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花仙果 第一卷 如夢令 第二十四章 茶樓里的血案

作者 ︰ 張楊冰妍

「真是個以貌取人的小伙計,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本姑娘自己找位置好了!」妍冰兒朝著店小二消失的背影扮了個鬼臉,低低罵了句,抬腳便往樓梯的方向走了去。

前腳才剛剛邁上樓梯的邊沿,後腳便嘎然而止。奇怪,先前還鬧哄哄的茶樓怎麼突然間鴉雀無聲了?

來不及多想,一股森然的劣氣從身後直直襲來,寒意瞬間爬上了脊背。巨大的壓迫感和威懾感鋪天蓋地,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一剎那,額頭便滲出細細冷汗。

伸手剛要去抹額頭的冷汗,那股逼人的威懾感更近了,她來不及回頭,整個身體瞬間便被這種感覺湮沒!

衣領一緊,身子卻一輕,整個身體竟然被人從身後一把拎了起來!

她驚愕的回頭,待到看清身後那壓迫的根源時,她硬生生倒抽了一口涼氣。

身後赫然站著一個長相怪異的中年男人,那人五大三粗膀闊腰圓,可是,項上的頭顱怎麼看怎麼像只野獸!

尤其是他那叛逆鋼眉,緊皺一團,黑堂堂的眉心似是被生生擠出了一個字眼,那是個大大的「王」字!

妍冰兒呆呆的盯著那中年男人泛著淡淡綠光的瞳孔,恐懼一波一波拍打著心底,過度的驚恐讓她忘記了一切,包括叫喊,掙扎,甚至眨眼。

而那虎頭人身的中年男人,也正拿著一雙銅鈴大小的眼楮惡狠狠的瞪向她,危險的訊號直逼妍冰兒的五官。

莫名其妙被一個莽漢拎起,來者絕對不善。硬踫硬,那是傻瓜的行為。

「這位英雄,請你放我下來吧!」妍冰兒深呼了口氣,努力擠出一副無公害笑容,雖極力掩飾著心中的恐懼,可是,她語氣里的顫抖,還是將她心底的忐忑出賣得一干二淨。

莽漢冷笑著掃了眼妍冰兒灰頭土臉的小臉,朝天鼻里冷哼一聲,「這里沒你說話的份,等爺教訓了他們再來收拾你!」說完,莽漢冷著臉將她揪到大廳,推到了眾人的面前。

莽漢森寒的視線掃過大廳,皮笑肉不笑道︰「爺今個好心情來喝這下午茶,沒想一進門就撞見這髒兮兮的小叫花子,真是倒胃口!」大廳里喝茶的顧客,似乎很懼怕這個來勢洶洶的男人,紛紛垂下頭。有的則是裝模作樣的呷茶,吃小菜,視線壓根不敢往這邊瞅。

見到四下無一人敢應聲,中年莽漢更是愈發張狂,大手掐住妍冰兒的脖子,將她轉過身來,面朝著眾人,視線狂妄掃過四下,抬高了嗓門惡狠狠道︰「爺問你們,是哪個沒長眼楮的東西放這小叫花子進來的?再不吱聲,休怪爺血洗這間茶樓!」

這下,四周更是靜謐了,竊竊私語聲,呷茶聲,咀嚼聲統統戛然而止。大廳里坐滿了顧客,黑壓壓一片,可是,卻鴉雀無聲,靜到似乎能听見茶葉在水中舒展翻卷蕩起的清音。

妍冰兒瞪大了雙眼,注視著這滿室的男人,驚愕不能語。

眼見一個弱小的女子被一個牛高馬大的莽漢拎在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講幾句類似于伸張正義的話!

天哪,這都是些什麼男人,怎麼這麼萎?妍冰兒覺得心都寒透了!

