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帝王心 第一卷 宮廷篇(下)帝寵 【第144章】往事

作者 ︰ 璐珈

昨日斷更,今日奉九千字,補上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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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連雲彩也停止了移動,靜靜遮住一輪明月,懷恩獨自坐在房內,望著那副觀音畫像怔怔發呆,觀音慈悲,端居蓮座之上,慈眉善目,俯瞰人間蒼生。

幽幽一一炷檀香裊裊升起在觀音像前,如一縷飄渺的幽靈四處游蕩,燈火都已經熄滅,月光都照不進幽靜的房內,秋夜更深露得的夜晚,露水打濕她的那顆冰冷的心。

她是不信佛的人,然而在這異世里還能求到哪尊神祉還撫佑她脆弱的心。輕搓著合什的手掌,口中低喃︰「不要讓我再見到他了,這一世的姻緣就這樣結束了吧」

白日里黃天在書房里見了她,告訴她,君天凌一行三人已入建安城中。這樣的消息雖說之有已有听聞,但此刻再次听到後,卻仍難掩她驚駭的之色。黃天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告訴她,原計劃有了變動,恐怕這幾日就要帶著她進宮去。

這讓懷恩的心境起伏,未等她有所表示,那邊黃天已道︰「若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講,可以隨時找我。」

懷恩心中一驚,垂頭默然,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婢女碧荷低頭立在書房回話︰「晚上只吃了幾口便不吃了。這兩天嗜睡得很,提不精神。有時會發呆,奴婢問過,小姐也不願多說。後半夜常時會咳一兩聲。」

「現在她睡了?」黃天的眉頭越皺越緊。

「回王爺,奴婢是等小姐睡了才過來的。」碧荷小心答道。

「嗯,這幾天仔細伺候著,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立即向我來報。還有,尋個機會,提醒她吃藥。」

碧荷一愣,吃什麼藥?為什麼主子連處方都不給她。如果小姐問起該如何回?

她想著,動了動嘴唇,卻見黃天擺擺手,只得退了下去。

走出書房,這才長長地吁出一口氣。這位小姐可是金貴著呢,從來沒見自家的王爺如此上心過。那藥該怎麼提呢?心里一陣煩亂,匆匆向小樓奔去。

翌日一早,懷恩早早地醒來,昨夜咳得有些緊了,這讓她想起在瀛洲島時犯病的那一幕。這俱身體定個究竟出了什麼狀況,為什麼每隔一段時日就要發病一次呢?距離上次發病,顯然這次的時間比較短。為自己診了脈,除了體虛之狀後並無別的發現。

碧荷端著水盆進來,伺候她梳洗。望著鏡中略見消瘦的臉龐,碧荷皺了皺眉頭。

「小姐,你的頭發真漂亮。又黑又亮的,你瞧奴婢的頭發遠不及小姐。」碧荷邊為她梳頭,邊奉承道。

「你啊,就別打趣我了。你的頭發不也與我一般嘛。哦,今天就不要把頭發挽起來了,隨便束起來就好。」懷恩從鏡中打量身後的小丫頭,比自己能小個兩三歲的樣子。面色紅潤,不見得有多美,卻是很健康得讓人感覺心情舒暢,充滿青春與活力。又看到鏡中的自己,不免有些黯然。

只覺得喉嚨一癢,忙掩唇輕咳。

「小姐,快喝口水壓壓。」碧荷體貼地將一杯溫熱的清水遞了過來。

「謝謝。」懷恩接過,喝了口,感覺胸口不再那麼灼熱干燥。

碧荷小心地看著她的臉色,見並無異,便壯著膽子道︰「小姐,你總是這樣咳也不是辦法。奴婢見你這兩日身上也是懶懶地,不如不如吃點藥看看吧。」

「吃藥?」懷恩不是沒想過,只是自己這麼一吃藥,難免黃天會知道,讓他擔心。更何況想到那個還沒有施行多少的計劃,她不免猶豫起來。

碧荷看了看她的臉色,莫非「小姐,是有什麼不便之處嗎?」。

嗯?懷恩見她看穿自己的心事,不覺感到這個婢女的聰明,笑道︰「也沒有什麼不便之處。只是我不想你們王爺擔心。又不是病入膏肓,我這麼一吃藥,反倒有些大驚小怪了。」

碧荷了然,亦笑道︰「這有什麼難的。小姐只管把方子交給我,我偷偷熬了,不就成了?王爺在前院忙得很,這後院的事情未必每件都知情的。況且,這都是為了小姐的好,想必將來王爺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

