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女宅古代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閑敘

作者 ︰ 佐岸華裳

敬若著一身寬松的褐色衣褲,手腕、腳腕處用松緊帶束緊,腰間一條同色絲帶,襯得身形修長,儼然一個運動感十足的武者。配上高鼻薄唇、被高高束起的頭發勒著上挑入鬢的眉眼,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精神。

茜雪則襲一款淡金色拽地長裙,領口袖口及下擺處皆繡有鳳尾花紋,走線十分精致,可見是個講究的。腰帶的節點處還掛了一串細珠穿成的流蘇,隨著步伐的移動俏皮地擺動著,自給端莊中平添了一股生氣。單看並不驚艷的五官,卻巧妙地組合在了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上,面若桃花,眉眼含笑,確是一副和善面相。

四人相互過了禮,坐下來一面喝茶一面寒暄了陣子,敬若久聞君宇澤的功夫十分了得,如今見了,更止不住的心癢癢,欲找塊空曠的地方來一場酣暢淋灕的武學切磋。奈何君宇澤腿上的傷口正在愈合,施展大幅度的動作怕又重新裂開,見敬若一臉的失望,變魔術一般的掏出一個藍皮的薄本來,正是被姚菁瑩歸類到「不是好書」里面的那一本。

敬若接過來隨手翻了兩頁,卻是滿眼的狐疑統統化作驚喜,接著是一臉的崇拜相,「是蔚檠內功心法的手抄本姑爺是如何弄到手的?」

君宇澤見他是個識貨的主兒,滿意地點了點頭,「可惜的是,眼下我手上只有這一本。」

言辭間帶著一些遺憾,敬若听了,卻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雖說只有一小部分,普通人若能領會,內功修為自能有一番明顯的長進,已經很好了。」

兩人這一來一往,倒是吊足了姚菁瑩的好奇,眼看敬若捧著那書如獲至寶,君宇澤亦在清楣苑看的入神,可見蔚檠內功心法在習武者心中地地位很是重要了,「蔚檠,是個人名嗎?這個人的武功很厲害?」

茜雪听得她這樣問,不由地抱怨起來;「鬼知道是什麼呢,這些日子常跟我叨咕,就因為沒機會領會那個什麼蔚什麼檠的內功心法,肉疼的要命」言罷轉向正專心研究薄本,對姚菁瑩的問題充耳不聞的敬若,使勁兒朝他腰間搗了一下,「妹妹問你話呢」

敬若受驚後雙臂一抖,眼見薄本輕飄飄地月兌手,原本岔開的兩腿連忙並緊,饒是動作夠快,從中間掀開的薄本也穿過了兩腿的空隙,最終只夾住了一半,兩腿稍有動作便有掉下去的危險。

沒法從上面取到,敬若不得不從下面掏到褲襠,小心翼翼地捏住了薄本,一臉的狼狽相看的茜雪與姚菁瑩不約而同地掩嘴輕笑起來,就連君宇澤的唇角也很可疑地抽動了兩下。

敬若含怒瞪了茜雪一眼,茜雪故意看向姚菁瑩二人,一面示意在外人面前並不是發怒的好時候,暗地里又向敬做出合拳求饒的手勢,敬若這才勉強消了火氣,耐心朝姚菁瑩解釋起來。

「蔚檠內功心法是一門新興的武學,追求‘與天地並生,與萬物為一’的境界,鼓勵武者借外力提高自身實力,手抄本加起來一共五部,一經提出,短時內受到了眾多習武者的追捧。至于蔚檠本人……」

說著略一躊躇,幽幽嘆道︰「傳說是一位大隱隱于市的高手,或說是個發須全白、大器晚成的老者,或說是個甫過而立之年、悟性極高的天才,或說是個不經世事卻天賦異稟的少年……關于他的樣貌、性格,武者中流傳著諸多種類,卻從未有人真正見過,甚至他的內功心法,也多半是口口相傳,手抄本是極少見的。」

頓了頓,又輕撫著手中的薄本補充,「因此我說,姑爺能弄到一本,算很厲害的。」

君宇澤淡淡「嗯」了一聲,「好在蔚檠的心法不如其他心法的層級劃分明顯,五部手抄本基本上是相對獨立的,任意挑哪一本來學習都不會有太大影響,這也是他之于別人進步的地方。」

說著意味深長地朝姚菁瑩瞥了一眼,姚菁瑩明白他的意思,卻不理他,只好奇這傳說中的蔚檠是個什麼樣的人,竟有如此大的魔力,引得多少武痴為他著迷。不過听敬若描述他的理念,大概與莊子的「無為之道」有些相通的地方,不過個時空的人有機會接觸莊子嗎?開玩笑,這個時空比莊子是早是晚都無從定論

