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熊大人家陶罐’事件,阿豺不依不饒的收拾著朱福,咱在一旁看戲看得很哈皮。果然一物降一物啊族里能讓朱福那憨貨次次吃癟的,除了阿豺就沒別人了。為啥?因為阿豺是咱們部族的財務總管,誰得罪她都沒啥好。再加上因為對老兔子的移情,朱福那莽貨不會對阿豺撒潑(恰好朱憨貨最大的武器便是撒潑),所以,朱福每次對上阿豺,下場都會不怎麼美妙。
樂呵呵的看戲中,吃了些‘便宜弟弟牌愛心早餐’,把咱家老2包厚長毛獸皮中塞便宜弟弟手里,目送便宜弟弟出門,這才回應朱福求救的眼神兒,「阿豺,晚上讓朱福自己去砌一陶窖,讓她親自取泥啥的,弄個十件兒八件兒的賠你。」
朱福一听,臉都綠了。
一旁阿豺的臉色也不大好。滿臉的不樂意,小聲兒的嘀咕著,「她做的,誰敢要?添亂還差不多。」
「好了好了。這次叫你們來是有正事的。阿狼,說說你在外面听到的消息。」雙手壓了壓,屋內安靜了下來,十多只眼楮齊刷刷的注視著咱,咱把話頭交到了阿狼的手里,視線也跟著話頭跑到了一旁帶著黑眼圈兒的阿狼臉上。
帶著黑眼圈兒的阿狼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精神看起來有些萎靡的樣子。「鱷部被滅,鱷母亡了。」這不說則以,一說便丟了一大炸彈,炸翻了眾人。一旁鹿女甚至驚呼出聲兒。
「她亡了,咱們去哪兒弄鹽?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就滅了?誰弄的?」阿豺站起身來,眼楮瞪大,緊緊的盯著阿狼的眼楮,嘴巴里飛快丟出一長串問題。
那胖胖的鱷女挺有本事的。人去年年底說解決完了部族里的事就和咱們交易,可是一點兒也沒失言。還沒有用到倆月時間,人就把那跋扈的巫師給解決掉了,還派人在沒有咱們提示的情況下找到了咱們,和咱們開始了每月一次、長達一年的愉快交易。是咱們陶器的主要客戶,咱們的鹽除了搶來的,都是她那里換來的。價錢對于阿豺來說,還很公道。
「應該是衡櫞那邊巫師弄的。阿狼去的時候,被追著問咱們這邊的巫師姓名和來路來著。」我用手爬了爬雞窩似的頭發,一坐在炕上,把手里的陶碗放下,手指點了點空陶碗,「咱們的在這里的根基還是太淺了些啊」
「敢斷咱們的路熊女,俺帶人去滅了衡櫞氏」朱福那憨貨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下子站了起來,把挑手里的裂陶鍋往地上一拍,撩袖子大聲的嚷嚷著。如果忽略掉這朱戰爭犯眼底的喜色,這貨憤怒的表情還是相當到位的。
「坐下」一旁的阿豺煩躁的大聲一喊。
朱福下意識的蹲了下去。但一蹲下去便反應了過來,理直氣壯的站了起來,「憑啥?我又沒犯錯咱們的陶器以後都沒法兒換那麼多皮子和食物,然後也換不到鹽了。不打一下搶個夠本兒……」
「搶個屁人家一拆橋,就得給咱們堵個死送死還差不多」一旁鹿女撇嘴插嘴,臉色泛青。要說對在場所有人被這消息破壞心情做一個評估的話,鹿女這丫頭絕對是心情最破的。為啥?因為人鱷部對她好啊人說這是她們鱷部的夫女(等同女婿),每次除交易的東西,都還讓人給人鹿女和她家那個小子帶些禮物啥的。
「我把陶器全部換了被抓的鱷部奴隸。除了馬在沼澤里沒法兒跑,人沒看上,其它的東西,連我身上穿的鞋和衣服啥得都被強換了過去。一路頂著風回來,差點沒凍死我。」裹得和一獸皮包裹似的阿狼一邊說著,一邊恨得牙癢癢的吸了吸留出來的清鼻水兒。一直以來只有她搶別人的,哪兒有別人搶她的?越想越恨的阿狼仰脖子,再灌了一大口火辣的姜湯。
「人呢?」阿狼昨夜是半夜回來,對阿狼半夜回來習慣了的阿豺沒有出門兒來瞅瞅,這會兒听了阿狼的話,更加肝火旺,紅眼瞅著阿狼,似乎想從人口上找補點兒損失啥的。