懷恩笑著點頭,「難為你想得這麼周到。」

說著,提筆寫了方子,交給了碧荷。

待用過一副藥後,身子明顯有些好轉,這讓懷恩感到有些不解,明明就是些調理的藥,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功效。

碧荷看著懷恩的身子漸好,想到每次熬藥時,王爺都會在藥里添上一顆丹丸,不禁暗自點頭,王爺對小姐是上了心的。

這天下午,黃天到了小樓看她。說是晚上要帶她進宮參加宮宴。備好了衣裙,讓碧荷伺候她梳洗。懷恩看著身上這套奢華有衣裙,不禁搖頭,月兌了下去,又換上上次赴宴時穿的那套。這才出了門。出門時,手中抱了一只錦盒,想到黃天特意提醒到她的話,不由得將錦盒抱得更緊。

馬車駛的很快,不到兩刻鐘就到了皇宮,夜幕初降,懷恩下車時,頭頂的天色已經昏暗下來,通往皇宮的甬道被數十只宮燈的映照很是明亮,兩座雄壯的石獅蹲立在正陽門外,正門處六扇丈余高的朱紅大門敞開著,掛的高高的巨型匾額上書著雄勁有力的「啟明殿」三字。

門外列次守著帶刀護衛,洞門中各站了兩名帶著奉迎的太監,因這次宴請的都是朝中有才有德之士,皇上極為重視,他們也不敢有怠慢之色。

碧荷扶著懷恩下了馬車,這會兒正有三三兩兩名賓客相伴而入。

碧荷手持靖王府的玉牌遞了過去,太監接過細細查看後才還給她們,又有一名宮娥走上前來為她們引路。

殿前除了一些肅穆而立的護衛並不見什麼人影,想來也是,皇宮這般大,听黃天講這次宴請之人不過趕過百名。在這空曠的皇宮一站倒顯得稀松得很。

宮娥帶著她們左右穿走,一路經過兩條迂回長廊,懷恩才漸漸听到了人語聲和隱約的琴聲,將要走到長廊盡頭時候,乍見一片通明燈火,雙眼適應了這份明亮後,才看清楚眼前之境。

光亮的玉石鋪路,遠遠延伸向前至啟明殿內,殿內暗秋織錦繡著金黃團花,紅木雕花案幾,五步一座,約莫四五十張之多,案設美酒,宴席空中密密懸掛了數百橢圓形的宮燈,遠處,啟明殿側面大開,正可瞧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一座造型精美的水榭,榭中零點宮燈飄搖,繞梁石榴紅紗垂下,隨著湖面清風緩緩飄動。

正打量間,碧荷偷扯了她的衣袖,低聲道︰「小姐,我不方便入內伺候了。我在外面等你。」

懷恩點頭,大殿之內,象碧荷這樣的僕從是沒有資格面聖的。見碧荷退下,便有宮娥上前問她身份,知是來自靖王府邸,便引著她到大殿側面第三排的位置坐下。這樣的位置在眾多的賓客中,算是中等席位,那第一排自是留給有些權勢與名望的人。

黃天早在懷恩出府前便到了皇宮。這時,卻不見他的身影。

離開宴尚有一刻鐘,賓客大多已經到場,只有正北臨近水榭處的幾席上尚且空置著,正巧離懷恩不過一臂之遠。就在這時,有宮娥領著最後一批賓客入場。懷恩只覺得身邊有人坐下,也沒有回頭,待微風吹起一絲萌動時,她竟然聞到了淡淡地藥香味,這味道曾經只在一個人的身上聞到過懷恩猛地轉頭,便見到了那張久違的面孔,她激動得低聲輕叫著︰「宇墨」