所以那個蔚檠是借鑒是承襲還是開創,都還說不清楚,既沒人目睹他的廬山真面目,又是個大隱隱于市的高手,說不定每一個大街上擦肩而過的路人都有可能是蔚檠的真身,想真正接觸,卻是茫茫人海撈針,真比彩票中獎的幾率都小。

「方才我隨意瀏覽了一遍,大體算記下了,敬若少爺若感興趣,可拿去一看。」

思緒被君宇澤打斷,姚菁瑩回過神來,見敬若一臉的驚喜,「那便謝謝姑爺了,等你的傷口好了,我請你喝酒」

說著匆匆起身,很有些迫不及待地道︰「我想先回房去靜心研究一下,過意不去先失陪了。」接著叮囑茜雪,「你再陪他們坐會兒,等敬旻到了再遣人叫我」

茜雪朝著他的背影乜了一眼,目光中帶著幾絲幽怨,待敬若出了屋,方轉過來朝姚菁瑩二人笑道︰「他就這樣的,有關習武的東西,常常這樣廢寢忘食,都不知因為這個跟他生了多少氣」

想著敬若的「妹妹」不會不了解他的脾氣,這話多半是跟君宇澤解釋的,怕初次見面,他嫌敬若失禮。君宇澤卻是沒所謂地勾了勾唇,起身道;「如此,我也先回清楣苑了。」

不一會兒的工夫,屋內只剩下茜雪和姚菁瑩二人,姚菁瑩朝門口處狠狠剮了一眼,又朝茜雪吐了吐舌頭,「莫不是天下男人都一個樣的自我為中心?那位少爺簡直視禮貌為無物」

茜雪听了「嗤」的一笑,見姚菁瑩一臉的茫然,微閃著雙眸笑道︰「妹妹倒是開朗了不少。」

姚菁瑩汕然笑著,心說只是講了君宇澤一句便被她說成開朗,那本尊的性格得抑郁到什麼程度啊正想著,听得茜雪嘆了口氣,「這樣很好,那時候你渾身上下透著股冰冷,我見了都覺得害怕,後來听說你……你可真傻」

原是說本尊入君府前的那段時間,姚菁瑩跟著嘆了一聲,見茜雪眸中泛紅,便安慰她,「都過去了,現在我不是好好的,不提也罷。」

心下卻掠過那麼幾絲苦澀,過去是過去了,可茜雪看到的,真是「好好的」姚家小姐嗎?而如今的她,真是好好的嗎?若是,為何會在多少個夜晚因為夢到前世的親人朋友,而在淚水中醒來?

「嗯,不好的就讓它過去吧。」茜雪拿絲帕在兩處眼角輕輕點了幾下,「妹妹在夫家過的好嗎?」。

「挺好的。」姚菁瑩咧嘴扯開一個明媚的笑容,「至少,君家給了我一個療傷的好地方。」

對,她是來療傷的,正是與君家人一點一滴的接觸,與君宇澤從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互訴心思到試著理解,再到現在的共歷險境,讓她漸漸忘了前世受過的傷痛,也看透了一些事情,決定在這個世界安心地,好好地活下去。所以之于君家,至于君宇澤,她是應該心懷感激的。

「那很好。」茜雪重重點了點頭,只以為姚菁瑩所謂的療傷,是療的韓家索凌的傷,「看你能從過去的陰影中徹底擺月兌出來,我真為你高興,相信九泉下的韓家少爺知道了,也要替你高興」

說到最後卻是面容微變,略有些尷尬地輕斂了眉睫,自責道︰「唉,你看我,又說這些做什麼」

「沒關系。」姚菁瑩給她一個寬慰的笑,本尊都不在了,茜雪自沒必要為了這些內疚。提到韓家少爺,不由地心念一動,再次想起了在驛館做的那個噩夢。

想到茜雪與本尊交好,也許她知道一些事情,不著痕跡地問道,「說起來你們離的近,我正想問問從那以後,韓家的狀況如何。」

「嗯。」茜雪端了桌上的茶杯,放到唇邊輕輕一點,放回後不禁輕嘆,「從那不久便舉家遷走了,也許韓家的人也想換個地方,慢慢治好心中的傷。」

「其他人呢?」姚菁瑩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語氣帶著明顯的焦急,接著在茜雪一臉的驚訝當中解釋,「我說他生前的朋友,那些朋友怎樣了?」

蕭月禪和南段煙,都是他生前的好朋友嗎?槐樹林中蕭月禪要將她置于死地,南段煙卻為何又肯放了她?姚菁瑩滿是期待地望著茜雪,連日來的疑惑就要解開了,怎能不期待。

卻見茜雪眸中掠過幾抹異樣的光芒,臉色也在瞬間有了些變化,目光閃爍道︰「妹妹的茶涼了,我給你兌兌。」

姚菁瑩顯然跟不上如此跳躍的思維,怔忪發了會兒呆,直到茜雪給她換好了新茶,方失望地垂了垂肩,茜雪一定什麼都知道,只是不願與她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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