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馬可兒的話,段楓起初一愣,繼而陷入了沉思。良久,段楓站起身形,向著馬可兒一躬,真誠地說道︰
「馬小姐不妨直言,段楓洗耳恭听!」
馬可兒笑道︰「段公子不必客氣!其實,現在的雲南應該有四股勢力,你們段家,雲南王,白蓮教和一直窺視雲南的緬甸。但是論積累的威望和底蘊,還是你們大理段家。這就是為什麼雲南王只是和你們段家小摩擦不斷,而不敢悍然開戰的原因,如果他雲南王悍然開戰,而你們大理段家在生死存亡之際,盡全國之力和他開戰,那麼就算雲南王最終獲得了勝利,恐怕也會元氣大傷。如此一來,就會給白蓮教和緬甸機會。這是雲南王不能也不敢承受的後果,因為其後果很可能就是他們柴家一脈就此斷絕。」
听了馬可兒的話,段楓的眼楮忽然一亮,但瞬間又得黯然地搖了搖頭道︰
「馬小姐的一席話讓在下茅塞頓開,可是晚矣!」
「怎麼說?」馬可兒神情一愣。
「因為此時已經不是雲南一方的事情了,那雲南王已經邀請了六位藩王要在雲南王府秘密集會,同時還邀請我父王前往。如此一來,我們大理就要面對七位藩王,這有如何去應對?」
「什麼?」馬可兒霍然站起,心中震驚莫名。她沒有想到雲南王竟然如此地大膽,已經開始秘密串聯各路藩王,準備造反了!
「一定要阻止他們!一定要阻止他們!」馬可兒在心里不停地嘀咕著︰「這大理一定要爭取過來!」
馬可兒知道,今天和段楓的相遇是一個難得的機緣,很有可能從此之後自己就多了一個盟友,如果想要大理站在自己的一方,那麼就要給他信心和希望。于是,馬可兒再一次整理一下腦中的思緒後,神情淡淡第說道︰
「這不足為慮!」
「什麼?」段楓霍然抬頭。
「你以為那六家藩王真地會派兵來幫助雲南王滅掉你們大理?」馬可兒輕笑。
「難道不會?」段楓不解。
「退一步說,就是那六家藩王肯,那雲南王也不會同意!」
「為什麼?」段楓激動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望著馬可兒。
馬可兒輕輕地品了一口茶,沉靜地望著段楓說道︰「因為雲南王不傻,請神容易送神難啊!雲南王如果真的讓六家藩王帶兵進入雲南,那就不知道以後雲南還有沒有柴家了!」
段楓霍然站起,緊緊地盯著馬可兒,一字一頓地說道︰「馬小姐的意思是,那雲南王對我們大理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恐嚇?」
「當然不是!在他起兵攻宋之前,一定會先解決你們大理段家,否則他不會放心帶兵離開雲南!」
「那我們段家要如何做?」
「一面備戰,一面拖延!」馬可兒堅決地說道︰「打虎先要自身強!所以動員全國之力,積極備戰,讓雲南王感覺到你們大理的實力是很重要的!你只有展示了讓雲南王不得不尊重的實力,才會有生存在這個世上的可能!
有了實力之後,接下來就是拖延。你們段家可以答應聯合攻宋!」
「這……」段楓剛要開口,卻被馬可兒揮手止住,繼續說道︰「段公子,如果你們段家咬定不聯盟攻宋的話,那麼無論你們段家有多強的勢力,那雲南王都會一定和你們大理開戰,原因很簡單,想要攻宋,就必須解決掉你們大理這個後顧之憂。
但是,如果你們大理同意聯盟攻宋,那麼一個有實力的盟友,雲南王還是樂于見到的!所以,到那時你們有什麼要求,他也會考慮的!」
「那我們向雲南王提什麼要求?是要錢?還是要糧?」
「呵呵,那些都不重要!」馬可兒笑呵呵地看著段楓,可是在心里卻鄙視道︰「真是個財迷,就知道要錢要糧!」
「那我們要什麼?」段楓愣愣地看著馬可兒。
馬可兒伸出一個手指,嚴肅地說道︰「你們大理只提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段楓茫然地問道。
「就是他們大理絕對不先出兵攻宋,要出兵就一起出兵,而且各走一條路線攻宋,誰也別把誰當炮灰!」
「這……他們能夠答應嗎?」。段楓有些懷疑地問道。
「呵呵,接下來就是扯皮了!哪個藩王也不會當那個出頭鳥第一個攻宋的!如此一來,這個聯盟的盟主恐怕就要扯皮一陣子,之後就是研究攻宋的路線,這又會扯皮一陣子。而且他們回去之後,彼此不但要提防著對方,而且還要看著臨安方面的反應,這天下也不是他們想反就能夠反的!他們哪個不是老狐狸,豈是一個雲南王能夠完全左右的!如此一來,就留給了你們大理很多的時間來從容地部署,應該可以暫時解決你們大理段家的燃眉之禍。」
