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探查的是十七個騎馬的男人。清一色背金屬頭矛和身上裝飾風格說明了來人的部族。其實本來就不用猜的不是?離這里近且有馬的部族,就只有刑天了。
沒出我所料的。他們的馬匹看起來都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就繞過山包這點距離,這些骨瘦如柴的馬兒都開始劇烈的喘著粗氣兒,一副腿腳開始都有些不便的樣子。
看到這些馬,再聯想被這些騎著渣馬圍起來的族人,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笑的是,不知道那些個家伙收獲有多豐盛,咱家的馬負多重的東西,這才能被這些馬給圍上。郁悶的是,那些個蠢貨要貨不要命、不要馬,居然被這些東西給圍了起來,真是不知道說她們什麼才好。
可以看出刑天的人還是很愛惜馬的。只見領頭的家伙把手指放進口中,沾了些口水,舉起試了試風向。抬頭看了看山包後面升起的一注粗粗的青煙,很是神棍的掰指頭掐了掐,便領人下了馬,牽著馬繩,散開在枯草地上四處探查起來。
沒有我想象中的騎馬背上四處遛遛,然後走馬觀燈的看看有沒人就撤退,這些人檢查仔細得讓咱蛋疼。時不時的停下一家伙,呼喝兩聲,大堆人集結過去,又是挖又是刨的,難道咱們一幫子人還能藏地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人故意這樣探查,以便躲過‘拉’樹的命運,以防被暗箭。
看著刑天的人挖挖刨刨,很快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一直伸脖子監視刑天們的咱都有些覺著脖子僵了,但那些個刑天還在津津有味的仔細排查著。真不知道這些人哪兒來的動力。
一旁熊族的人等得心焦,刑天的又能輕松到哪里去?帶頭的地巫豐巫覺著自己倒霉透了。而讓他倒霉的源頭就是那個他的佷兒。
師傅讓他隨同,一起來刑天,他便帶上了他以後繼者待之的佷兒。當時在烈山氏時,這佷兒表現得相當乖巧,所以在眾多佷兒中他才選定了這個佷兒。但一來到刑天,這佷兒便不對勁兒了。整天的惹是生非,惹得都還全是刑天的親信。原本刑天就和巫師們一直不對付,這佷兒竟比巫師還讓刑天厭惡。若不是師傅死硬支持,這次佷兒和新的少族長打架這事兒,佷兒早就被刑天給尸裂了。雖然事情是暫時被師傅以人巫的地位給生生壓了下去,但為了防止刑天暗地里的黑手,他不得不帶上佷兒來這次的劫掠任務。
原本以為帶佷兒出來,等族內事情慢慢淡下去便好,誰知道這路上佷兒一句「刑天無用,搶物資竟要吾等支援。」傳出,再次得罪了領頭刑天的親信葀,那人心狠手辣,竟次次被安排去做那會被暗箭所傷的活計。
佷兒運道很好,倒是躲過了幾次,但也不能次次躲過不是?他已經老了,沒有時間再教導一個繼承人出來。而佷兒雖然喜歡惹事,但該會的都會了,就差去烈山巫部備案領一個地巫的名頭。為了親人們以後能有靠山,他絕對不允許他的佷兒出意外所以一見小山對面幾道青煙升起,他便強硬的要求探查,帶了佷兒到這里,待夜黑之時,干掉同來中幾個不是自己的人,趁夜回烈山氏。這刑天再狠,也不敢得罪烈山氏的人不是?若敢得罪,就不會時時上供了
豐巫似乎覺著天色夠暗,他看著那六個葀派來的人,狀若無意的走到了自家佷兒身邊,輕輕的抬了抬手,一旁自己九個親信開始慢慢的往那六個人圍了過去。見六人身旁皆站上了自己的親信,豐巫的嘴角慢慢勾起。正要舉手揮動時,六人中一人似感覺到什麼,猛然抬頭看了過來,正好看到了他嘴邊的怪笑,高呼一聲,舉矛便刺向他身旁那個豐巫親信。
豐巫的親信們注意力在豐巫身上,正等候豐巫下令,被這一攪,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也不知道是否巫師們的親信都比較養尊處優,另外五人被高呼的那人一提醒,動作相當快的與身邊九人打作一團,竟一點也不落下風。
年輕人都是比較熱血的。豐巫的佷兒恰好便是一較熱血的年輕人。見自家人與那可惡葀的人打了起來,新仇舊恨皆涌上了心頭,大吼一聲,便沖進了戰團。
看著混戰成一團的刑天族人,咱有些傻眼兒。話說,咋就突然狗咬狗打了起來?這也太搞了吧?一旁隱藏的族人見人打得熱鬧,皆躍躍欲試的模樣。咱壓了壓手,壓住了下面人的騷動。雖然說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說法,但到現在咱還沒有看清楚,到底誰是敵人誰是敵人的敵人。
