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夜的輾轉反側,商商覺得如意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雲水坊有了足以擔當大任的花魁,那麼對于她的去留,雲姐應該就會大度很多,畢竟人都是利益的動物,她沒有理由要求雲姐為了她一個人而且放棄雲水坊,這是不現實的!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商商仔細的考慮了眾多的可行性辦法,最後決定,一定要用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和音樂舞蹈有關的知識來武裝這個雲水坊的比賽隊伍,要做到只要是雲水坊的姑娘,每一個都是精品!
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還有很多條件是需要雲姐的支持才能做到的,比如訂制一些新的樂器,一些新的舞服,離大賽最後的決賽雖然還有兩月之久,但是在這兩個月之中,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商商起身伸了個懶腰,一夜無眠的躺在這張床上,竟讓她有些腰酸背痛,又活動了兩下筋骨,這才想起,這幾個晚上,李默都沒有來看過她了,自從她回雲水坊以來,他就沒有再來看過她,讓她的心里隱隱有些失落,也不知他去做什麼了?
甩甩頭,不再想他,商商拿起洗臉架上的巾子擦了把臉,綠袖遞過了一件紫紗羅替她穿上,又替她挽了頭發,兩人下了樓,商商進了一樓的內室,瞧了瞧救回來的白衣男子,看他還昏迷著沒醒,不過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這才放心的出了門。
一路上,商商都沒有說話,只低頭想著,有哪些東西是要跟雲姐商量的,想清楚了才好一次說出來,若是忘了,到時再補,只怕又來不及。
進了沈落雲的院子,抬眼看見碧桃正端了盆水出了屋,綠袖忙上前問道︰「碧桃姐,雲姐起身了麼?我們姑娘有事找雲姐。」
碧桃笑著道︰「剛起身了,有事便進來吧。」隨即挑了簾子讓了商商進屋,自己端了水盆自去了。
「有事麼?這一大早的。」沈落雲坐在妝台前梳著一頭烏發,轉過臉來看著商商。
「嗯,有些事想尋雲姐商量一下。」商商正說著,卻見碧桃擺了早飯上來,便停了口,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心急了。
「過來同我一起用些早飯吧,邊吃邊說。」雲姐起身坐到桌案前,拿出一副竹筷遞給商商道。「這麼早,你只怕也沒有用。」
「嗯,」商商接過竹筷,端起桌上的一碗梗米粥喝了一口。
「我想請雲姐幫我制兩張琴,我下午便畫了圖樣過來給雲姐,只希望雲姐能找個有經驗的制琴師傅,另外,還想請雲姐請繡坊里另做幾套舞衣,我想預備最後決選的時候用。」
「哦?什麼樣的琴,坊里沒有麼?」沈落雲喝了一口粥,有些奇怪的看著商商,雲水坊里的樂器只怕是最全的,就連西域的胡笳也是有的,商商做什麼還要另外制?
「是商商幼時,府中延請的一位老樂師教給商商的,如今他已仙去,他所教的樂器商商在雲水坊並未曾見到。」商商端著碗,想著自己應該怎麼樣將小提琴和吉他畫出來,這個時代,比例尺可不好掌握啊!
「這兩個樂器十分重要麼?」沈落雲略為沉吟,眼看比賽之期臨近,這樂器也不知是否趕得及制出來呢。
「正是因為重要,才來與雲姐商量」,商商放下手中的碗斟酌著句子「這次初選,牡丹閣和各坊的眼楮全都盯著雲水坊,而且以白牡丹和阮惜花的才名,必會是我雲水坊的勁敵,我大唐歌舞總月兌不開那幾樣去,所以此次我們必須要另闢蹊徑,出奇制勝,方才能有勝機。所以,這兩樣樂器,是必不可少的。」
「這樣?好吧,你將樣子畫出來,我下午便托人去制,定要趕在大賽前制出來。」沈落雲放下碗應道,商商說的她早已想過,卻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現在商商既有辦法另闢蹊徑,她當然必須全力支持,這可是雲水坊更上一層樓的好機會!
「不是在大賽之前,是在一月之內,這兩件樂器不是我來演奏,而是交給坊中的樂師,到時為我和如意配舞所用,所以還必須預留一個月的時間給他們熟悉。」商商斬釘截鐵道,這次的事不容有失,更何況她還要利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對香奴、玲瓏、如意、蠻兒進行特訓,要將自己的所有歌舞知識全部灌輸到她們的腦海里,讓她們從里到外的有一個質的飛越,時間緊迫啊!
「我會盡量催促制琴師傅快些的,還有什麼是我可有幫忙的麼?」沈落雲也有些緊張起來了,商商的樣子有些孤注一擲的意味。
「當然有」,商商笑道︰「還要麻煩雲姐去和裴大人說一聲,在最後一場的比賽時,這樣......」商商壓低了聲音在沈落雲的耳畔低聲道。
「哦!我明白了。」沈落雲听得頻頻點頭,眼中的光一閃而過,如果按照商商的辦法做,也許,雲水坊會擁有自花魁賽開辦以來的唯一的一次雙花魁,這將是多麼大的榮耀?
