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通天 第十八章 閉關

作者 ︰ 青藤先生

在夢中似乎有花瓣掉落在臉龐上,柔柔的,像是情人的手,好想這樣沉沉的睡去,忽然,黃裳猛的驚醒,他可以說是遍天下都是仇家,不知在自己昏迷的期間,會生什麼險惡的事。

黃裳睜開眼,就看見一個人坐在自己的不遠處,他的眉目柔和,長垂肩,懷里抱著一把刀,目光似乎沉浸的在美麗當中,充滿夢幻的色彩。莫名的他,一個人坐在那里,就給人很寧靜的感覺,這種感覺黃裳只有在慕雨晴身上看到過。

似乎察覺到黃裳的醒來,那人轉過頭來,「你醒啦。」黃裳忽然不想起來,即便行了,也伸了個懶腰,繼續躺著,他是在一顆大榕樹下的石頭上,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照下來,黃裳相信這個人對他沒有惡意,不然自己昏迷的期間,他大可下手。「好久沒有這般酣睡了。多謝你。」「你若要謝我,請你殺了我。」听到這莫名其妙的話,黃裳的眉頭緊鎖,「閣下看起來,不像是尋死之人,你的氣息清新,說明你對生命還有眷戀。」

那人微微嘆息道︰「生死之間有大美麗,我渴望領略這種極致的美麗,只有生命攀升道最濃烈的時刻,我才能看到死亡深處的美麗。」黃裳不禁動容,連忙正襟危坐,「倒是我淺薄了,受教。」是啊,世人只知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但又有幾個能知道生死之間大恐怖之後就是大美麗,獨屬于死亡的美麗。黃裳不由的對眼前這人起了敬意,道︰「在下黃裳。」不願遮掩自己的名姓,眼前的人讓黃裳不認用假名想欺騙。

「在下藏道。」那人道,「小時,我母親告訴我,她要離我而去,要隨死亡而去,要我不要傷心,她去的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她是微笑著離去的,那時我想死亡有什麼美麗的,竟然讓我的母親微笑著,如同賞花一般的離去。後來,我的妻子死在我的懷里,告訴我,她的離去是滿足的,這一生有我,讓她見識了世間世間所有的美好,現在她要先我一步,去看看生死之間的美麗,讓我不要難過。」

如果是一般人只怕會一位藏道瘋了,他妻子和母親的話顯然是要安慰他,要他不難過,坦然的活著,而不是讓他也對生死之間的美麗如此的向往,但黃裳顯然不是這樣認為,黃裳嘆道︰「世間竟有如此奇女子,當浮一大白,可惜,來的匆忙。」藏道微笑著解下腰間的酒壺,扔給黃裳,黃裳結果仰頭一飲,「好酒,清冽甘甜。哈哈,痛快。你要我如何?」藏明道︰「你我各自盡全力出手,酣然一戰,于刀鋒劍芒間,體悟生死間的大美麗。」

「好。」黃裳大聲應喝道。兩人目光相接,眼里都是最熾熱的感情,而後各自離去。

斷崖山下,一處農家小屋,黃裳獨自一人坐在里面,他已經告訴屋主不要來打擾他,由于黃裳一次性給了大把的銀子,屋主一家興奮的連夜搬走,大整個房屋都扔給黃裳。

屋子里,黃裳目光澄澈的坐著,身前燃著一柱香,白煙裊裊,往天空散去,整個陋室充滿著一股好聞的香味,這是凝神精氣的檀香,黃裳沐浴更衣後,就靜靜的坐在檀香前,如過說沐浴更衣洗去的是身體上的污穢,換來輕松。那麼焚香冥思,追求的就是精神上的寧靜,空無,一顆心要如井里明月,波瀾不驚,映照世界。

黃裳已經在密室中沐浴更衣,焚香冥思三天了,自從那一日和藏明分開,就尋了一處房屋,調養心情,讓自己真正的處于巔峰的狀態,和藏明的一戰是神聖的,不求勝負,甚至是真的分出生死,也無人會遺憾,而是會微笑著死去。