左邊案上,宇墨正端著一杯酒慢飲,見她看過來遂點頭一笑,食指貼在唇邊,示意她不要聲張。

看到宇墨波瀾不驚的樣子,想來他是知道自己要來皇宮的。懷恩欣喜地點頭,心中不免又狐疑道︰宇墨是怎麼進入皇宮的?他的身份想必也不是當初所見到的那麼簡單。

「皇上駕到」內侍一道響亮的唱報,驚得眾人危然站起,躬身俯拜。

「平身。」一道年輕朗潤的聲音響起,懷恩抬頭時飛快地掃了一眼身穿龍袍的男人。只見他不過二十左右,算不是帥氣的美男子,卻也有成熟穩重的風度。尤其眼中帶著帝王那種凌厲的眼神,讓人不敢對視。

各人落座,懷恩看到與自己相對的那一側第一排,黃天已坐在其位上,不知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一身暗藍的靖王殿下依舊俊美的讓人望之失神。

這次宮宴是則是為朝廷選拔人才的。不同于那些只會讀書的學子,一些有著特長的人每年都會由靖王親自挑選出來,再由皇帝斟選兩人留用。

主位雖離懷恩這席足有三四丈遠,但她還是清晰地感覺到了從那一身明黃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讓人的心理感到微微壓迫。

「這次宴會,不用拘泥君臣俗禮,還願諸君盡情發揮。」皇上話畢,便在宴上掃視了一圈,目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賓客之中很快就有人從席上站了起來,懷恩看著對面席間那個身穿深衣的人,恭敬地對著皇帝一禮,朗聲道︰「皇上仁德,實則我東齊之福。我等定當盡力而為。」

這人話里帶著濃濃地馬屁味道,卻贏得在場諸人的一致認同。

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好听的話都喜歡听,雖說都是沒有營養的廢話。

「嗯,楊丞相,這便是你那長子?」皇帝看了一眼那應話之人,扭頭對近處席上一個臉型瘦長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問道。

「回皇上,真是犬子楊偉。」

「嗯,幾年未見,已是長成大人,好了,你坐吧。」

這名叫楊偉的少年謝恩之後坐了下來,由于相距不遠,懷恩沒錯過對方臉上的自得之色,其實在听到他的名字時,懷恩一直在極力忍耐著笑意,若不是身旁的宇墨細微地輕咳了一聲。她只道要噴笑了出來。

皇帝的臉上略帶了親和之態,朝著一旁的黃天輕輕點頭示意。

黃天遂端著桌上的酒杯站起身來,低沉的聲音很是沉穩,「今夜能置身此宴者,多是京中才俊能士,本王望你們日後能為皇兄效力,請。」

黃天的話很是精簡,席間眾人全部端著酒杯站起,隨著黃天舉杯由左劃右對著他們一敬而飲,皆舉杯飲盡杯中酒水。

眾人再次落座之後,就見一人主動站了起來從席間走至中間寬敞的大殿之上,先對著主位的皇上一禮,而後側身揚聲道︰

「本人李安,今夜良辰美景,能與各位聚在此處甚感歡欣,獻詩一首,全做拋磚引玉之用……」

說罷這人便輕移了步子,三步一句地吟起詩來,懷恩知道,這是個人才藝展示開始了,這第一個起來的人,壞處就在于沒得比較,若不是才藝上流之人,難免給人差強人意之感,可好處也是有的,只要他的變現不是太過平庸,一般都能讓人記住。

這宴上才子佳人可以借機露一手的,足有五十人,能讓人記住名字也就是極個別。

前面已有十幾人展現過才藝,這時,有人放下手中的筆,宣紙被呈上龍案,「好字,好詩。」這一聲輕贊所代表的,就是代表已入得皇上的眼。得了聖上的青睞,重要性足以堪比那科舉的前三甲。

