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算沒笨到人家把你賣了,你還幫人家數鈔票的地步。等鑰匙送來,你就去把那個家伙暗地里帶到我這里來。」劉惲說完這話,取出手機,撥通鐘琴的電話,對她說道,「愛麗絲,這個時間打擾你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請你立刻回酒店一趟。對,對,立刻,我在經理值班室等你。」他掛斷電話,皺眉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又打了個電話讓人送來一套工裝。
兩人各懷心事,坐在沙發兩頭默不作聲。周欣欣忐忑不安地等到門鈴響起,她過去打開門,見到一名笑容甜甜的女子提著一個袋子,握著一個文件夾,出現在她面前。她認得她,趕緊恭敬地喊了一聲︰「蘭主管好!」
「你好。」她朝房里瞄了一眼,舉了舉手上的袋子,「劉總在嗎?他讓我送衣物過來。」
里面傳來劉惲的聲音,「你把衣物交給周欣欣,讓她簽字就ok。」
「是。」蘭主管把袋子交給周欣欣,指點她簽過字,收起文件夾說了聲再見,笑容可掬地走了。
周欣欣關上門,自去更衣室換衣服。蘭主管走過服務台,里面的服務員笑嘻嘻道︰「蘭主管早!」
「早!」她停下腳步,好奇地指了指經理值班室,問道,「他們兩在里面呆了一宿?」
「可不是一宿!」那服務員癟了癟嘴,輕蔑道。
「哦!」蘭主管踩著優雅的步伐離開服務台,自言自語道,「二十三厘米女鞋的主人就是她啊!看來劉總是打算明目張膽和這周欣欣在一起了,一會兒我得和鐘琴說一聲,別惹她不痛快。」
周欣欣剛換上衣服,鐘琴就來到經理值班室,她見到來開門的周欣欣,一愣之後眼神頓時犀利如刀,直欲把周欣欣砍成齏粉,冷聲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劉惲趕緊過來,把鐘琴一把拉進房門,示意周欣欣關上門。他把鐘琴帶到沙發上坐定,用意大利語急迫地和她交談起來。
周欣欣勉強能听懂他是在向她說起和自己認識的過程,以及夜里發生的事情。鐘琴最後明白了事情的因由,還是對周欣欣難以釋懷地冷哼一聲,從LV小坤包中取出一大串鑰匙,尋到中餐廳的鑰匙取下來丟給她,冷冷說道︰「你擅離崗位,弄丟鑰匙,看在事出有因,劉總又為你說情的份上,我就不對你進行懲處。你現在去把那個偽娘帶來,我和劉總還是要對他審一審,看看你說的話是否屬實。」
「是。」周欣欣接過鑰匙,又對她恭敬地鞠了一躬,說道,「謝謝鐘總監。」
鐘琴的臉色和緩了一些兒,點頭道︰「你去吧!」
周欣欣滿懷心事地回轉中餐廳,這時候已經天色大亮了,所幸還沒到中餐廳員工正式上班的時間。她從傳菜部的專用通道進入餐廳,腳步輕悄地朝收銀台行去。突然看到一個高瘦的男子站在收銀台外。有了昨夜的意外發生,她不由警惕地停下腳步,把身子掩藏在一株植物之後,觀察那男子在收銀台外做什麼。她的眼神突然變為幽暗,視線落在那名男子穿的那雙和那天推她的人穿的同款阿迪達斯當季限量版運動鞋,以及翻轉兩圈的牛仔褲腳上,雙拳不知不覺攥緊。
「強哥,都在這里了。」收銀台里冒出一個收銀員的頭來,這是今兒該和周欣欣交班的鄭海燕。
周欣欣見到她,強行忍住自己想沖過去揍那男子一頓的沖動,見她從一個酒盒中取出一疊捆扎得整整齊齊的錢來。周欣欣從錢的厚度大約估了估,這筆錢得有兩三萬的樣兒。
那名叫強哥的男子把錢在手上掂了掂,有點不滿地問道︰「就這麼些?」
鄭海燕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著急道︰「你也知道的,現在情況和以前不同了。你還是拿著錢趕緊走吧。」
「那好。」那男子把錢揣進上身穿著的黑色夾克中,輕車熟路地朝傳菜通道行去。周欣欣恐被他看見,貼著那株植物朝另外一側溜去。她本想跟蹤這男子探清他的來歷,轉念一想一則小房間中關著的趙夕樵急需送到劉惲那里,再則要想弄清這男子的來歷,直接問鄭海燕就成了。
周欣欣待那男子走後,來到正在收拾收銀台面的鄭海燕面前。鄭海燕听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周欣欣,一張臉頓時變得蒼白,吃吃地問道︰「你不是出去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欣欣徑直走進收銀台,二話不說一把攥緊她的手,低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營業款項擅自挪動,交給外人。走,你立刻和我一起去見鐘總監。」
「沒啊!」鄭海燕鎮定住心神,雙手亂搖道,「周欣欣你別紅口白牙污蔑我,那不是營業款。」
「我不管這是什麼款。你的行為違反了酒店的收銀員行為規範制度是事實,你給我實話實說,那個男子是什麼人?他為什麼到餐廳里來取錢走?」
「這個……」
「你說還是不說?」周欣欣一眯眼,手上加大力道,把她的手一把反扭到身後。
「哎喲!周欣欣,你怎麼勁兒這麼大?我說我說,那個男的是林經理的男朋友,叫陳強。他昨兒找林經理取錢有急用。林經理昨兒等了他許久他卻沒來,就把錢交給我放在收銀台下面的小櫃中。今兒一早他找來了,林經理不在,只好打電話讓我來把錢取出來交給他,不信你問林經理。」
周欣欣放開她,說道︰「這事兒既然是林經理吩咐你做的,我還問她做什麼?」她心里終于明白過來,自己那天被這人推下樓梯,完全是出于林月華的授意。至于今天發生的事情,周欣欣怎麼會不知道鄭海燕在說謊,但她暗暗一掂量,就知道這事兒是林月華和鄭海燕早就串通好的,就算她現在捅破了這事兒,林經理和鄭海燕頂多落得被罰款的下場,而她以後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就很難說了。
周欣欣權衡一番,決定在無法完全扳倒林月華的情況下,一定不能打草驚蛇自找苦吃。但林月華派人來暗算她的這筆帳,她肯定是記下了。周欣欣想清楚這點,就說道︰「這還不到交班時間,你先回去吧。」
「周欣欣,今天的事兒……」鄭海燕不放心地問道。
「只要保險櫃中的營業款不短缺,我不會把這事兒告訴別人的。」周欣欣淡淡說道。
「謝謝你。」鄭海燕感激地離去。
周欣欣回到值班室,見趙夕樵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噴香。她整理一番亂糟糟的思緒,走過去一把拉開被子,怒喊道︰「趙夕樵,你給我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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