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空,很清爽,濃雲散開之後,月也隨即爬出來露露臉。月光如霞,偷出來的一縷就可以點亮房間的一角,屋內蒙如詩,而那床上鋪著的銀發,更是這美麗中的亮點。
風流御很喜愛養護得很好的銀發,他也知道這是夜自卑的源頭,很多時候,他直接告訴夜,這是他最美的地方,另一處令人驚艷的是夜睜開眼楮之後的清澈碧水。
突飄來一陣異常的聲響,風流御轉身,望向窗外。
又是笛聲,每一次夜頭痛的時候,就有听到,一開始他以為是巧合,但越來越多的踫巧就不巧了,現在,床上的夜又很不安地翻身了。
這一次,笛聲開始不再像以前一樣柔和,換成很詭異的曲調。
就在風流御深思之時,床上的夜坐了起來。
夜那雙靈動的眼眸,此時是一片死水,呆滯得不正常。夜突然轉身看向他,面無表情。
「夜。」風流御叫了一聲,床上的人並沒有作何反映,反而是美麗的眉糾結成一團,接著捂著自己的頭。
夜很痛苦,那疼痛與笛聲的起伏有著直接的關聯,風流御捉住夜的手,「夜,別听!」
夜搖著頭,推開了風流御,他的力量之大,讓風流御完全沒有防備地被推出幾米,還跌坐了下來。這時斐鳩也顧不得風流御的命令,跑了進來,也還好他跑了進來,否則接下來風流御就得被撲過來的夜傷到。
在風流御離開之時,他剛剛跌坐的位置,被夜砸出了一個窟窿。
地板是木制的,但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被鑿出來洞來。
「斐鳩,制住夜。」
斐鳩領命上前,他的武功本就不弱,但與發瘋的夜相比,竟然還被比下去了。
風流御心驚,而那笛聲還在繼續,一個念頭在風流御腦海里閃過,他決定試一試。
「夜,你不是說跟我回如玉樓,如果再打下去,我們就回不去了。」
風流御就挑夜在意的事情分散夜的精神,可惜沒啥用,那種催魂的聲音估計是控制心魔的有力武器。那只能用其他音樂來破壞了,環顧了四周,也沒有什麼可以作樂器的,等風流御看到之前夜摘下來戲玩的樹葉時,他只能將樹葉取來吹奏試試了。
他還沒試驗,那邊夜已經擺月兌了斐鳩向他攻過來,風流御回避不及,左肩硬是重重接下了一掌。
襲擊的手掌反手一捉,利爪直接撕開了衣帛,劃開了血肉。
那一瞬間的重創讓風流御內腑震蕩,接著喉口一陣腥甜,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主子!」
闖進來的其他護衛立即攻向夜,夜已經變成了敵人。
「住手!」風流御喊住了他的人,他緩和了過來後,發現夜的神色開始有了裂痕,並不再是原來的那般清冷,那眼里的掙扎和痛苦與他的動作根本不一致。
所有人圍在風流御的前方,與夜對峙著。
夜的眼里,眼瞳在收縮著,最後匯集到風流御吐出來的血色,「御……你打暈……我吧……,我控制……」
「斐鳩。」風流御給斐鳩一個暗示,斐鳩立即在夜沒有主張的情況下,一個手肘,砍暈了神智不清的夜。
其實這時斐鳩能那麼容易得手,還得歸功于去追擊吹笛人的另一組護衛。
「主子,夜公子如今變數很大,還是……」
風流御阻止了斐鳩說下去,他心中有數。
追擊的人回來之後並沒有帶回有利的消息。
這利用笛聲來控制人的意識,就只有蠱毒了。傳說中的蠱毒,意然就離得這麼近,風流御用盡現代醫學的方法來探脈,卻沒能發現任何異常。
「季,能去掉他的惑心蠱嗎?」。
季學遍毒理,自然是知道蠱的厲害,但解法,他無能為力。「主子,蠱毒很多都得下蠱者才能親解,這種惑心蠱加了下蠱人的毒血,更得由母蠱體作引,夜公子以前的組織就是用這種蠱毒控制手下的殺手,如果半個月內不回去吃解藥,會更嚴重,還有,如若中蠱者一直不吃解藥的話,以後還有可能會因此而變成痴兒。」
痴兒?夜如今都夠可憐了,還讓他變成不能自理的智障?
現在笛聲消失了之後,夜的痛苦便不在了,這時暈睡的人,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夜,終究我們還是得分開啊。」
風流御讓其他人下去,自己陪著夜坐到天亮。
當晨陽透過窗照進屋里,夜不安地醒了。
「御,我做了個可怕的夢,我夢見自己打傷了你。」
「嘶——」夜抱著風流御,卻撞到了風流御的傷。
那個本是夢中被傷的地方,立即泛開了斑斑的紅點。
「血!」夜怔在當場,風流御就如同夢境中一樣,受了傷,難道真的是他傷了人?
接下來就算是風流御再怎麼安慰夜,夜也是深深自責,而且風流御身邊的人對他的態度,也讓夜慢慢知曉,他確實有發瘋襲擊風流御。
他不要傷害風流御!他的頭痛一天比一天嚴重,有時連以前那些與風流御最美好的時光都開始模糊,所有他最不想忘記的東西,總是會漫漫地淡去,這一切,並不受他意識的控制。
如果有一天醒來,他完全忘了風流御,那會如何?
夜不敢想象。
「御,我幫你上藥。」楚楚可憐的表情,誰還能拒絕得了。
風流御按住替他解衣帶的手,「我自己解。」
「不,御,讓我來。」夜執著而堅持。風流御拗不過,放開了。
夜解得很慢,很認真,那些結也不該那麼難解,但被夜折騰著,卻好像真的很難解,夜幾乎趴到他身上,半解半扯中,終于還是將外衣和中衣除去了。夜看著自己的模樣,讓風流御有種被拆開禮,再被慢慢欣賞著的錯覺,而且,就在他的上身光果後,夜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了。
「夜!」突然,夜吻了下來,在他的淤傷周圍,那里麻痛又癢,雖然沒有涂藥,但風流御怕夜吃下了外敷的藥膏,而且夜的動作,並沒有那麼單純,夜眼中的神色,帶著。
「御,別推開我,如果我不得不離開你,你以後還會記得我嗎?」。那一片汪洋中求助的孤帆,在碧眸中一閃一閃,最後化成讓人灼傷的熱情,融化了心牆,觸動了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