段楓的眼楮一亮,不禁擊掌道︰「好計謀!好陰險!呵呵!」
馬可兒淡淡地搖了搖頭,神情變得嚴肅︰「段公子,不要高興得太早,這也只能夠解燃眉之急,當事情月兌不下去的時候,大理段家仍然是一條死路!」
看到段楓不解,馬可兒接著說道︰「到最後無非兩種結果,一是,你們八家聯合起兵,那麼你認為你們的聯盟能夠贏得最後的勝利嗎?即使最後你們殺掉了宋度宗,試問那七家又有誰肯讓掉你帝王之位,那麼接下來的就應該是群雄爭霸的局面,請問,在這種局面下,你們大理段家能夠生存下來嗎?如果最後是宋度宗贏了,那麼你認為宋度宗會放過造反的人嗎?」。
段楓立刻變得呆滯,一語不發地呆坐在那里。良久,才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無比消沉地說道︰
「馬小姐可有良策教我?」在段楓的心里,大理已經是一步死棋了,他只是順口問上一句,心里並沒有指望馬可兒會有什麼辦法。
「有!」
「真的?」段楓精神一振,滿懷希望地望著馬可兒。
「破壞聯盟,聯合其他勢力,消滅雲南王!」馬可兒的話擲地有聲,震得段楓一陣愕然。
「聯合誰?緬甸?白蓮教?」反應過來的段楓沮喪地搖頭說道︰「與緬甸聯合,那是與虎謀皮,正如馬小姐所說,到時候恐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至于白蓮教,那是一個瘋狂的教會,和他聯盟,只能夠被他帶著走向滅亡!」
「你還有一個盟友沒有想到!」馬可兒笑吟吟地看著段楓。
「誰?」段楓邊思索著邊望著馬可兒。
「一字並肩王!」馬可兒淡淡的說道。
「一字並肩王?」段楓雙目一亮,月兌口說道︰「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據說那一字並肩王十分地厲害,手下有著一支火槍軍十分地勇猛,當初在信王勾結白蓮教叛亂的時候,就是一字並肩王手下的這支火槍軍,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里就射殺了數十萬白蓮教眾,端得厲害!」
听了段楓的話,馬可兒不禁一陣苦笑,心道︰「這以訛傳訛地也太厲害了吧,不到一刻鐘射殺數十萬,你以為那是機槍啊!」
「啪!」那邊的段楓又是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興奮地說道︰「那一字並肩王殺了那麼多的白蓮教中,如此一來,便和白蓮教誓不兩立!而緬甸是大宋的敵國,自然也不會成為並肩王的盟友。至于那雲南王,我想大宋皇帝既然派並肩王前來雲南,就是來收拾雲南王的吧!」
抬頭看看馬可兒,發現馬可兒在贊許地點著頭,段楓就更加地興奮起來︰「如果我們大理段家向一字並肩王表明心跡,那並肩王應該能夠和我們結盟!太好了,我這就回去和我父皇說去!」
說到這里,段楓突然望著馬可兒說道︰「不知道馬小姐是否能夠賞臉來我們段家做客!」
馬可兒輕輕搖頭道︰「暫時不行,我還有事。不過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哦,那不知馬小姐行止是……」
「我要去騰沖府辦些事情!」
「哈哈,太好了。如此一來,我們倒是能夠同行一段時間。」對方高興地說道。
「也好,我們明天一起啟程!」馬可兒也笑著作答。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馬可兒和段楓坐在馬車里,向著城門行去。路途上看到許多人絡繹不絕地向著同一方向趕去。馬可兒和段楓大感好奇,兩個人相視了一眼,段楓便從車廂里探出頭去,對著一位匆匆路過的青年喊道︰
「這位兄台,請問前面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大家都朝著一個方向趕去?」
「這位兄台有所不知,昨天在城東的靈山寺中的一棵千年鐵樹開花了,大家這都是趕去看鐵樹開花的!」
「千年鐵樹開花!」馬可兒心中一愣,繼而便有些心動︰「千年鐵樹開花?我還沒有見過呢!」想到這里,便對段楓說道︰「段公子,我們也去看看吧!」
段楓也是一個灑月兌的性子,聞听立刻點頭說道︰「也好!」
于是,馬可兒和段楓下了馬車,讓車夫趕著馬車在城門口等著他們,然後二人便順著人流向著城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