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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儀但笑不語,只要不是梓嬌,李繼岌認誰為母妃並不重要,只要他記得這份舊恩就成了。
「朕還打算讓大哥和平都隨駕。」李存勖若有所思地道,把李嗣源留在洛陽,他不放心。
「皇上自有主張,一切都听皇上的。」蕊儀笑道,硬著頭皮頂了下來,他該不會听到什麼風言風語了吧。她看向蕊瑤,想讓她把話接過去,可蕊瑤只是微微笑著望著李存勖,沒看見她一樣。
「皇上、二位娘娘,貴妃娘娘來了。」魚鳳稟告道,神態平和。
李存勖和蕊瑤還沒來得及開口,蕊儀已接過話,「這麼冷的天,還勞煩姐姐,還不快請姐姐進來。」她轉而對李存勖道,「皇上也有些日子沒見過姐姐了,今日人齊了,不如一同用膳?」
「也好。」李存勖繃著臉,眼中閃過一絲猶疑,沒有多說話,眸光卻已不經意地往門口轉了好幾次。
沒好氣地看了蕊儀一眼,蕊瑤眼下也不好發作,只得附和道,「臣妾也有些日子沒見過姐姐了,剛好給姐姐請安。」
蕊瑤終于忍了這口氣,蕊儀暗暗點頭,笑看向蕊瑤,目光所及卻是她嘲弄的眼。蕊瑤笑靨嫣然,在那璀璨的笑中隱隱含著些不服和淡淡的厭惡。蕊儀暗暗回想著,不知何時又得罪了她。
「皇上,兩位妹妹,我……」梓嬌向李存勖行了禮,不知說什麼才好,連忙轉身接過食盒,「我親手熬了些參湯,給皇上和兩位妹妹補補身子。」
「姐姐何必這麼客氣。」蕊儀讓人接了,引她到李存勖旁邊坐下,笑看向李存勖,「皇上方才還說起姐姐呢,這會兒怎麼又不說話了?」
李存勖看了梓嬌一眼,口氣淡淡地道,「不留在儀鸞殿教導茂兒,來這兒做什麼?」
「臣妾听聞皇上要帶妹妹到行宮小住,臣妾想到妹妹有身孕,不方便張羅,就過來看看。」梓嬌熱絡地握住蕊儀的手,緊張地看向李存勖,「臣妾不是有意打听的,早上尚服局的人過來,不小心說漏了嘴,臣妾留心記住了。」
這並不是做新裝的日子,尚服局憑什麼去巴結還在思過的梓嬌。明明梓嬌就在貞觀殿放了人,說什麼尚服局。蕊儀當然明白,可也不說破,反而笑道,「這回尚服局的差事辦得不錯,看那些繡功和衣料就知道的確花了心思。」
「你們相處和睦,朕心甚慰。」李存勖嘆道,臉上終于又有了些淡淡的笑意。
蕊瑤笑了笑,低下頭看著裙角。蕊儀不會是看自己得寵,就想著利用梓嬌搬回一局吧?就憑劉梓嬌,呵,別說她如今失了寵,就是以前也不怕她。
魚鳳和萱娘拿了碗筷過來,梓嬌居然起身,輕推開她們,親自為幾人盛上,又一一遞給他們。到李存勖面前時,她有些忐忑地道,「茂兒該按宗譜取名字了,不知皇上打算用哪個字?」
「你覺著呢?」李存勖把參湯放在一邊,蕊儀和蕊瑤也學著他放到了一邊。
有些慌了手腳,梓嬌眉頭緊皺,怯怯地道,「臣妾哪懂這些?」頓時口干舌燥,她大字不識幾個,這回在蕊儀和蕊瑤面前是丟了大面子。
李存勖很是不高興,堂堂皇子的母親竟是大字不識,「禮部送來了幾個名字,朕選了李繼潼。」
這聲音太過冷靜,畢竟是給兒子取名字,這在民間就是取大名,他的反應一點也不像一個父親。蕊儀暗暗嘆氣,「皇上選的自然是好名字,以後就不能再叫二皇子茂兒了,要叫繼潼了。」
「是個好名字,不知皇上打算給二位皇子什麼封號?這名字得連了封號,才知道是不是響亮。」蕊瑤笑道,眼波媚如絲,封號她听李存勖提起過,一出口便高下立見。
蕊儀听出她話中含義,八成李繼潼的封號不如李繼岌。這也難怪,李繼岌勢單力薄,只能在封號上補這先天不足之勢。不過她不知李存勖會不會答話,畢竟這不是她們這些女人該問的。
她指尖微動,在掌心輕輕摩挲,存勖若是答了,要麼就是梓嬌和李繼潼在他心中未有改變,要麼就是他對蕊瑤非同一般,再或是兩者都有。
「繼潼封為守王,朕望繼潼為朕固守江山。」李存勖看向梓嬌,等著看她反映。
固守江山?梓嬌大喜,笑意從心而生,「臣妾代繼潼謝過皇上。」
「朕封繼岌為魏王。」李存勖沒有解釋,端起參湯嘗了一口,看著幾人的反應。
听起來的確比「守王」要多了些氣派,但究竟多了幾分,蕊瑤也想不明白,「皇上是真心疼愛兩位皇子,臣妾真是萬分羨慕,以後要是有了皇嗣,不知皇上會不會也像疼愛二位皇子一樣疼愛他們。」
自打李存勖開口,蕊儀就忽然有些莫名的落寞,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參湯陷入了沉思,此時听到魏王二字,不由得驚醒過來。從曹丕伊始,史上封為魏王的有那麼幾位,都是有能耐的人物。存勖如此是對李繼岌別有寄望,還只是打算投石問路?
