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貓豆蔻已經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四處張望,尋找跟自己相依為命的小卡。等到發現,小卡正完好無損的躺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緊懸著的心才松了下來。
「喵嗚~~」她輕輕的嗚咽了一聲,接著做出了防備的姿勢,守在小卡的身邊,緊緊盯著緊閉的房門。
對她來說,這是個陌生的地方。她完全不清楚自己是被誰帶到這里的,意圖是好是壞。雖然身上有著淡淡的藥香,這個經常受到傷害的孩子依然不能放下心來。
「小卡,豆蔻,你們醒了嗎?」。楊歌在門外問著,語氣很輕柔,像怕嚇到了他們。
听見楊歌的聲音,豆蔻的眼中先是露出了一絲喜色,接著又出現了一絲絲淡淡的怨氣,她賭氣的轉了身,用背部對著房門。小卡已經听見了楊歌的聲音,用力的眨了眨眼,坐了起來。
听見里面的動靜,楊歌笑嘻嘻的推開了門。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托盤里是熱騰騰的早飯。
背過身的豆蔻聞到了早飯的香氣,臉上忍不住浮現出掙扎的神情。那個粥真的好香啊,可是就是不要理那個姐姐,那個不早早趕來,害小卡挨了好多巴掌的姐姐。
「早。」小卡努力露出個笑臉跟楊歌打招呼,卻因為牽動了傷口猛的吸了一口氣。
「早。」楊歌笑著,回應了他,看了看擺出賭氣的架勢的豆蔻,又微微的笑了笑。
「你們願意來我這里工作嗎?」。她看向小卡,表情很溫柔,「你們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還不如來我這里工作,雖然掙的少點,但是安全。」
「不要。」
「是什麼樣的工作?」
豆蔻和小卡嘴里蹦出兩個完全不同的回答。當然,小小貓賭氣的回答可以被無視。
小卡用眼生警告著小小貓,以一家之主的姿態對著楊歌開口,「跟我說就成了,是什麼樣的工作?」
「很簡單的工作,可能比較適合豆蔻。」楊歌看了看他,決定暫時忽略鼓著腮幫的小小貓,「是很簡單的店員工作。」
「什麼店?精靈多嗎?」。
小卡的問題讓楊歌驚覺,小家伙還惦記著精靈族,心里的結仍未打開。看著小男生的眼,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放棄說出那個秘密。
「是個花店,基本上不會遇見精靈族如果你留下來。我希望你能努力練功,以後好保護花店。」她看了看小卡,又看了看豆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還有豆蔻。」
還有你。小卡看著楊歌,暗暗的說。
楊歌已經連著救了他兩次,這次又給他們提供棲身之地。為了豆蔻,他覺得住在城里會更安全一些;為了自己的心,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報答楊歌。在楊歌身上,他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一種接近家的感受。
「我答應。」他看向楊歌,眼神堅定。他能做的,只是為他工作,給豆蔻提供安穩生活的條件。然後,在她的幫助下,提高能力,直到有一天可以獨擋一面。
「好啦,別這麼拘束,我先走了,你們吃早飯。等休息好了,再來找我。」楊歌笑了笑。看著兩個小家伙,伸手模了模豆蔻的腦袋,走出了房門。
她其實很想把七月和伯恩的故事說給小卡听,只是眼下還不是時候。璐卡的嘴一直撬不開,伯恩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根本不知道。聯系到小卡這些年的遭遇,她只希望他能過幾天平靜日子,然後好好的提高能力,依靠自己的能力得到他人的認可。
送完豆蔻和小卡的早飯,又迎來了小優和優爺爺。
連喝完兩碗南瓜粥後,優爺爺開口了,面色很鄭重,「楊丫頭,你的實力和對小優的幫助優爺爺都知道,優爺爺有件事想問你。」
呃?看起來像有什麼大事的樣子。
楊歌放下手中的筷子,坐正了身體,看向老人家,「優爺爺,您說。」
「優爺爺想問的是,不知道楊丫頭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優爺爺的眼中閃著睿智的光,眼神緊緊的盯著楊歌。
「打算?」
楊歌有些迷惘。說實在話,她還真沒什麼打算。來異界之後,第一個目標是養活自己,接下來就是想尋找回去的路,說到其他的打算還真沒有。
「對打算。」優爺爺也放下了筷子,看了看身邊的孫女兒,又看了看楊歌,語重心長,「你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身邊還有很多朋友和需要照顧的人。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不是辦法。」
想到讓她掛心的白雲黑土小綠,讓她擔心的豆蔻小卡,還有讓她覺得暖心的凌翔小優,再想想這些日子的經歷,楊歌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嗯,你有這個覺悟就好。」老人家見她受教,微微點了點頭,「你的能力很不錯,我們家嘉嘉現在也很不錯,你們不妨合作起來,放手去做點事,也好過整日窩在這小小的綠茵城。養老這事,是我們老人家做的,不適合你們年輕人。」
放手去做點事,那是做什麼?楊歌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優爺爺。
「嘉嘉這次出來其實是月兌離了優家的,這事她一直沒說。」優爺爺的話像一枚炸彈,讓桌邊的眾人目瞪口呆,「她不願意把自己掌握的玩偶傀儡術傳授給優家人,所以我們就離開了。」
他的語氣很輕松,楊歌卻可以想象出小優受了多少責難和難堪。
難怪那個天真浪漫單純的小優變了,變得成熟,常常還流露出一些些的滄桑。
「那個優家。已經算不得傀儡世家了,有的只是些匠人。真正的傀儡師,如果有,也只能是嘉嘉,只有她能讓玩偶有生命。」
優爺爺的語氣很平淡,卻很肯定。楊歌發現,安靜坐在一旁的小優,呼吸有些急促,睫毛在不停顫抖著。
小優此時的確很激動,這樣的評價她第一次從爺爺口中听說。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憤而離開優家這件事也並沒有錯。
優爺爺頓了頓,看一桌人都沉默著,便接著開口,「我希望,小優能帶給我一個全新的優家。不知道楊丫頭你,是不是想讓楊姓在世界上大方光彩。」
楊歌一驚。優爺爺這話說的很直白,他希望小優和自己能建立自己的家族或者說勢力。這個目標,是不是太過遙遠,太過龐大了些?見她眼中閃著震驚的神情,優爺爺微微笑了笑。他果然沒看錯這孩子,這孩子有能力,卻沒有野心,如果能跟自己的孫女一起發展,絕對是最好的伙伴。
「你想想吧!」說完,老人家站起了身,慢悠悠的開始了他的飯後散步。
「優老頭說的沒錯。」看到優爺爺出了門,帕蒂斯放下自己手中的晚,慢悠悠的開口,「笨丫頭,你太心軟了,要保護自己必須要先壯大實力。否則,總有一天你會死在自己手上。」
楊歌有些愕然,帕蒂斯為什麼會這麼說。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老龍掃了她跟小白雲一眼,「矮人的事情,你們的確給了懲罰。但是太輕了,簡直就像個惡作劇。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有漏網之魚。或者,有誰有幸恢復了記憶?做事,不能心軟,不能留下後患。」
聞言,楊歌的身體有些僵硬。
那些事情,她並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順便傷害一個人的性命,她還做不到。即便再憤怒,她仍然下不了手。
這,錯了嗎?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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