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小卡父親的乳牙。」七月閉上眼楮，似乎在回憶過去。半晌後，睜開眼楮，清清楚楚的說著，「把這個帶給小卡，讓他帶著這個去找父親。」
說完，她再次的閉上了眼楮，不在說話。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楊歌再次開口，心中有些疑惑。她原本以為七月找她，是為了自己先前說過有辦法改變性別的緣故，眼下看來並非如此。
「是啊。」七月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笑著，「很意外嗎？」。
「有一些。」楊歌看著七月，微微的笑了，「不過，我更好奇另一件事。」
「是什麼？」看著楊歌，七月的表情很誠懇，「我知道的話，都告訴你。」
早一些的時候，燕長老給她看了月長老的信，她就已經做了決定。
如果選擇改變性別，接下來就是和緋月結婚。在她心里，緋月是美麗可愛的妹妹，是默契無間的摯友，卻不是愛人。
如果她從未遇見過伯恩，或是沒有小卡，她會毫不猶豫的接受緋月的愛意。可是，在真正的經歷過愛情之後，她沒有辦法敷衍自己，更沒有辦法敷衍緋月。
為了小卡，她一直任由精靈族將自己生下混血孩子的事情說成是遭人強迫。可她自己很清楚，她對伯恩，有愛意，深深地愛意。那時候，她是清醒的，還帶著幾分欣喜。
即便一家人不能夠在一起，她也不能接受自己以另一個性別進入另一場婚姻。
「你為什麼寧可放棄生命也不選擇改變性別？」楊歌的話重重的敲在七月心上，她吃驚的張開了嘴，茫然的看著楊歌。
「你，你怎麼知道？」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眼里泛出了淚光。
「我猜的。」楊歌表情很平靜，眼神卻很犀利，直直的盯著七月，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你把這個交給我，托我帶給小卡，是想丟開手再也不管了，對嗎？你覺得，作為一個母親，這樣合格嗎？」。
「我，我沒有辦法。」七月輕輕的擦拭著眼角，語氣里有著沉重的無奈。
「是沒有辦法，還是沒有想辦法？或者，你被自己打敗了？」楊歌的聲音並不大，每一個字卻清清楚楚的落在七月耳中，一遍一遍回蕩著。
「我沒有辦法，我不能看著精靈城被毀掉！」七月捂住耳朵，淚流滿面。
「精靈城被毀掉？！」這次，輪到楊歌吃驚了。有什麼，竟然會威脅到精靈城。而是否被威脅的關鍵居然系在七月身上，這實在太不可思議。
「月長老憤怒起來，是會讓精靈城的主城樹枯萎的。如果精靈城的主城樹枯萎了，精靈城的所有花草樹木都會枯萎，精靈城就毀了。」七月穩了穩心神，低聲回答著。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不經意之間將精靈城的秘密泄露給了楊歌。
「放松些，別緊張。」楊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遞過一顆紅色糖球，「甜食有助于安定情緒，吃一顆。」
有些麻木的接過糖球，七月連嚼都沒嚼，直接吞下了肚子。
「月長老是誰？」楊歌很輕柔的開口，像是怕嚇到了七月。她之前並沒有听說過這個人，听七月的語氣他似乎便是要入住璃月居的神秘人物。
「是，緋月的爺爺，我命定的未婚妻的監護人。」
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嘴里說出未婚妻兩個字，實在讓人听著很別扭。可就這一句話，卻說明了事情的全部前因後果。自古以來，最讓人感到幸福的是愛情，最讓人痛苦的也是愛情啊！
「這個給你。」楊歌看著臉上布滿淚痕的七月，決定不再追問。她輕輕的伸出手，手心躺著一顆雞肉丸子。
「我們精靈族不吃肉的。」七月很意外，詫異的看著她。
「真的嗎？」。听到她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一股莫名的心火沖上了楊歌心頭，她不由得語氣低沉地開口，「小卡是吃肉的。」
聞言，七月呆住了，機械般的拿過楊歌手心的丸子，緩慢的塞進嘴里，一口一口的咀嚼著。
雞肉的味道在她的嘴里蔓延開來，一股難以言喻的難受感覺從她的口腔一直蔓延到胃里，蔓延到身體里的每一個毛孔。
可她仍然沒有吐出來，她的心里不停的重復著那句話，小卡是吃肉的。
她的，可憐的，無辜的，沒有依靠的小卡。
她的淚，再一次從眼底從心底慢慢地流出來。
「我會替你把這個轉交給小卡的。」看著她將整個雞肉丸子咽進肚子，楊歌將牙形掛件收了起來，鄭重的開口。
「謝謝。」七月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如釋重負的笑容，綻開一個帶著淚水的笑容。
關于七月那段往事，楊歌心里已經有一個大抵的輪廓。讓她忍不住感慨，種族歧視害死人啊！不對，應該是種族歧視害死精靈。
「對了。」走到門口，她回過頭來看著七月，「如果我是你，就自己跳進清骨池。自己以行動表示歉意要比等別人處置有誠意的多。」
听到她的話，七月笑了，微微的點了點頭。
回到新住處的楊歌，想起七月最後笑著點頭的情形，忍不住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禮物，她已經送出了。至于以後，就看七月自己怎麼選擇了。
那顆雞肉丸子，便是當初紅狐美妮曾吃過的安胎丸，前面的紅色糖球，是狐族的秘藥假孕丸。吃過假孕丸再吃安胎丸的後果是次日清晨月復痛如絞，而後散盡靈力。（如有疑惑，請會看第四十六章）
如此一來，跳進洗骨池的她應該會保住一條性命。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如此而已了。
躺到床上時，楊歌才恍然想起，自己剛剛太過在乎七月的情緒，居然忘記拿出地圖讓七月看一下，實在是太可惜了。不過，也不急于這一時，自己在精靈族還要待幾天呢。
或者，等七月和緋月這場大八卦題材落幕後再問也不遲。
月到半空，深夜時分，一股龍氣憑空出現，老龍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埋怨，「笨丫頭，你今天不來找我居然也不打招呼！」
「咦~~，我又沒有說過要天天找你。」楊歌眨了眨眼，很無辜的開口，心里卻在偷笑著。連著兩天夜里做了不同的烤肉給老龍吃，只是一天沒做老家伙就找來了，看來美食攻略果然是沒錯的。
「切，什麼態度啊。」老龍的語氣雖然有些不滿，卻也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畢竟，如果跟才活了二十幾年的小丫頭計較，他老人家也太丟份了。
「唉，我本來還有件事打算告訴你的。看你這種態度，還是算了吧。」見楊歌不為所動，帕蒂斯轉換了話題。
「是什麼？」楊歌听見有新消息可以听，立刻精神起來。
「一百只烤魚！」一見楊歌有興趣，老龍便借機開始提條件。
「不行不行，太多了，十只。」楊歌很壞心眼的打壓著老龍的要求。
「九十只，十只太少了，連塞牙縫都不夠。」老龍也不惱，耐心的跟她討價還價。
一番拉鋸戰之後，以五十只烤魚和兩只烤兔子成交，楊歌和老龍同樣心滿意足，討價還價果然是個平衡大家心理的事情。
「我想起來你說的那個黑洞是怎麼回事了！」津津有味的啃著烤魚，老龍不緊不慢的說著。
「真的？」楊歌一臉興奮，激動的盯著他。
「干嘛，別那麼看著我，我的烤魚不會讓給你吃的。」明知道楊歌的焦急是為什麼，老龍卻避而不談，笑著拿她逗趣。還惡趣味的想著，跟小朋友逗趣，是件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