梓嬌哪里懂得這些,可見蕊儀竟然沒有開口道賀,不覺生疑。李存勖也看著蕊儀,等著她開口。
蕊儀不知是該點名他的心思,還是該裝糊涂,話說得不疾不徐的,慢慢地試探,「兩個封號都這麼響亮,皇上真心疼二位王爺,臣妾也好生羨慕。」她抬眼看了看眾人,目光最終落在李存勖身上,「大皇子畢竟是沒娘的孩子,皇上要多疼他。」
李存勖垂眸,目中笑意綻開,抬頭時收斂了些,最明白他心思的還是蕊儀。為了牽制梓嬌和繼潼,也許也是為了補償,他對繼岌的確寄有更多的期望。他微微頷首,看向蕊儀和梓嬌,「過幾日便給他們封地,朕定一視同仁。」
同樣的話梓嬌听了卻全然變了味兒,讓人多疼惜李繼岌,不就說在封王這事上虧待了他麼?梓嬌暗暗覺得「守王」要比「魏王」好,再听到「一視同仁」更是萬分欣喜。
等她反應過來何為「封地」時,已過了好一會兒,她訥訥地道,「繼潼還小,皇上能不能讓他離臣妾近一些?」她听人說過,封地遠了,就意味著做不了太子。而且封的遠了,萬一有人想要施毒手,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步入死地。
慈母多敗兒,李存勖別過頭,可李繼潼畢竟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說起來也是心疼,還是再緩一緩吧,「你且放心,等繼潼大一些再選封邑不遲。」
梓嬌長舒了口氣,如釋重負,連聲道謝。蕊瑤嘴角一抽,李繼潼留在洛陽,對她和蕊儀都是不小的威脅,「皇上不是說讓二皇子到軍中歷練麼?」
「此事不變,朕還是要把繼潼托付給大哥。這次去行宮,就讓他拜大哥為師。」李存勖笑道。
有李嗣源做師傅,當然好,梓嬌歡喜地道,「皇上疼愛繼潼,臣妾一定每天都告訴他,讓他孝順父皇,尊敬他大伯。」
總算說了幾句得體的話,李存勖點頭,看向蕊儀,「既然你們都來了,用過膳,就幫淑妃張羅一下。」
梓嬌眼中露出濃濃的艷羨,可是剛吃了虧,哪里能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她只能忍著,「皇上放心,就是妹妹去了行宮之後,臣妾也定將麗春台照顧得好好的。等妹妹回來,保證一點都不會變。」
梓嬌破天荒的乖巧,是在向他賣好,李存勖有些心疼,聲音也軟了下來,「那這後宮里的事就都交給你了。」
梓嬌努力擠出幾分恭順的笑,既是歡喜,又是遺憾,她看著蕊儀和蕊瑤,恨不得自己能是她們,「兩位妹妹好生服侍皇上,等你們回來,姐姐定好好謝你們。」
讓梓嬌留下來掌管後宮,這回即使不生出勾結外臣的亂子,也說不準弄出些始料不及的亂子。何況萬一她真把這些人管得服服帖帖的,豈不是將她能掌管六宮昭告天下?
蕊瑤爭的是寵,而她不僅要她應得的寵,爭的更是勢,尤其此時她們韓家的人還沒有站穩腳跟。蕊儀的笑由淺至深,反過來親熱地拉住梓嬌,「皇上,不如讓姐姐也一道去吧。反正留在宮里的姐妹也不多,有賢妃姐姐知書達禮,鄭御女原本就是司言,深諳宮規,有她們在,宮里一樣出不了亂子。」
疑惑地看著她,梓嬌有些感激,轉念又一想,除了敏舒,旁的幾個位分最高的不過一個成日只會彈琴的趙才人。她與其掌管一個只剩幾只瘦猴子的內宮,還不如跟李存勖彌補嫌隙,「妹妹說的是。皇上,妹妹如今有孕在身,臣妾怕他們服侍不周。臣妾還是跟去的好,不為別的,就為妹妹的肚子。」
「姐姐身驕肉貴,服侍人的事哪里敢勞動了?」蕊瑤輕笑道,不知蕊儀這是又喝錯了哪罐子藥。難道是想和梓嬌聯手對付自己?不對,梓嬌籌謀著蕊儀的肚子,蕊儀哪里不知,她且先看下去就是了。
「也許是第一次有孕,臣妾這幾日心里總是不踏實。姐姐畢竟誕育過皇子,有她陪著臣妾,臣妾也能安心一些。」蕊儀看著梓嬌,溫婉地笑著,說得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