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許多幫派主題的電影一樣,轎中的姚菁瑩還沒完全反應,已有一人大極富煽動性地叫道︰「這娘們敢在三哥面前出千,兄弟們今兒說什麼也得給她點兒顏色看看!」
眼看著馬車被人一圈圈地圍住,姚菁瑩心里那叫一個悔恨,要麼說這世上數她最笨呢,若能一早听出神仙的話外之音,臨時更換路線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困境。帶人報復的正是午間曾到茶樓追債的凶神惡煞者,真沒想到他不但輸不起,手段還這麼卑鄙。對這種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比武力卻更加不行,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听天由命了……
事實上這幫人也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車上倆女的給制服了,楊鳳儀本就受著神仙的刺激丟了三魂,這一嚇反而以毒攻毒,瞬間清醒了不少。心知任何反抗都是以卵擊石,當即恢復了一貫的冷清,望著姚菁瑩與那幫人談起條件來,「把她放了,我便任憑你們處置!」
真傻,姚菁瑩听了默默嘆息,果然听到陣陣冷笑,「鳳姑娘大概還沒明白,這娘們敢從蔚爺嘴邊牆式吃,今兒是非辦不可的,跟你听不听憑處置扯不上任何關系!」
「你……」楊鳳儀狠狠瞪著他,重重啐了一口,立即惹來一個巴掌。
「靠之,真的連女人都打!」姚菁瑩的目光死死隨著在她臉前來回晃動的匕首,想著葉凝鳳本就不怎麼待見她,待會兒臉一花大概就有借口休她了,連帶著也做不成君宇澤的擋箭牌咯!
須臾兀自苦笑起來,危急時刻腦子里蹦的竟全是君宇澤,可見有些走火入魔了。然而當一名玄衣男子從天而降,手中石子風一樣地奔向牽著她視線的匕首,而持匕首的人接連發出三聲慘叫時,姚菁瑩突然覺得事情比走火入魔更嚴重。
「笨蛋,乖乖躲車里去!」
隨著一聲呵斥,格局在剎那間發生了不可思議的逆轉。姚菁瑩略一呆愣,見楊鳳儀也已收到了君宇澤的遠程協助,再一思忖過後真就屁顛屁顛拉著她到車里去了,還不忘透過掀開的車簾觀察外面的戰況。
「看見沒?這招跟楊氏太極里的一招比較像,扳住胳膊先不發力,靠的是瞬間爆發出的寸勁兒!」
「這招就有點像形意拳,嗯,形意拳講究內外合一的。」
「咦,這招就比較奇怪了,沒可能他還練過西洋功夫啊……」
怎麼說也是曾替皇家執行過任務的人,對付這幫混混簡直大材小用,此刻的姚菁瑩完全不擔心她名義老公的安危,反而仗著前世看武俠小說積累下的半吊子理論,神采奕奕地給楊鳳儀當起了動作解說員。
解決這幫人對君宇澤來說也的確只是三下五除二的開胃菜,看似彪悍的凶神惡煞者竟只用一招就給解決了,當然,其他人似乎只用是輕輕一抬手的工夫……姚菁瑩細細數著小嘍們一個兩個三個的排著隊倒下,就要輪到最後一個時,忽覺寒光一閃,竟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沖君宇澤的背心而去。
「小心!」
姚菁瑩慌亂地叫一聲,扯開車簾便往下跳,卻听「 啷」一聲,匕首落地,接著「噗通」一聲,凶神惡煞者第二次到底,宣告本次偷襲破產。
「噗通——」,這一聲卻是姚菁瑩貢獻的,原是落地時一個踉蹌,在君宇澤面前穩穩當當的與地面來了次負距離的親密接觸。楊鳳儀見狀忙跳下馬車,吃力扶起她。君宇澤蹙眉,「笨蛋,不是叫你乖乖躲到車里!」
「大哥,我是看你有危險才一時情急跳下來的,就算不領情也不要反過來埋怨!」
姚菁瑩很是不服地駁了句,君宇澤的眉頭鎖的更緊了,默了問,「傷到哪了?」
「要你管,摔殘了又不賴你!」姚菁瑩賭氣道。片刻不聞君宇澤出聲,楊鳳儀卻神情古怪地望著她們,尷尬之下隨口問道︰「你怎麼也在這兒?」
君宇澤想了想說,「偶然路過,剛好踫見某個笨蛋被人欺負。」
這麼蹩腳的理由都要猶豫一下,看來君大少爺還真不太擅長扯謊。姚菁瑩默默忍住笑,想著身旁這個男人曾說過,倘若有人欺負,他不在時便以大少女乃女乃的身份還回去,他在,只要乖乖躲到他身後就可以了,看今日的情形,竟是完全兌現了。
心念間,君宇澤忽然問她,「知道剛剛那個領頭人是誰麼?」
「是誰?」姚菁瑩听他這麼問,又聯想到方才一個小嘍說她敢從蔚爺嘴邊搶食,立時一個激靈,幾乎是本能地回了句。
「明天先不要過來了,老實在家呆著。」
君宇澤答非所問,姚菁瑩很不情願地問他為啥,她才跟楊鳳儀商量出一套經營茶樓的方案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做呢,老天不會無聊到在這麼重要的節骨眼上幽她一默,又像上次淋雨暈倒一樣,被君宇澤一禁就是好多天吧?
「呆著就是了,問那麼多。」
君宇澤還是一副冰山模樣,叫姚菁瑩完全沒有接口的余地。還是楊鳳儀替她解了圍,笑道︰「姚掌櫃這一趟也受了不少驚嚇,在家歇一歇也是好的,茶樓的這邊你且放心,這兩天我跟雲秀把該備的全都備齊,只等著你回來開張!」
台階都鋪到這兒了,不下白不下,姚菁瑩朝君宇澤翻了個白眼兒,接著拉起楊鳳儀,「走,我送你回家!」
楊鳳儀卻連忙擺手,君宇澤不來還一切好說,如今斷不能厚著臉皮打擾人家的二人世界的,再說她的精神也真已經恢復了,估計經過剛才這一戰那幫放高利貸的短時間內也不會找她,「姚掌櫃的美意我且心領了,我一個人回去就好。」
姚菁瑩還要堅持,楊鳳儀幾次拒了,臨走前望了眼君宇澤,很認真地跟她說道︰「姚掌櫃,你有一個很好的丈夫,一定記得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