這時,坐在她身邊的宇墨低聲對她道︰「等下我會上場。」

懷恩雙目微閃,對他微微一笑,再轉過頭時,正對上黃天望過來的眼神。目光灼灼,她不覺低下了頭。

接著又有四五人展示了才藝,懷恩則把目光悄悄地投放在了席間眾人的表情上。眾相百生,有些的失落、有的焦急、有的竊喜還有十五六個人,可這名額卻已經只剩下一個。

懷恩不免有些為宇墨著急,探手在他的案幾上輕輕敲了一下,「你還等什麼?」

宇墨灌下最後一口酒,「好。」

「草民宇墨拜見皇上。」

清亮的嗓音,沉著的表情,平靜的眼神,宇墨躬身對著皇帝一禮後直起身來,霎時間落座賓客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的身上。

「這麼說,你既不是世家子弟,也無任何背景?」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是本王對他下的貼子,雖是草民,但他的名號卻名動天下,他便是‘逍遙公子’,」黃天修長的指尖在手中的酒杯上輕輕摩擦著,一雙黑亮的眼眸在燈火和夜色映照下散發著幽暗的光,微微側目看向皇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你便是‘逍遙公子’?」皇帝的聲音輕顫,顯得有些激動,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回皇上,正是。」

「好,很好。既然來了,便給朕看看,借以服眾,如何?」

「草民遵旨。」

這句話落,宴中再次靜下,懷恩握緊了拳頭,眼楮眨也不眨地看著依然直立在場中的那道修長人影,果然身份了得啊。只是當初他接近她的目的何在呢?

宇墨緩緩走上皇帝的御座邊,探手搭脈。不多時,復又回到原地回話。「皇上身體並無大礙,若能稍有節制,便會緩解皇上的腰疾之癥。草民還會配以湯藥調理。」

話音一落,皇上的臉色變了幾變,「隨朕來。」就在那道明黃的身影走過宇墨身邊時,淡淡地丟下這麼一句話,垂頭的宇墨恭敬地一應,轉身跟在他身後三步處,緩緩走出了這燈火通明的大殿。

眾人都有些傻眼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懷恩松開了緊握的雙手,這麼說宇墨被皇上選中了?

「傻愣著做什麼?」

懷恩扭過頭來,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黃天,揚唇一笑,「這宴會就結束了?」

黃天看見她臉上明媚的笑容,心中涌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溫熱,這麼好的女孩子,現在他的身邊。他絕不會再放手了。

宇墨跟著皇上離開之後,宴會才在沉默中爆發,不過這種情況也沒有維持多久,就在楊丞相的兩聲咳嗽後重新歸于平靜。

「咳咳……諸位才子們,尚未獻藝的現下就上前來吧。」他的話是無可非議的,可在這宮宴上卻難免有些喧賓奪主之嫌,先前皇上在的時候也就罷了,這會兒皇上離開了,那這句話也該由這宴會的協辦主人靖王說才對。

隨著有人重新站出來展露才藝,懷恩狐疑地朝著重新坐下的黃天看去,就見他一如開宴之時坐的那般端正,一手輕握酒杯,手臂擱在案上,眼瞼下垂波瀾不驚的面孔。只因那雙眼楮竟不期然間朝她這邊瞥了過來,迎上那雙眼楮後,懷恩連忙將頭扭了回去,壓下胸口陡然升起的煩悶,今晚他到底是怎麼安排的?她竟然有些想不通了。

這時,剩下的幾人已經賽完了。黃天從席上站了起來,掃視一圈眾人後,緩緩點名道︰「楊公子,李公子,齊小姐,吳小姐,隨本王同去水榭賞月。」

席間的幾人站了起來,歡笑著離席朝靖王走去。

黃天起身之後,大殿留守的大臣也都隨在其後,一行人方朝著水榭方向走去。

「小姐。」碧荷竟悄悄地溜了進來。

懷恩一口菜剛放進嘴里,听到有人喚她,抬頭露出一副迷茫之色,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滿臉喜色的碧荷拉了起來,匆匆離開了大殿。

路過水榭,方才看到波光粼粼的湖水,舉頭是皎皎孤月,她這才明白,這便是這些人所說的……賞月了?