生死間的大美麗,要有大毅力,大決心,才能領悟。

黃裳會在這里閉關會有七天七夜,在第八天的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那是便是決戰的時刻。萬梅劍擺在黃裳的面前,清亮的如同一泓白水的劍刃,一縷寒光流動,萬梅劍似乎在一顫一顫的呼吸,是的,在呼吸,每一刻萬梅劍都變得更加的明亮,有節奏的,隨著黃裳的呼吸,如同一條沉睡的大龍,慢慢的從沉睡中醒來一般。人和劍的氣機契合的無以復加,如同一體,萬梅劍本來就是黃裳鍛造出來的,如同他身體的一部分。

黃裳思慮萬千,似乎很多,很久的記憶開始浮現,自己沒有穿越前的日子,穿越後的生活都開始浮起,這是黃裳在清楚自己的思慮,要讓自己的思想純淨如一,要確定自己的心內沒有缺陷。在身與心都進入到最巔峰的狀態。

忽然,黃裳的眼前浮現出幾個人影,分別是獅王,妖師,和自己的大哥燕白袍,獅王的霸道從不在自己面前展露,但是黃裳還是能感覺到獅王的武道意志,是一種深深的心痛,是黃裳的母親死去,獅王的武道才得以大成的,所以獅王霸道的下面是最深最痛的難過。而妖師則是一種桀驁張狂,狂放不拘,盡管站在對立面,黃裳也不得不承認妖師的氣度令人心折,最後出現的是燕白袍,黃裳最欣賞燕白袍的是他對武道的痴迷,為了領略一品巔峰更上的境界,竟然悍然挑戰妖師。

他們三人出現在黃裳的腦海,是因為黃裳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還不夠強大,自己開創的劍之道,是那樣的渺小,只有自己一個人能體會到,而不像三千大道一般橫貫天地。而一個武者的氣度,氣勢,神韻,氣勢都蘊含著這個武者的武道精華。

妖師,獅王,燕白袍黃裳都接觸過,他深深的了解他們的堅持,他們的道。所以黃裳才能在腦海里將他們的氣勢模擬出來。忽然,妖師,獅王,燕白袍動了,似乎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妖師的劍,橫貫天地,似大鵬展翅,自九萬里出來。獅王的刀,霸絕乾坤,一刀至簡,自最強的一點來。燕白袍的槍,驚艷如飛鴻,從飄渺的雲里來。

三個人在黃裳的腦海了一陣大戰,絕招頻出,你來我往,瞬息千里,如驚雷閃電,高山大海,風雪雲霧,燕白袍最先被擊殺,他的武道畢竟不能與妖師,獅王想比,被擊散的燕白袍忽然化為一段段的文字,武道奧義融入黃裳的心里,黃裳感覺自己的心又強大了一點。而後黃裳自己也出現腦海里,萬梅劍出鞘。怒吼的加入戰局。三人一陣混戰。

但妖師,獅王也只是黃裳根據他們一鱗半爪模擬出來的人物,也被黃裳一一擊散,化為獨屬自己的武道意志,文字,在黃裳的腦海里胡亂的飛著,被黃裳一一吸收。將自己生平遇到的最強的三個人的武道一一吸收後,黃裳感覺自己的心更加的圓滿了,他相信等自己的劍再次出鞘的時候一定會更加的快,更加的迅猛,如夏花,如秋葉。

閉關的第五天,黃裳還是一動不動的靜坐,但他的嘴角浮起一絲滿意的笑容。腦海里,黃裳又將自己也模擬出來,模擬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黃裳會的,他也會。這世界上最難以戰勝的永遠都是自己,因為,他知道你的一切,你的弱點,你的強大,你的堅持。

黃裳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自己,忽然,萬梅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直點另一個自己的額頭。那個自己也悍然揮劍,一場戰斗開始了。

第七天的深夜,天邊浮現一縷玫瑰紅,黃裳的眼楮睜開了,沒有神光四射,只有一片晶瑩如玉。黃裳輕輕的拿起萬梅劍,放在腰間。

推門而出,一縷陽光照在他的腳上,第八天到了。黃裳悠然的抬起頭,遠處群山聳立,但有一個人也在這一刻回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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