至一連幾天都用那雙黑亮的眼楮,用狂熱科學家看最佳實驗品的眼神兒瞄瞄咱們胸口(這會兒的人一直迷信心髒才是思維產生的地方,並且一直有吃哪兒補哪兒的說法)。這舉動讓他的所有人——鹿女那個糾結,險些就認為那小家伙想要紅杏出牆了。
朱福的肚皮大了些。但依舊上蹦下跳著一點兒也沒孕婦的自覺。不過那憨貨可能被咱的詛咒嚇到,再怎樣都不出營寨一步,生怕自己一出營寨肚子里的丫頭就變兒子啥的。
睜眼,揉眼,伸手一模,模了個空。郁悶的抓了抓頭,在床頭胡亂堆一起的衣服中翻了翻,翻出一件衣服,嗅嗅。嗯,似乎這件衣服是干淨的。兩三下把衣服套好,起床,在床邊上來回走了幾圈兒。嗯我不是在想阿陶,只是這一年多的時間終于閑了下來,有些不習慣了模了模下巴,把衣服一件一件拎起來嗅嗅,把髒衣服和干淨衣服分了開,抱起髒衣服丟石桌上,胡亂扯出根獸皮,把咱家老2裹巴裹巴抱進懷里。
出門便見朱福那憨貨依舊挺著個球,上躥下跳的蹦達著教育新人,以及發表‘開工洗腦宣言’。那貨看起來是越來越有土匪頭子的氣息,一只袖子撩起,腦袋上一松垮垮的發髻,濃眉大眼外帶又是傷痕又是毛發的大臉,絕對一止小兒夜啼的最佳形象。
「熊女最聰明熊族最強大」揮了揮撩起袖子的粗手臂,朱福把自個兒給‘洗’激動了。雞血的跳下最高的石塊,大聲的吼吼。石塊下一直注意著朱福的叉圈臉緊張得連忙跑了過去,又是攙扶又是勸解的,被朱福那正雞血的貨一爪子揮開,委委屈屈的如小媳婦一般遠遠的看著朱福。
看著叉圈臉緊張朱福的樣子,咱緊了緊懷里的老2,小小的恍惚了那麼一小下。忽略掉為啥叉圈臉咋和朱福配了對,心頭有些小微酸。咳咳絕對不是想阿陶,只是有些……轉頭,正好看到小男人小臉紅紅的拿著一貌似新衣的獸皮在鹿女身上比劃。春天一定是春天的緣故不是咱想……好吧我是想阿陶了我想阿陶對咱的照顧了
以前沒安定下來,左走右奔的時候,大家伙都住一起。自然有人做私事兒的時候會帶上咱這老大的。但現在劃分好了居住區域,咱這一個人住的老大自然就被忽略掉了。只是洗衣服吃東西麻煩一點兒而已,撇了撇嘴,那還難不到咱這偉大的頭領傲氣的扭頭,咱打算帶著老2去阿豺屋里蹭她家丫頭的糊糊去。
一到阿豺屋,便見一粉女敕的小丫頭正在床上睡得香香的,那吝嗇貨正小氣的點了一根燈芯的油燈,用那微弱的光亮吃力的在獸皮上寫寫畫畫著啥。扭頭瞅了瞅這貨牆角的小爐子,冷鍋冰灶咱得那顆發酸的心一下子就平衡了,「在寫啥呢?」
「阿狼昨晚搶回來的人,正在記。看怎麼住才住得下,還有搶回來的……」阿豺抬頭,扯出一笑容,露出有些微黃的牙齒,看起來無比開心的樣子。
看這貨高興得有長篇大論的趨勢,咱趕緊抬手虛按,阻止了這貨下面的話。「你啥時候給你丫頭弄吃的?小丫頭餓不得,餓了以後長不高的。」其實咱很想直接吩咐這貨快些弄糊糊,給她丫頭吃的時候順道給咱丫頭給喂些。但貌似直接這麼說面上有些掛不住。
「嘿,都吃了。早些時候那誰就喂了。」阿豺自得的說著,扭頭還慈愛的瞅了瞅她家睡得正香的丫頭一眼。似乎對她嘴里的‘那誰’相當滿意的樣子。
話說,能不能不刺激我?我知道她嘴里的‘那誰’是哪個。當時和叉圈臉一起被俘,最後分給她做奴隸的家伙。那家伙滿臉滿手的毛,這吝嗇貨也不怕她家丫頭被毛給噎到哼再次微酸,高傲的扭頭離開。
阿豺莫名其妙的抓了抓腦袋,似乎對自家偉大頭領莫名的情緒有些模不著,眨巴了一下眼,最後還是放棄為偉大頭領的情緒傷腦筋,喜滋滋的再次低頭扳指算起新收入來。
阿豺那家伙應該猜到咱為啥不高興了吧?雖然有些丟臉,但那貨應該會叫她家奴隸順手照顧一下咱吧?帶著些僥幸,走到門口咱偷偷的回頭——阿豺依舊那造型,高興的低頭寫寫畫畫……仙人的老娘決定再也不¥@#阿豺那家伙了