水榭很是寬敞,眾人分散開來坐了,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擺著精致的茶案,一旁還有模樣秀氣的宮娥小心煮茶,案上的幾樣點心很是精致。

碧荷小心翼翼地拉著她,避過水榭里的賓客,轉入後殿。那邊已有宮娥等候,「請隨奴婢來。」

「我們要去哪兒?」懷恩疑惑道。

「小姐,到了你就知道了。」碧荷扶著懷恩緊隨著宮娥進了後殿。

經過一處花園,來到一間宮殿,里面亮著燈光。

「皇上,人已帶到。」宮娥道。

「嗯,讓她進來吧。」

懷恩詫異,沒想到,想要見自己的是竟然是皇帝。

「你叫懷恩?」皇帝望著月亮,聲音有些飄忽。

「嗯,民女正是。」懷恩恭謹道。

「阿智說起你的事情,我心存疑惑。畢竟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但,今日一見到你,我便知道你就是懷恩沒錯了。」皇帝有些激動道。

懷恩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被扭頭的皇帝正好捕捉到,對方揚唇一笑,「怎麼,不敢相認了?是了,你以前的記憶都已經沒有了。」

懷恩听聞,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這麼說,眼前的這位皇帝便是她的親人了?「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嗎?」。

一只溫柔的手掌輕輕落在她的頭上,模了模。

懷恩輕輕一笑,「如果皇上方便的話。」

皇帝抽回手來笑道,「還叫我皇上嗎?我是你的表哥,李玄遲。」

懷恩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听著他的話語,心里就好似手中捧著的這杯熱茶一般,暖暖的,這便是她的親人了嗎?

她唇角的笑容更顯,張口低聲道︰「表哥。」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煙紗飄渺的水榭之上,一段陳年的往事揭開了懷恩這些年埋在心間的疑團。

靖王真名叫喬智,黃天不過是他的化名。當年玄遲、喬智、與懷恩是小時的玩伴。後來懷恩到東瑞國,喬智因拜在東瑞國長春道長的門下學武,便與懷恩的感情要深厚一些。直到那年宣武滅了東瑞,喬智連夜趕回東瑞皇宮,卻不見了懷恩,自己也被人打得重傷。後又重新回到長春道長門下繼續習武。終練得一身本事。一方面他是東齊的靖王,另一方面他以殺手黃天的身份出入于各國境內。就為了打探懷恩的消息。直到在瀛洲島接到一件劫殺案子後,發現要殺的人竟是懷恩。從開始的試探,到最後的確認。讓他欣喜不已,便在最快的時間飛鴿傳書給玄遲。可畢竟是滅國公主,懷恩的身份不敢聲張。

而當年為什麼姬涼會帶走她和玉鳳,為什麼要將她帶進宮中,玄遲卻不是很明白。

懷恩將錦拿打開,里面放著代表著自己身份的信物。玄遲看了看,神色凝重道︰「還是要收好它。把它留做個念想吧。」

「表哥」懷恩嘆道。

「懷恩,你先回靖王府中,待過幾日後,我頒下旨意認你做義妹。這樣也好掩了你是滅國公主的身份。另外,我還想問你一句,你覺得靖王如何?」

懷恩心中一冷,「表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事本不該我管,但已到了這步,我也不得不問上一句。靖王對你如何我心知肚明,想必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你也很清楚。以前的事情你或許忘記了,可現在呢?」

「表哥,你這麼急著問我,不過是不想與我有所牽連吧?」懷恩有些心痛道。

「皇上,別逼她。」

門突然被推了開來,黃天走了進來。

懷恩抬眸看著面前的這個英俊的男人,那個從小就護著她的人,那個找了她十幾年的人,他的眼中帶著憐惜,「皇上,有些事,還是由我對她來說吧。」

玄遲問著李智輕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懷恩,我也是為了你好。你舉目無親,作為表哥,可我也是皇帝。久留你在宮中,只會對你的聲譽不好。難得阿智對你一往情深也罷,你再想想。今天已晚,我就不留你們了。」

