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余悅緊緊的抓住小宇的手,肚子有種難以名狀的疼痛。
「戒指,……戒指被林一雍搶走了。」余悅說著。余悅恨死了自己。
明明已經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明明錢就在自己的手邊,可是卻偏偏被林一雍搶走了,以後該怎麼辦。怎麼面對女乃女乃。
「姐,先別管那麼多,好好休息。」小宇安慰著余悅一邊催促著「司機麻煩你,開快點。」
「小宇,幫我報警,我要抓到他,不能把戒指給他,孤兒院還需要錢。」余悅有氣無力的說著。
「姐,你消停一會行不行?」小宇著急的低聲吼著,搞不懂余悅自己都已經這樣了還想著別人。出租車司機在鏡子里看來一眼。
小宇放低了聲音︰「姐,不能報警。」余悅一愣沒說話。
「姐,一會你老公來了,你別說錯話。」小宇提醒著,如今的余悅真的想法怎麼這麼簡單。
余悅沒說話,她明白小宇的意思。如果報警,意味著會被問起余悅和林一雍的關系,到時候怎麼解釋,面對李沁彥又怎麼解釋自己拿著結婚戒指去典當的事實?
肚子的疼痛沒有因為自己的平躺而減輕。
余悅的心里暗暗禱告,丟了戒指,可別也丟了孩子。那是余悅的孩子,自己佔有她的身體不能再弄丟了她的孩子啊。
「該死的林一雍,我不會放過你的。」余悅暗暗發誓。
余悅突然有種預感,感覺這孩子正在離開自己。
「醫生。」小宇的聲音在醫院的大廳響起。
「孕婦,懷孕兩個月了。」小宇一邊走一邊交待余悅的情況。
「前兩天淋過一場雨,發了一夜的燒,沒有亂吃藥。今天和人扭打過。」余悅有氣無力的說著。「醫生我不想沒有孩子。」余悅近乎哀求著。
醫生沒說話,護士把余悅推進急診室。
在醫院里安頓好余悅,小宇走出病房,這才撥通李沁彥的電話。
「我開完會就來。」李沁彥說完掛掉了電話。
電腦前的畫面是被余悅被林一雍拉出典當行的情景。
晚上的時候,李沁彥來了。
余悅呆呆的躺在病房的病床上。
「醫生說要見你。」小宇轉達著醫生的話。
李沁彥坐在醫生的辦公室里。
「李先生,很抱歉的告訴你,您太太的孩子沒保住。」醫生說著,注意觀察著李沁彥的表情。李沁彥似乎沒有和余悅有相似的表情和反應,他抿抿嘴。起身,平和的對醫生說「謝謝,我知道你盡力了。」
李沁彥推開余悅的病房,余悅依舊呆呆的坐在病床上。
小宇悄悄走出病房關上門。
李沁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呆呆的余悅,她已經哭過了,她的臉頰有眼淚滑過未干的痕跡。
從來沒有見過余悅這樣的表情,李沁彥突然有些無措。
就在剛才,听到醫生說起孩子沒有的瞬間,李沁彥感到自己心里的那一絲輕松。他不是個自私惡毒的人,可是哪個男人願意接受自己老婆懷著別人的孩子的事實,哪怕他認為自己根本不愛這個女人。李沁彥承認自己听到那個消息的時候除了輕松還有復仇的KUAI感。
只是現在,看著沉默的余悅,李沁彥覺得對這個女人自己似乎越來越陌生了。
余悅沒說話只是呆呆坐著。
「你,沒事吧。」李沁彥的心一軟,開口想打破僵局。
「沒事。」余悅面無表情的回答著,心里想「關我什麼事,我會有什麼事,又不是我的孩子,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孩子,沒了還少了負擔。」可是她的眼淚卻忍不住的流了出來,孤兒院長大的她明白被母親拋棄的感覺,明白沒有人保護的感覺,明明自己可以保護這個孩子的,為什麼要和林一雍掙扎撕搶。要戒指給他戒指好了。可如今戒指沒有了,孩子也沒有了。「單果蓓!你怎麼對得起孤兒院的家人,怎麼對得起余悅的孩子。」
「怎麼會弄成這樣?」李沁彥問道,他本不想管,可是看著余悅的表情,話卻忍不住的說了出來。
「你怎麼不來?」余悅轉過頭看著李沁彥狠狠的說。她恨死了李沁彥接到電話是那種事不關己的冷漠,不由她細說就掛掉電話的冷漠。
「你害死你自己的孩子。」余悅輕輕的說著,她已經沒有了怒吼的力氣,如果可以她會把自己手里的東西全都扔過去,她想憤怒的朝李沁彥吼,朝他打,朝他撕咬,可是她沒有力氣。她呆呆的坐著,淡淡的回答著。
李沁彥看著眼前的余悅,「這女人,是真的失憶了嗎?為什麼到此時此刻還在說這樣的話?」
李沁彥仔細的打量著余悅,眼神中除了悲傷什麼也沒有,而她語氣中的感覺,一點不像是在撒謊。李沁彥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由得開始相信余悅也許真的是失憶了。
「悅。「李沁彥輕輕叫道。多少年沒有這麼稱呼過,李沁彥已經習慣于對這個女人沒有稱呼。
「你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嗎?」。李沁彥試探著問。余悅看著李沁彥一臉茫然的表情,「為什麼李沁彥會這麼問起。」
「是。」余悅誠實的回答。
「那你真的不知道這是誰的孩子嗎?李沁彥看著余悅的表情接著問。
余悅完全的傻住了。
李沁彥這麼問,意思就是……。余悅的心情實在無法表情。