人數多的那方似乎要弱很多。被人東一窟窿西一窟窿的扎著,很快便有幾人失去了戰斗力,歪地上哼哼唧唧著。而人少的那方漸漸的變成了人多的那方。就在這時,突然響起「咚咚」兩聲鼓聲。一蒼老的歌聲隨著歌聲響起,越來越激昂。很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也不知道這歌聲有啥魔力還是啥的,那些個失去戰斗力被扎得滿是血窟窿的家伙竟然雞血的站了起來。戰團中幾人迅速退出戰團,隨著鼓聲的節奏跺腳,大喊,「豐巫」
隨著十人的雞血,與他們對戰的六人似乎被詛咒了一般,臉上閃過害怕的神色,動作也慢慢的遲緩了下來,竟放任那些人退出戰團,隨著人的跺腳大吼,這六人有氣無力的跺腳,很沒底氣的回喊,「刑天」
恩好樣的終于讓我分出敵友了來。這跺腳簡直比制服標簽啥的還要清晰咱現在,對這歌聲和鼓聲的玄幻作用,那是相當的感興趣啊揮手,「殺刑天,抓豐巫射」
隨著咱的喝聲,憋了許久的族人們激動了。一時間那小戰團對峙的倆幫子人都楞了那麼一下。而咱們熊族幾乎世界最高水平的射箭技能能讓他們有發愣的時間麼?只見吼刑天的那六人皆被射成了刺蝟,而他們突然出現的刺蝟表象也明顯的唬住了另一幫子連一中年人共十一人的小團伙——都動也不敢動。
神一般的威能,神一般美妙的服飾——這是豐巫在見到來人後的第一映像。若是刑天部那種部族見了一定會認為這些人是頂級部族來人,但他這個在大部族生活長大的人卻是知道,就現在最好的部族,也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威能和服飾。眼楮定在來人胸口那塊亮閃閃的金屬上,豐巫的眼中滿是激動。
「能听懂我說話不?」我開口問道。眼里也全部都是激動。激動的瞄著眼前這貨腰間的腰鼓樣柱狀鼓,眼神兒炙熱。話說,這不是玄幻世界吧?這不是玄幻世界吧?
咱這話一問出,便見對面的中年家伙滿臉的茫然。隨後,讓我跌碎眼鏡兒的事情發生了。也不知道是這家伙太過識時務還是啥的,只見這貨膝蓋一軟,竟結實的跪在了我的面前,深深的一拜。(話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一發,眾人皆拜,哭著喊著要做小弟那種?——殘念)
被自己腦袋瓜里的殘念給囧到了,咱干巴巴的抓了抓腦袋。一旁族人一溜煙跑了出來,收的收箭頭,看的看稀奇——與那十一個離‘刺蝟’們很近,被嚇楞了的家伙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
便宜弟弟那讓人無言的家伙似乎覺著其中一穿得皮子較大塊的男人很是感興趣,瞅來瞅去瞅了一會兒,指著那家伙對我說道,「阿姐,這人好看,做我家丫頭的夫吧族里還沒比他好看的。」
「一邊兒玩兒去」我扭頭吼吼,回過頭來繼續和趴我面前拜著我的中年男人大眼對小眼的互相看著,等等,再次扭頭,「過來你讓這人說說話,看你能听懂不」萬惡的語言不通啊以後讓她們出去做生意的都給我說咱熊族的語言要是對方不學的話就不買哼哼
便宜弟弟听了我不正式的回答,有些惋惜的連連瞅了那漂亮男人幾眼,兩步一回頭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換著幾種不同嘰里呱啦語言和人溝通著。換了兩種,那中年男人終于把視線扭到了便宜弟弟那里,指了指自己,呱啦了幾句,再扭回頭看著我。
便宜弟弟很稱職的翻譯,「阿姐,他問‘活命?’然後還說他叫豐,是烈山巫部的地巫,他們都叫他豐巫。」
活命?噢原來是識時務啊我還真以為我不小心鍛煉出王八之氣啥的了嘿嘿「再問他,怎麼會在這里?怎麼和刑天的人打起來了?」
便宜弟弟扭過頭,嘰里呱啦,連比帶劃。但似乎便宜弟弟的翻譯也不是很給力只見那兩人像是耍猴兒一般上躥下跳的比劃比劃,比劃得天都黑了,便宜弟弟這才扭回頭,把這豐巫和刑天部族的恩怨說了個明白。
哎呀呀真是讓人羞澀,咱這運氣咋就這麼逆天呢?一來就遇到了刑天內訌這樣的話,那麼……我奸笑著模了模下巴,用無比純潔的眼神兒瞅向了這叫豐巫的地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