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俏 第二卷 下人 第三卷 姨娘 第二十六章 唇槍舌劍

作者 ︰ 收紅包的

于陽跟著丫頭來了,當丫頭來喚她的時候,她便知道之後的事情會是什麼樣的了。只看了叫她的那個丫頭的模樣,她就知道現在正房的氣氛是什麼樣。

雖然是晴朗明亮,正房此時卻是烏雲密布,黑壓壓,暗沉沉地。

于陽低著頭進屋,就勢跪在了門邊,也沒有開口。她悄悄地看了跪在遠處的妞兒,她正向自己使了個小心的眼神。事情進行的不順利?

蔣氏看著于陽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就格外的窩火︰「說!是誰指使你干的?你到府里有什麼勾當!」

這大概就是妞兒說的,自己成了奸細了。于陽低頭道︰「小的不明白太太的意思。」

「不知道?好,叫你明白。」她走到里間,丟出一包東西,東西散落在于陽的周圍,書!三國演義。

蔣氏看著于陽的頭頂,咬牙道︰「這就是證據。把你的同伙交出來!到英國公府里做探子,真是好大的心思啊!說!是誰派你來了,這又是誰給你的?要你來做什麼!」

這書是木樨交給她的,怎麼就成了同伙了,于陽忙道︰「不。這……」

「不是?」蔣氏一听于陽否認,當即火了,「不是,你怎麼有這樣的書?你識字?你個丫頭買得起宋版的書?不是,你怎麼突然就不見了?連著幾日都找不到人?那送勒索信的人又是怎麼一回事?說!」

于陽抬起頭,面上一臉的迷糊,反問道︰「夫人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這是什麼書?」

蔣氏冷笑道︰「你到是會裝傻。還不快說!非要動刑你才開口?」

于陽繼續裝傻道︰「小的只是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夫人怎麼只拿這東西就說我是奸細?」

于陽的裝傻激怒了蔣氏,她認為于陽的反問是在諷刺她。她什麼也不說只使了個眼色,自有人把于陽拖了下去。

「七品的縣令還曉得大刑之下必有冤案,夫人是要屈打成招麼?」于陽強忍著心里的不快道。

蔣氏索性不同于陽說話,只是使了個眼色,壯實地僕婦便把于陽拖了下去,壓在了長凳上。

蔣氏瞧見了,只是輕輕地動了嘴皮子︰「打!」

她沒有說打多少,掌刑的僕婦也曉得這是要打到說話為止,便一五一十的照實打了。

沒有了尹大娘的暗中庇護,板子下的很重,不用掩飾自己的疼痛,真的很疼,打的于陽痛的叫了出聲。

「夫人,冤枉!」

蔣氏听到于陽叫冤枉更是火大,命僕婦打的更狠︰「你只管嚷,看是你雙腿厲害,還是我的板子厲害。你只管撐著,不把你的同伙交出來,你就準備下去伺候哥兒吧!」

「我真的不知道太太說的是什麼同伙?」

「好一張利嘴!打!」

于陽一面承受著板子落在雙腿上的疼痛,一面咬牙道︰「夫人說小的是奸細,定然是有告密的了。還請夫人叫那告密的人過來,小的當面跟她對質。」

「反了!給我打,打死她,看她說不說!」蔣氏沒見過敢跟她頂嘴的人,就是時姨娘也沒有這麼囂張的時候。

板子落下,力道又加了三分,于陽吃痛連連,但是她仍舊忍著痛說︰「夫人不叫告密的人跟小的對質,就是屈打,莫非要屈打成招?」

蔣氏自然是明白于陽的意思,這是說她枉殺好人,說她不能明辨是非。她也不顧了︰「就是要打的你招!」

木槿這時候正不曉得如何才能讓自己擺月兌嫌疑,忙對蔣氏道︰「太太,息怒,這種人賤婢不只當太太親自動口,奴婢跟她對質。」

蔣氏點了頭,指著于陽道︰「你去跟她說。我不耐煩!」

于陽不由一陣好笑,她的譏諷都在心里頭,不耐煩跟自己說話,又要讓自己交待。

木樨頓時大喜,連忙轉了身子,看著于陽,橫眉豎眼地︰「你不承認,那我問你。你跟妞兒同一刻進府還都在桑家待過,卻裝作不認識?為什麼你們都是六月生的進府都沒到太太身邊過?為什麼你屋里有三國,還是兩部,其中還有一部是宋版的,你什麼身份,那樣的書是你該有的?你認字?認字怎麼會把你賣做丫頭?為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擄你?為什麼擄了你還有人送信到咱們府上?為什麼護衛去找找了一整日都找不著?沒有內應怎麼可能曉得?這個耳環又是怎麼說?」說著,她亮了手中的銀制耳環。