「丟排房那邊窩著呢三百七十八個。二十個小的,五個男的,八個老的。路上死了近一百。那些鱷部的女人能和咱們的身體比?都癱著呢昨天還有倆差點兒就死了。還是鹿女給灌了幾大碗姜湯,把命給吊了回來。也不知道這會兒緩過氣兒來沒有。」阿狼咂巴了一下嘴,鼻子里冒粗氣兒,眼底的恨意越發濃厚起來。
「人回來了比啥都好。獸皮沒了再去打,陶器沒了再做就是。」咱拍了拍阿狼肩,安慰這又開始生起悶氣的貨。「要是真的氣得難受,就去那邊牲口棚子那邊砍砍木頭啥的發泄發泄。氣也發了,搭牲口棚子的時候還省時間得多。」
阿狼聞言,翻了翻白眼。氣哼哼的把腦袋縮到旁邊鹿女的身子後面,也不知道那貨在做啥不敬的表情。好吧似乎不能怪人阿狼小氣啥的。估計我收回後面那句‘牲口棚子啥啥’這話,估計會比較像安慰的話。
咱正要說個啥補救一下,門簾外面傳來守門口族人的大聲通報,「熊女大人,外面鹿女的夫來了,說有消息要帶給您。」
我扭頭看向鹿女。鹿女沖我笑了笑,出聲兒解釋,「大概是從鱷部人口里問出了些什麼。他昨晚一直守著那些鱷部人,畢竟是他以前的族人……」
聞言,我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出聲兒讓外面的守衛放那小男人進來。
厚厚的獸皮門簾子被掀了開,一張蒼白帶黑眼圈兒、哭得梨花帶水的俊俏男子臉出現在了咱們的面前。也不知道這家伙是被鹿女教過還是被便宜弟弟教得比較成功。這以前會抬頭用寫滿了各種情緒的眼直視咱們的小男人,進門只偷偷的瞄了一眼咱們坐著的位置,便一直低下頭走了進來。在咱的面前停住了腳步,下蹲拜了拜(拜的姿勢有些丑),「熊女大人。」
「說吧啥消息?」心里也不知道到底啥情緒,咱有些復雜的看著眼前大變樣兒的小男人。
「那些巫師應該知道了我們熊族的位置……」
「啥?」這下咱們這些個或坐或蹲,沒有很緊張的大佬們皆吃驚的站了起來。
被部族的大佬們集體打量,小男人緊張得有些微微的顫抖。雖然說話還不是很流利,夾雜了一些原鱷部的土語,但還是讓咱了解到了鱷部被滅的前因後果。
說起來,這鱷部被滅,其實還和咱們的陶器有一定的關系。鱷部的位置讓鱷部一直都是一個比較窮,且沒啥巫師注意的一個小部。好象是巫師內部分派,為了爭上位,這只有人口、毫無特色並且很窮的小部才入了巫師們的眼。
待另一派的巫師們搶到進駐這個小部族的權利,這才發現這個部族有如雞肋一般。有人口,但很窮,沒油水。要武力或勢力支持吧,這部族位置又是標準的邊緣中的邊緣,根本就沒啥大用。想要放棄,但又是花代價弄來的,直接放棄又太可惜。所以這鱷部就變成了那些窮土根巫師才會進駐的地方。
按說,就這麼一個地方,巫師就是被弄死了,也應該不會驚動到上面的巫師們。所以那個肥肥的鱷母便這麼干了。她干掉了那個一直想要轉型為部族頭領擠掉她的巫師。接回了因一直爭權,怕被巫師弄死的繼承人。
而咱們熊族的出現,更是讓鱷母的事業錦上添花。不但戰爭帶來的餓肚子沒有發生,還因為有咱們這個交易伙伴,而讓她們部族人人吃上了肉,過上了好日子。
咱們的陶器,在現在的社會中,是標準的精美上層人物用品。為了不給她們帶來麻煩,鱷母一直偷偷的把陶器等一系列咱們出產的精品往其它氏族賣。生怕被衡櫞氏的其她部發現,惹來眼紅。
事實證明,這貨還是干得挺不賴的。保密工作的到位,讓這貨賺了個盆豐缽滿。而被這些回流的精美物品震動的衡櫞氏各部,竟也一直沒有發現這些東西竟然是從自家地盤流出,一個個雖然眼紅著,但也沒能做出啥措施來查詢這些物品的來源。就這樣,這家伙在幾個氏族的互相懷疑和牽制中,過得那叫一個如魚得水。