店里的伙計還有櫃台里那個撥著算盤的胖掌櫃,更是嚇得大氣不敢出。小二們退到一角,不敢吱聲。原本躲在櫃台一角的胖掌櫃,听見莽漢大放厥詞要血洗茶樓,慌得忙停下了手中撥著的算盤。

肥胖的身軀艱難的從櫃台後面擠了出來,陪著笑,討好的遞上煙,「虎爺,您先消消火!」一邊偷偷拿眼神示意先前那個跟妍冰兒搭過訕的小二。

那個小二渾身一震,一張臉瞬時灰白一片。神情猶豫著不敢上前,但胖掌櫃那咬牙切齒的表情,讓那個小二不得不咬著唇硬著頭皮挪到莽漢面前,勾著頭囁嚅著道︰「回虎爺,小的們正忙著招呼客人,這小叫花是自己闖進來的,小的剛才還攆她出去來著。」

小二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瞥妍冰兒,那眼神,有憤怒,有怨恨,讓妍冰兒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毒瘤,犯罪感油然而生。不就是喝個下午茶嗎,大伙至于嚴肅成這樣?

「乞丐怎麼了?是誰規定乞丐就不能進茶樓了?兜里有錢誰都可以來喝茶!別仗著自己有一把蠻力就逞凶,再不放我下來,當心我去官府告你!」妍冰兒終于耐不住了,憤怒的盯著莽漢凶惡的嘴臉,嚴厲的斥責。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重重甩在妍冰兒的臉上,她的臉瞬間紅腫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王法?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這小乞丐竟敢跟爺談王法?」抬手又是一記耳光,妍冰兒眼前全是閃閃發光的小星星。

「你……」妍冰兒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剛要伸手去抓那莽漢的臉,卻撞上他綠色瞳孔里升騰著的獵獵殺氣,心中一震,她的手僵在了半空。

這時空的男人,要麼猥瑣要麼暴烈,老天啊,這里是些什麼品種?妍冰兒痛得眼淚吧嗒往下掉。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妍冰兒真正領教到,在這個時空,即使是喝下午茶這樣簡單平常的事情,也是有性命之憂的。

听罷店小二唯唯諾諾的陳述,中年莽漢鼻子里冷笑出聲,「哼,這茶樓是爺罩著的,爺早跟你們這些蠢材交待過,乞丐和尚叫花子統統不得入內!今個,你壞了這規矩,休怪爺無情!」

小二一听這話,身子一震,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那小二倒是機靈,嗅出莽漢話中殺氣聚起,忙扔了手中茶盤,拔腿就朝著大門處飛奔了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條拉長了的手臂徑直追在小二的身後,一把鉗住小二的頸脖。隨著「 嚓!」一聲脆響,小二腦袋歪到了一側,碎裂的骨頭刺破了皮肉,斑斑血跡染紅了小二的衣襟。

莽漢嘿嘿冷笑著收回手臂,長舌一繞,舌忝淨了指間的血跡,扭過頸脖,低吼出聲。「嗯,不錯,好新鮮的人血!」

茶樓里所有的顧客,親眼目睹了這駭人的血腥一幕,這下再也沒法偽裝平靜了。「虎爺發狂啦!快逃啊!」不知是誰率先尖叫出聲,人群像炸開了的窩,驚惶的四下逃竄,門窗全被慌不擇路的茶客給擠破了,大廳里亂成一窩粥……

「哈哈哈哈哈!」莽漢狂笑失聲,一把甩開手中鉗著的妍冰兒,咆哮間,雙臂一伸,瞬間又有兩個男人被他從窗邊拖回來扭斷了頸脖!

妍冰兒錚錚看著面前正在上演的變態殺人事件,震呆了的頭腦好不容易反應過來。

「救命啊!」她歇斯底里的哀嚎出聲,雙腿顫抖著挪不動一步路,只得渾身哆嗦著朝著門口的方向爬了去。

「爺還沒收拾你,這就想跑?」莽漢一張扭曲了的臉孔突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那嗜血的嘴角還殘留著腥紅的血跡。

他巨大的頭顱湊近她,緊盯著她的臉,讓妍冰兒有一剎那的錯覺,似乎自己是一只落入虎口的羚羊。

那莽漢眼中獸性狂暴的怒火正獵獵燃燒,看到身邊那橫七豎八被扭斷了頸脖和撕裂了四肢的殘軀,妍冰兒覺得自己像是墮入了修羅地獄。

這到底是什麼小鎮,這難道就是人類棲居的世界麼?

想到自己接下來不可預知的淒慘遭遇,妍冰兒只覺眼前一黑,身體一軟,整個人就這麼昏了過去……

眼皮合攏前的最後一刻,她恍惚看見一個身影沖進了茶樓,一絲微笑浮上了她的唇角,是它,臭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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