臉垮了下來。咱還真拿那吝嗇貨沒辦法人寫寫畫畫也是為了部族,是公咱不可能因為私事兒去遷怒別個……垂頭喪氣,低頭看著懷里的小家伙醒著,睜著初醒帶潤意的大眼,眼巴巴的看著她家娘老子我,我頭疼了。前幾天咱是咋過得來著?貌似也沒發生這種丫頭找不到吃食的情況啊?難道咱真要領一毛手(注︰這里是指真的帶毛得手)家伙做咱奴隸照顧咱娘兒倆?一想到毛絨絨的爪子做飯啥的,皮屑毛發啥的往鍋里掉的情景,咱有些不寒而栗。
得還是去便宜弟弟屋。雖然那家伙和坑殺倆人的互動讓咱有些牙酸,但長姐如母,照顧母親不是天經地義麼?順道照顧一下小佷女兒,應該也沒啥問題吧?這不丟臉吧?不丟臉吧?一邊安慰自個兒一邊訕訕的抱著小丫頭往便宜弟弟屋走去。
路上奴隸們和族人們干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劃出的石塊地飛快被遠處運來的泥土掩蓋,糞水揮灑,泥土的腥味兒合著糞水的臭,一股子臭豆腐的味道四處彌漫。下意識的捂住鼻子,快兩步走。這不知道朱福那貨咋和這些新來的人說得,搞的一個比一個賣力。眼楮不小心瞄到懷里小臉兒皺成一團的小家伙,看了看自個兒捂著鼻子的手……算了,‘未來’重要。糾結的把捂鼻子的手蓋小家伙臉上,感覺小家伙面部一下子松了下來,咱郁悶了。
看看,你家老娘為了你丫頭做了多大的犧牲你以後一定要孝順啊痛苦的用繼續奔逃的速度離開拿拿味兒的範圍,咱用眼神兒教育懷里的小丫頭。剛教育完,一抬頭,便見咱家便宜弟弟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手里端著熱騰騰的糊糊和肉塊。其實忽略掉便宜弟弟身後哈巴狗似的坑殺,這畫面還是讓咱心里挺暖和的。
重點是一定要忽略掉坑殺那惡心坯子
那惡心坯子一會兒討好的看看咱,一會兒心疼的看看便宜弟弟端陶器,被燙的有些紅的雙手……話說弟弟照顧姐姐,給姐姐弄吃食下了你家面子還是咋得?妻綱不正啊這貨
「阿姐,丫頭還是我看吧您是熊女,抱孩子像啥?」便宜弟弟把手里的東西塞進坑殺的懷里,也沒管被燙的跳腳的坑殺,伸手接過了咱懷里的老2。
果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啊咱感動得熱淚盈眶。話說,外面果然很鍛煉人啊要是幾年前,這便宜弟弟能說出這麼體貼的話麼?能麼?好弟弟果然有咱熊女的基因肯定的沖便宜弟弟點了點頭,拍了拍便宜弟弟的肩膀咱決定了,以後再也不當這貨是便宜弟弟了以後咱把他當親弟弟看「晚上的吃食弄點野菜啥芽啥的咱晚上吃油膩了不消化」
阿弟被咱的得寸進尺一噎,面部表情僵硬了那麼一小下,旋即露出了標準的微笑,「那阿姐忙去吧中午我讓坑殺給你送吃食」說完,抱著孩子轉身離開。
我敢打賭,這貨那標準微笑是從阿陶那里學來的。我還以為在部族時阿陶教男人們怎麼才更加有禮這貨是不屑學來著。嘿露狐狸尾巴了吧?果然言傳身教很有用啊很有用「我桌上還有些髒衣服。方便的話洗坑殺衣服的時候順手洗了吧唉春天的薄衣服也沒幾件了……」我沖阿弟的背影吼吼,果然如願看到阿弟原本淡定的步伐一個趔趄。
「熊女你……」坑殺在咱身旁糾結著。
「咋啦?讓自個兒弟弟幫他阿姐做些事兒,哪兒不合理啦?」咱扭頭很有氣勢的厚臉皮吼吼,坑殺被吼得縮了縮腦袋。
「再說,你丫還沒和咱阿弟結婚呢知道結婚不?在咱熊族,要結了婚才算名正言順……丫的,料你也不知道名正言順啥意思」越吼越覺著自個兒有理。吼完點頭嗯就是這樣丟下滿臉疑惑,但又不敢開口求解的坑殺,氣勢洶洶往新人呆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