靖王府書房。

「喜歡這字?」

低沉的嗓音就在身後響起,懷恩心頭一咯 ,緩緩扭頭,迎上那張俊美的臉龐後,微微垂下頭來。

「嗯。」

喬智已經換下了先前宴上所穿的衣袍,青色的衣裳襯得他神情很是冷淡,兩人相距不過半丈,懷恩低頭看著他的衣擺和靴子一陣沉默。

「坐吧。」喬智在書房中的椅子上坐下後,出聲道。

懷恩有些磨蹭地挑了一張離他最遠的椅子坐了,自打從玄遲口中得知李智對她的情意後,她與他獨處時總是別扭得緊。雖說之前他已對自己動了心思,有了一些暗示,但如今日這麼直白的讓皇帝出言,讓她很是尷尬。

「我不會逼你,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憑著自己的心,不讓自己後悔而已。」他淡淡開口道。

「我這我都知道。」懷恩輕聲道。

「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垂著頭,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喬智調笑道,「想當初,也不知是哪個小丫頭整天跟在我的身後,叫我智哥哥的。」

懷恩心中一緊,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木訥訥地僵坐著。

喬智看著離自己坐的遠遠的小姑娘,修長的身形漸漸放松下來,微微側身一手支頭,眸光微閃。

「懷恩,你你真的不想嫁給我?」

「王爺」懷恩咬了咬嘴唇,「我,我已不是完璧之身。況且,他公眾于天下,說我是他的皇貴妃」

喬智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如柱,直看透到她的內心,幽深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之色,面部線條軟化下來,緩緩閉上眼楮。

「懷恩,你在宮中的事情,我在回東齊之前已經全部查清楚了。這些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在書房中,直到喬智的聲音又一次低沉地響起︰「懷恩,你是忘記不了他吧?」

懷恩的身子聞言猛地一震,蠕動了嘴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喬智沉默片刻,注視她的雙眸︰「你還當自己是他的皇貴妃?」

懷恩靜靜道︰「自從他親賜我白綾時,我便再不當自己是他的女人。」

喬智收回探尋的目光,輕撫著額頭,「他現在建安城中的悅來客棧。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安排。」

懷恩抖了抖嘴唇,「不必了。」

「嗯,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隨時安排。還有,我對你說的話,你再好好想想。」喬智站起身來,懷恩也不好再坐,告辭回到小樓。

然而,她卻沒收有看到身後的那雙眼楮,一直那樣瞧著她,心疼而悲憫,仿佛是看不夠的樣子,專注凝望著不肯移開,像是永世也不能再見她一般。目光溫和得似能洇出水來,,有微藍的星芒璀璨流轉,更有刀鋒樣的決絕,似乎要把她牢牢刻在他雙眸之中。

君天凌已在建安城中住了兩日。

今晚的月色有點黯淡的黃,輝色灑在悅來客棧後院深茂的花樹叢里,隱隱有了幾分淒涼之意。他微微黯然,已是深秋了。再好的月色都已經過去,也再沒有一晚的月色能抵的過當年,她回眸對他微笑,于宮廷的屋頂上看著滿天的孔明燈,滿湖的紙鶴。

月色多好,他悵惘地想,然再美的月色都比不上她真心的一笑。與她相識多年,她其實甚少真心的歡悅。

幾乎在宮中每一次見面,她都是不快樂的。那樣秀美的容顏,隱約的哀傷覆沒。只是她,輕意不肯落淚,是那樣倔強的女子,情願把心事深埋在心里,把精力分散在醫書的整理上。然而再好的醫術,亦不能療她內心之痛。