「其實這並不是我的孩子。」李沁彥小心的說著,關注著余悅的表情,此時此刻李沁彥已經相信余悅真的失去了記憶。想想車禍後的余悅不同以往的神態,動作,語言還有喜好和行為方式李沁彥覺得自己真的太後知後覺了。
余悅的表情已經石化。
此時余悅的心情難以名狀。一直以來,她以為這是余悅和李沁彥的孩子,因為佔用了余悅的身體,所以不想再讓余悅失去孩子。因為有了孩子這是個多麼完美的家,哪怕自己對李沁彥談不上好感,可是也不曾想過離開,就算面對藍青,自己有那麼多的心動,也時刻記著自己擁有一個生命,自己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現在,李沁彥卻告訴自己,這不是他的孩子。
明明自己就問過李沁彥,他沒有否認,為什麼此時此刻他才說著這不是他的孩子,那麼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是林一雍嗎?余悅在心里暗暗問自己。那麼是林一雍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嗎?
余悅的腦子里已經糾結。「老天,這是一個什麼人,這是什麼樣的生活。為什麼自己要穿越成這樣。」
「為什麼?」余悅狠狠的問道。
「啊?」李沁彥一臉茫然的看著余悅。
「為什麼以前不說,現在才說,是想讓我好過一點嗎?」。余悅喃喃的問。
「還是為你不趕去救我和孩子找借口?」余悅接著問道。
「孩子的父親是誰?」余悅覺得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一個孩子的母親居然不知道自己寶寶的父親是誰。如果不是這莫名的穿越,單果蓓打死也不會相信這樣的話。可是這樣的事情還卻偏偏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孩子的父親是誰?」余悅問道,盡管自己的心里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可是她還是問道。
「悅,既然已經忘記,就不要再去追問了好嗎?你已經忘記這個人了不是嗎?而且仙子啊孩子也沒有了,你們不再有任何的聯系。」李沁彥說著,既然余悅已經忘記了林一雍,那麼車禍以來他們的接觸並沒與讓余悅想起他,可是余悅卻還記得自己。李沁彥這麼認為。也許她上次脖子上的傷痕正是她不再記得他,所受的傷。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李沁彥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說,明明自己就不曾愛過這個女人,她傷心也好,失憶也好,都和自己無關,可是此時此刻,李沁彥確定余悅失憶後的心情卻如同松了口氣般有些輕松。所以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她忘記了那個男人,他真的願意和她重新開始。沒有恨,沒有計算,沒有裝模作樣一切都如同余悅的記憶一般消失,重新來過。
可是余悅的答案卻讓他大吃了一驚。
「我們離婚吧。」余悅冷冷的說。既然不是李沁彥的孩子,既然孩子已經沒有,既然自己從來就對李沁彥沒有好感,為什麼還要拴在一起,為什麼還要重新開始。
余悅不想再這麼畏畏縮縮的下去。她已經沒有任何自身的牽掛。她要做的是用自己的力量去為孤兒院減輕負擔,她還要為自己爭取自己的幸福。一直以來,她佔用了余悅的身體,她只活在余悅的世界里,余悅的老公,余悅的情人,余悅的孩子。終于單果蓓下定了決心,她要做自己。真真正正的自己。孩子沒有了,那麼再也沒有可以把自己綁在李沁彥身邊的力量。
「你說什麼?」李沁彥不敢相信余悅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很久以前自己不是沒想過這樣的問題,這個女人串通醫生騙女乃女乃騙了所有人用懷孕騙取同情和自己結婚的時候。
她嗜賭如命把家財散盡的時候。
林一雍回來,她重投哪個男人懷抱的時候。李沁彥不止一次的想過要和這個女人劃清界限。可是,家族苦心經營的品牌形象怎麼辦?離婚意味著把自己的財產拱手一半給這個自己憎恨的女人,自己苦心收集她與林一雍的證據,而最終律師告訴自己,就算她和林一雍賠償自己那也沒有從自己這里拿走的多。
為此,他從不曾放手,因為他付不起這個代價。
而此時,听到余悅開口說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李沁彥居然有些心酸。
「原來,就算她忘記了林一雍也不願意和自己在一起。」李沁彥很失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李沁彥沒說話,余悅也不再說。
直到李沁彥說︰「這事等你身體好些了再說。」
「我這些年的工作所得都在你的帳下,我要拿回來。」余悅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