歷史上,養而不教的父母和孩子一般都沒啥好下場。而鱷母更是用血淋淋的事實證明了這一點。和精明的鱷母不同。鱷母的孩子一直養在一大部的平民名下。很喜劇的是,那很傻很天真的孩子一生最大的願望竟是成為一名威風凜凜的巫師。
雖然她老娘和巫師是天敵,但按說也應該妨礙不到啥。因為有些部族的頭領覺得自己部族不咋地,也會用所有的財產去供養自家非繼承人的女孩做巫師,讓姐妹倆一巫一頭領的帶領部族。
但,這孩子傻就傻在,她並沒有和讓她感到陌生的新上任阿母商量,直接把鱷母賞她使用的各種精致陶器和獸皮袍靴偷偷敬獻給了她為自己選好的地巫師傅。更加火上澆油的是,這二貨竟然還給人地巫說她家多得是……
這一捅開,下面的事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懸念。貪戀的地巫把消息獻給大部族上面的天巫啥的,天巫控制的部族一集結,雄赳赳氣昂昂的滅掉了鱷部。這滅了才發現,這些東西並不是人鱷部本土產物,而是從外面買來的……得,火這麼一燒,咱們很不幸的便被牽連了進去。
真是讓人……恨死那個死孩子了啊扭頭看了看身邊幾位的表情。嗯,和咱一樣鐵青。咱頓時心里就平衡了。「阿豺,這多了三百多個人,糧食夠麼?」
「是兩百多,死了一百多。」一旁阿狼出聲兒補充。
聞言阿豺用怪怪的眼神兒瞅了瞅我,手撫心髒,「要是熊女您不浪費……」五官心疼得擠成了一團。
「再裝再裝別以為我對那些東西心里沒數」沒好氣的瞪了阿豺一眼。作為一個快要成熟的社會,哪兒能沒酒這種玩意兒?再說,估計我把酒這種東西弄出來,部族里肯定又多一新收入
見自己的表現沒啥效果,阿豺放棄了今天的表情抗議行動,面無表情的開口,「如果熊女您不經常讓她們磨魚干去喂牲口的話,糧食就夠了。」
這貨懂個屁啊魚多有營養?經常給牲口補充營養,那牲口能不肥?沒見我專門關照的那頭野豬肥得都圓了麼?肥肉做得臘肉才香到時候殺了那頭肥豬,一定不給這貨咳咳貌似又歪樓了咱們現在是在討論關于咱們部族生死存亡的事兒……等等咱扭頭瞅了瞅沒啥緊張感的朱福,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那衡櫞氏不就是佔個地利麼?咱部族經過咱這些年的搶人**動,人可不少。而且咱們還有高高的城牆,還有先進的武器……
想著想著,咱樂了起來。那些衡櫞氏的傻貨要真放棄地利跑咱們這兒來搶咱們,那不是給咱們送人口麼?朱福的狼還能飽餐一頓啥的。嗯,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那些家伙的衣服都是鱷魚皮的,木箭射不穿。嗯,回頭得讓人多練習練習射擊了。有了準頭,就是穿了鱷魚皮也都是破綻咱還不信這年頭會有護目鏡啥的。
哦對了咱們現在可是有馬這快速工具的部族。怎麼能忘掉毛爺爺的偉大戰術——游擊?啥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追我跑,敵休我擾……反正就賴子一樣纏著就是。越纏人越少,哇哈哈哈,明兒弄一本熊子兵法去。
對了鹽沒鹽這玩意兒可不行而且咱也不可能從山里運補給。一把將打算退出去的小男人拎自己面前,「那些人里有和鱷母一起去外面賣陶器的沒?」要是能直接接過鱷母弄出來的交易線路也行啊
「有」小男人吐字不是很圓的回答,一邊張開五根手指頭。身子有些顫抖。
顫抖?我抬頭一看鹿女緊張的眼,立即反應了過來,和藹的拍了拍小男人的肩,「叫人把那幾個人好好的弄弄。活蹦亂跳的時候帶來見我。」松開小男人,咱有些不爽。什麼人嘛咱這麼偉岸的人,能搶自家部下的男人?再說,咱家阿陶比這小家伙有魅力得多,咱還看不上這瘦得和田雞似的男人呢哼居然把咱想這麼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