木槿一連串的質問到讓于陽不知道該怎麼說,確實木槿很多問題讓于陽無法回答,她跟妞兒故意不相認;她為什麼會有宋版的三國?為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擄自己。她可以說出為什麼跟妞兒故意不認,可是說出來後以後會怎麼樣?妞兒跟她的後果不堪;為什麼又宋版說出是木樨,沒人會信;說出是皮姨娘叫人擄了自己,可又有誰會信,可恨皮姨娘在眾人面前總是保持著一副佛口佛心的樣子。就算是皮姨娘出來為自己作證,她也不想承她的情。

于陽一卡殼,蔣氏以為于陽被問住了,叫人把妞兒一起拖下去打。

妞兒急了,陽妮子怎麼這個時候說不出話來了,隨便說一說,只是不承認便好。她吃痛的咬住了牙關,真是疼。

「太太,奴婢冤枉,奴婢原是跟陽妮子都在桑家待過,奴婢原跟太太說過,奴婢給人家的傻兒子當童養媳,那家常常打罵不給飯吃的。太太當時還說奴婢可憐。陽妮子只是在桑家暫住自然比奴婢過的好,她常跟桑家的女兒欺負奴婢,奴婢最恨她,恨她還來不及,哪里還有什麼聯系?」

妞兒一面說著,一面在心里對于陽表示歉意︰陽妮子,對不住了。是我的不對,我不該這麼說,如果不這麼說我們都活不下去,你原諒我,一定要原諒我。

妞兒說著突然解開了汗巾子,扯了自己的衣裳,露出大半個背部︰「太太,您看,奴婢還敢跟桑家有聯系麼?奴婢心里只有恨,那家是惡魔,是鬼!「

雪白的背部交錯著殷紅的傷痕,明顯的傷痕令妞兒的背部顯得格外的猙獰。院子里的丫頭瞧見了不由得捂住了嘴巴,但是也能听見微微地驚呼聲。

在丫頭們的側目中,妞兒又解了裙子,捋起了褲子,她雙腿上也是大大小小的舊傷疤。

「那家從大到小都是毒嘴,什麼難听的話都能罵出來,什麼都能干出來……」妞兒說著想著往日的情形,再想著今日的凶險,又想著自己為了活命罵了于陽,她不自主地流下了眼淚。

木樨抹了眼淚,一面低了頭對蔣氏輕輕地道︰「太太……沈姑娘……」她只提了個名兒,就不再說了。

木樨的話成功的將蔣氏引到了沈雲英的身上。蔣氏早就被妞兒滿身的傷鎮住了,她就是責打丫頭也沒打成這樣過,她被妞兒的傷唬住了。在她心里面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法,所謂的妞兒跟陽妮子交好都是不成立的。

木樨見蔣氏面色緩和了一些,便叫丫頭快幫著妞兒把衣裳穿好,領了下去。

無事的妞兒沒敢看于陽,這時候無數雙眼楮正盯著,她不能表露出一丁點的不舍來。

妞兒背上的傷讓人們忘記了她跟于陽是從桑家出來的,也忘記了木槿的手中中拿著所謂的證據。大家都在對妞兒的遭遇感到痛心,桑家的人真是可惡。

蔣氏替沈雲英懊惱了一會兒,便把所有的氣惱都發泄到了于陽的身上。她是在桑家待過,桑家令沈雲英過的很糟;她是兒子的護星,卻沒有保住兒子,讓她下半生淒涼要受他人的怠慢。所有的火氣瞬間中爆發出來。

「還不老實交代?」

于陽道︰「小的沒什麼可說的。

「不說?你趁早老老實實的把人交出來,我還能饒你個全尸。否則……」蔣氏陰森地一笑,「你知道活刮地滋味吧,我叫你嘗嘗!一天不行,咱們兩天……你是知道的,本朝有個內官,就是被刮了三千多刀,刮了十一天,不曉得你能刮多少天。」

長相端莊的蔣氏居然說出這樣的駭人的話,若不是有過桑壽威脅小丫頭剝皮,她怕也會嚇得失禁。于陽揚起了頭,硬著脖頸,強忍著心里的恐懼︰「夫人只憑木槿一面之辭便認定小的是奸細,小的不服。木槿是要故意栽贓,她要滅我的口。」于陽轉了頭面對著木槿,「你故意不讓我接近小世子,你是盼著小世子早點……」

木槿卻是沒說話,只是將頭抵在了地上,一言不發。其實她微微地側了頭,使了個眼色給那些掌刑的僕婦。

有僕婦跟她好,早就堵住了于陽的嘴巴,再使了個眼色,那掌刑的僕婦下手更重了,一副置人于死地的表現。

蔣氏見于陽一副死鴨子嘴,還是不懼怕之色,厲聲道︰「拿刀來,給我活刮了她!」

「夫人是要刮了我麼?」身著姜黃色潞緞長衫的張瑛沉著臉站在院門口,雙眼只是瞄了趴在長凳上的于陽,便冷冰冰的對上了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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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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