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單先生,你來得正好,主子正找你呢。」掌櫃正想著,在走欄上便踫到了正要回帳房單閔璨。
單閔璨一听到主子叫他,有些意外,不過表情卻沒有變化,在他想來,那位王爺主子,怕只是喚他意思意思訓個話,讓他好好做事而已,想他本就一身本領,無奈卻只能在這里做個小帳房,簡直是污了他的名聲,如果不是欠恩師之情,他早就走了,對那個花名在外又不會打理如玉樓的主子,自然沒多少好感。可再沒好感,也是在人家屋檐下,單閔璨還是隨掌櫃走了。
「見過王爺。」
風流御正飲著茶,從單閔璨一進門開始,他便不留痕跡地觀察這人,很傲很清高,一身青衣微凜,就是他刻意壓低著頭,也看不出細致面貌,這人的年紀應該二十左右,首先,他得肯定這位帳房的能力,年紀輕輕已有老道的會計理財經驗,包括做假賬,不過,那假帳只不過是想掩蓋那筆來歷不明的費用,一開始風流御有在想,也許是王爺自己的小金庫每個月的補充或者是有人在資助,但真正的意圖,也許另有乾坤啊,如果他不看賬,他會被這如玉樓的表面欺瞞過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這如玉樓的開銷支出有時也是入不敷出,不靠那筆不明的帳來打腫臉,如玉樓會經營不下去。
現在,唯一能解答他答案的,是眼前的帳房先生。
風流御本來見那做帳的手法精妙想見下這個人而已,現在就不一樣了,這個帳房先生的態度,引起了他更大的興趣。
「你叫單閔璨,本王同他們一樣喚你一聲單先生。」風流御放下茶杯,直接望進單閔璨突然抬起頭來撞上的黑眸里。
這雙明亮的眼眸,意外地清澈,平和無波,這份黑白分明有那麼一瞬間,讓風流御錯覺,這人的相貌與眼眸根本不搭,雖然看著不會不順眼。
單閔璨則是頓了頓,被眼前的凌厲眼神怔住了,他第一次與主子有如此的踫面,從來,他都只听說王爺來了便上包廂尋歡作樂。單閔璨再見到王爺前面擺著他做的帳本時,心中立即浮起些想法,難道王爺知道了假帳之事?也不對,王爺怎麼看得懂,他做的帳,幾乎內行人都很難看出破綻。
「你們都下去吧。」風流御知道單閔璨會很守口如瓶,這人的來歷估計很復雜,在現代,財務是個重要職務,而在古代,卻只能是與雜役一般的小帳房,他看人很準,這人,也許並不是簡單的小雜役。
眾人退了出去,斐鳩走在最後,順手關了門,並站到外頭候著。
「單先生,你是否覺得本王虧待于你?」
單閔璨低著頭,眼簾垂著,讓人看不到他的心思。「屬下不敢。」
「本王看你的表情,虧待二字寫得很清楚。本王看了你的帳本,做得很好,也許只作小帳房是大材小用了。」
單閔璨抬頭,忘了身份,不解地看向風流御。
「本王不管每個月的這種帳」風流御說著的時候,指尖劃過那幾筆帳目,還足夠讓單閔璨看到他所指的。「為了讓如玉樓不會倒閉,本王應該需要更有能力的人來打理了。」
單閔璨听著話,更加不明白了,難道王爺對他有什麼不滿?還有,王爺也沒必要跟他說管理的事。
風流御從十多歲就已經開始接觸家族生意,談判更是去得多了,單閔璨的一舉一動沒逃過他的眼,他試探地從帳本說到管理,再從管理說到人事、行政、策略,每一條每一種,單閔璨都能對答,同時也有自己的看法,只需談一盞茶時間,風流御已經可以肯定,面前站著的人,是個人才。
但怎麼只給他做了個小帳房?
「單先生,本王覺得你是個有抱負的人,而且也不願屈就一個小帳房,不如……」風流御故意停頓了一下,看單閔璨的反應,單閔璨有那麼一瞬間,臉色古怪,風流御捕捉到了,他立即大笑,道︰「單先生,不必緊張,本王不過想讓你做如玉樓的管事。」
單閔璨怔了怔,明顯是反應不過來。
「難道單先生覺得自己能力不夠,想拒絕?」
單閔璨這才反應過來,再見風流御一臉懷疑,火氣也上來了,他沒本事?他家世代經商,自己也是名聲在外,等等,話說回來,這只會花天酒地的風流王爺不會是戲耍自己的吧?莫名奇妙就升了他的職,而且,王爺竟然能指出那筆糊涂帳,這到底是巧合還是……
「本王說話算話,你不必懷疑,還有,你的帳本記錄中,有幾處不妥,讓本王花了很多時間才看明白。」
竟然懷疑他的做帳能力?那還升他的職做什麼?他本就不想做一個無聲無息的小帳房先生,現在誘∣惑雖好,但如果在草包下做事,他也是明珠暗投。單閔璨雖然暗自月復誹,但必竟面前的人還是他的主子,他還是恭敬地上前听訓。
只是他沒想到,風流御直接指出了他記帳的弱點、費時之處,還教他更加方便的記錄之法。
風流御一臉認真地講著,沒有廢話,只有一針見血,讓單閔璨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也有被無能王爺指點的時候。再想想之前他被套話,單閔璨煥然大悟,自己的底細竟然不知不覺被王爺給模了去。
這人……是王爺嗎?
單閔璨直想扇自己的耳光,這人當然是王爺了,原來王爺一直都是韜光養晦的能人,在他所學中,包括他的恩師,都不知道這種記錄之法。
風流御突然感到單閔璨的不同,那目光……慘了,他會不會做得太過?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會計算法,這個反應和變化也太大了。
「王爺,您剛剛說那另外的兩種記錄之法……」
風流御假意疲憊,喚來斐鳩。單閔璨卻不想放過機會,王爺極少招見他,沒了這次機會,下次也不知什麼時候來。
「單先生,你不覺得現在本王更想去見美人嗎?本王的時間可是很寶貴。」
「王爺,屬下知道,但是……」
「單先生。」
風流御的突然轉身,讓單閔璨以為王爺改變了主意,像是寵物等著主人的招喚,兩眼發亮。
這時,風流御發現,這男人其實也滿耐看的,就是很煩人,看他那麼耿直和嚴肅,一定得讓他知難而退才好。
「本王一缺少運動,腦袋就會放空,什麼都記不住了。」風流御一臉痞相,是男人都應該知道他想說什麼,可惜,有個男人就是听不懂。
「只要運動就能想起來,那我陪王爺!」
呃……
風流御看單閔璨這般小白又正經的模樣,抽了抽嘴角,他的面攤侍衛都听出意思了,這單閔璨還听不明白。
「單先生,有沒有人說你很白?可惜,本王從來對沒有樂趣的男人不感興趣。斐鳩,交給你了。」
斐鳩知道該是發揮他作用的時候了,他擋住了單閔璨,看單閔璨一臉不甘,他也奇怪,到底之前在屋里發生什麼事,能讓從來對什麼都無動于衷的天下第一算動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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