「還有,雲姐你必須得想個法子找一個男舞者,這兩個月和我們一起學舞,在這兩個多月里,我和如意還有玲瓏等幾位必須進行嚴格的訓練,只怕沒有多少時間來接客,這也得雲姐你多擔待啊!」商商有些擔心,雖說是為了花魁賽,但影響了接客還是會對雲水坊的生意造成很大的沖擊的,也不知雲姐有沒有辦法。
「我盡量想法子安排吧,如果能不影響坊里的生意自然是最好了,只是男舞者的事不太好辦啊!也許只能到宮里的教坊司里去看看了,我去尋尋你陸師傅吧,也許他能幫這個忙。」沈落雲放下碗筷,在心里暗暗盤算。
「嗯,那就一切都拜托雲姐了,如果此事辦成,我想雲水坊必能立于不敗之地了!」商商起身向雲姐一福,她的話已經說完了,現在該是回園子畫圖的時候了,時間不等人啊!
轉身掀了簾子正要出去,忽然想起一事來,商商轉頭對雲姐道︰「園子里人多嘴雜,我和如意等人練舞時,希望不要有外人在,這樣,我們才能放心訓練,不用擔心走漏了風聲。」
沈落雲站起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來,這個丫頭也慢慢的懂得防人了呢!
「我會安排的,你放心吧。」
商商輕輕一笑,掀了簾子自去了,等在門外的碧桃這才進屋收拾碗筷。
「碧桃,收拾了碗筷幫我梳妝一下,陪我去趟教坊司。」沈落雲重又坐回妝台前,細細的梳著頭發。
裴銘一大早便坐在教坊司的大堂里皺眉不語。昨天宮里傳來旨意,皇上已經定下,冬月初九便要出征高麗,以李績為主帥,在此之前,要求教坊司安排一場歌舞,為出征將士踐行。
出征高麗本是好事,那個蕞爾小國總是不服聖化,的確該得教訓,只是這歌舞,卻是一件棘手的事,雖有一個《秦王破陣樂》,但這曲本是由太宗皇上親譜親排的,如今已演了數年,雖壯觀、英武不減當年,但畢竟也有些看的膩了,宮廷樂舞卻多是以綺麗嫵媚為主,並不符合出征壯行的宗旨,可一時間,卻叫他哪里去尋那英姿颯爽的歌舞來挑起皇上的興趣,若是安排的不好,掃了皇上的興致,那就是他們這些底下人的罪過啊。
正頭痛間,听得門上的小廝稟報,雲水坊的沈落雲求見,大喜之下,忙叫門上人請進來。
沈落雲隨門上的小廝走進大堂,便見裴銘坐立不安的在堂中走來走去,就好象那跳上跳下的猴子一般,不由有些好笑,但還是收斂了笑意,向裴銘施了一禮。
「見過裴大人!」
「好好好!雲坊主來的正好,本官正有一事,不知該如何是好,不如雲坊主幫本官參詳一下。」裴銘象找到了救星一般,上前拉住沈落雲道。
「哦?不知是何事,竟惹得裴大人如此心焦?落雲願聞其詳。」沈落雲掩袖輕笑道。
「唉!雲坊主有所不知,」裴銘將沈落雲按在堂下坐了,這才道,「皇上昨日下了旨,冬月初九便要出征高麗,在這之前,要我教坊司做一場壯行歌舞,以慰出征將士,只是你也知道,這歷來歌舞,除了秦王破陣樂,便只有劍舞,哪里還有什麼新鮮花樣,一時之間,你叫我去哪里尋那大宴上的歌舞去?」
「有這等事?」沈落雲輕輕皺了皺眉,這倒確實是一樁棘手之事,弄得不好,裴大人只怕是要受連累的。
「不知雲坊主可有什麼好主意,可以救我一救啊!」裴銘苦笑道,他也確實是一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只能是抱著希望看看沈落雲有沒有什麼好想法,畢竟,沈落雲于歌舞一道也是有相當造詣的。
「落雲有些想法,不知裴大人可願一听?」沈落雲眼珠轉了轉,也許這是一個機會也不一定。
「雲坊主請講。」裴銘喜出望外,一臉希望的盯著沈落雲。
「花魁賽還有兩個多月便要完了,選出了花魁離皇上出征也還有約莫兩月時間,不如便由今年當選的花魁和獲選的歌姬坊來承擔為皇上獻舞的責任,責令其在兩月中為皇上編排新舞,這樣,裴大人以為如何?」沈落雲斟酌著自己的詞句,她現在已有七成把握雲水坊會獲得這次的花魁,如果再拿下了這次為皇上的表演,那麼雲水坊必定會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里成為洛陽城歌舞姬坊的個中翹楚,到時,不管是哪個妓坊都要唯她雲水坊馬首是瞻!
「好計!好計!雲坊主真是女中諸葛!本官這就通令下去!哈哈哈!」裴銘高興的手舞足蹈,如此一來,可就解決了他的大問題了!
為什麼一直沒有親願意給點票票呢?哪怕是一張!也可以安慰偶幼小的心靈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