君天凌搖一搖頭,極力想擺月兌這樣的回憶,他自嘲,還有什麼可以去想,她已經離他而去,于瀛洲島時便說得清清楚楚。

姻緣總是錯落……他無聲的嘆息

月亮已經升至半天,樹叢中無數飛舞的流螢,在這些帶著寒意的藍色微光中,那平整高大的屋宇,檐上蹲伏的鎮庭獸,顯得格外幽異和寧靜。

「師弟。」展翔在身後輕聲喚道。

在外一直以師兄弟相稱,倒是少了朝堂上的淡薄,多了一份兄弟情。

「嗯,你回來了?」他淡淡道,並沒有轉身看他。

展翔深深凝視他,忽然低下頭去,聲音傷感如一鉤慘淡的下弦月色,「我和師妹已經探听到了。她現住在靖王府上。今晚入了皇宮,後又回到靖王府中。」

君天凌默立半晌,才轉過身來,他靜靜望著展翔,眼中有空茫的沉靜和深深的寂寥,「她,過得還好嗎?」。

展翔深深震動,原以為他會與自己研究何時將懷恩搶了回來,卻不想到便是這樣一句話「她過得還好嗎?」。

展翔抬首望住他,「應該還好。住的是王府內院的三層小樓,配有婢女照看日常起居。靖王對她也不錯。」

他沒有告訴君天凌,那內院的三層小樓是何等的奢華精致,也沒有告訴君天凌,那靖王府內只有懷恩一個女人獨居。

君天凌的神思有片刻的怔怔,她過得很好,身邊亦有了守護她的人。

他靜一靜神,輕輕道︰「王府的守衛如何?」

展翔微微吃驚,隨即釋然苦笑,「守衛森嚴。不過,這兩日晚上不知何故卻是撤了兩班值守。」

君天凌輕輕頷首,「靖王好心思啊,既然這樣,也不要辜負了他的‘一片好意’。」

展翔沉思片刻悚然驚起,「靖王是故意叫你知道,好引我們前去」

「正是。」君天凌低低嘆息一聲,「想來,自從我們進了東齊境內,他便曉得我們的一舉一動了。」

展翔頹然嘆息,「那麼,他是想」

君天凌搖頭,「未必是想對我們下手。如果真想有個了結,不會等到現在。只怕是剛入東齊便下了手的。」

「那你有什麼打算?」

「準備一下,明晚我去靖王府。」

展翔突然想起那個好惹事的小丫頭,不禁問道︰「好,我這就去準備。師妹要不要也帶上?」

「不帶她,你也不用去。守著她,別給我惹事就好。」

「那怎麼行?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展翔急道。

「好了,不要與我爭執了。這件事我自有計較。」君天凌語氣冷靜而理智。

懷恩昨晚睡的並不好,半夢半醒之間,又咳了幾次。碧荷伺候她喝了藥,便道喬智已經在書房里等她了。

懷恩進了書房,施了一禮,見他一張俊臉上,精神很好的模樣,比較了一下睡眠不足的自己,多少有些哀怨。

「沒休息好?」喬智瞥了她一眼見到她眼底很是明顯的青色。

「嗯。」剛應了一聲,便掩唇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身子單薄,還會好好休息?」

懷恩抿唇不語。

「過來坐吧。今日我無事,正好陪我下下棋。」喬智坐在棋盤前,指了指案幾前的椅子。

「哦。」

有了昨晚的那番對話,懷恩的心情終于未平靜下來。一連下錯了好幾步棋,偷偷地抬眼望喬智的表情,卻見他淡淡地,這才靜下心來,看著棋盤。

「從這步棋開始,你便錯了,應該是這樣」喬智細心地為她講解了一番。

懷恩點頭,一一記下。

「下棋的時候心一定要靜,多思,多想,然後再落子。初學者不易求快。」喬智啜了一口茶,站起身來。

「今晚我要出去一趟,我過幾日再回來。如果有什麼事,就吩咐阿烈與天雪吧。」

「天雪與阿烈回來了?」懷恩驚喜道。

「嗯,不過,今晚他們不在。明天一早就會到府上。我會安排過來服侍你的。」喬智見她的臉重新露出笑臉,不覺寵溺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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