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馬可兒打破了沉默,低聲說道︰「沒有想到皇上會來到這麼一個破舊的小餐館。」
宋度宗惆悵地一笑道︰「我害怕去大的餐館被人認出來,所以就找了一個這樣的小餐館。」說著,環顧了一下四周,輕笑著說道︰「其實這里也不錯,很安靜。」
馬可兒附和地點了點頭,看著宋度宗低聲說道︰「沒有人知道你出來了?」
「沒有」宋度宗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說完,又壓低聲音說道︰「不要叫我皇上,還是叫我趙公子吧我也叫你可兒。」
馬可兒仍然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卻沒有言語。多了一會兒,馬可兒才輕聲問道︰
「為什麼偷著跑出來?」
「唉煩啊」宋度宗的臉上充滿了矛盾,在那里出神了一會兒,緩緩地如同回憶一般地輕聲說道︰
「其實我小的時候過得很開心,無憂無慮,每天就是吃喝玩樂,和一幫狐朋狗友吃吃酒,打打獵,調戲調戲女人……」說到這里,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馬可兒,見到馬可兒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才繼續說道︰
「可是當先皇收我為義子之後,我那幸福快樂的日子就沒有了。其實我並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可是當我坐在太子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來自信王的威脅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先皇對我很嚴厲,有時候我被先皇嚇得都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宋度宗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好似要吐盡身上的壓力。
「後來,我為了保住我的性命,就不得不培養自己的勢力,也不得不學習各種知識來應付先皇的檢查,我那幸福的日子就此一去不復返了。可是,在我翻看典籍的時候,看到了大宋一直被一族所欺辱,心中也想著將來我登上皇位之後,我不僅僅要做一個明君,而且要做一代雄主,收回大宋失去的領土。」
宋度宗飛揚的情緒突然又沉落了下來︰「可是當我真正當上了皇上之後,才知道大宋已經糜爛到什麼程度。我這個皇上幾乎就是一個人的皇上,各地的藩王根本就不承認我,這讓我很害怕,害怕有朝一日我被他們給殺掉。沒有想到最後到底是有人反了,若不是有你的計策,我真不知道怎樣度過那個難關。好不容易平定了內亂,有著幾天好日子過,沒有想到真地向你所說的那樣,忽必烈來了」
氣氛在壓抑中還有寫尷尬,馬可兒和宋度宗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很是復雜。兩個人在心中對對方都有著一種欣賞的感情,願意和對方分享著自己的心事。兩個人在彼此面對的時候,心情都有著不同往日的放松,但是又因為各自的思想不同,彼此之間互有防範,始終不能夠一條心。
城外蒙古三萬大軍兵臨城下,城內滿朝大臣各懷心思。就在這樣一個大戰的前夜,在一家破舊的小餐館里,馬可兒和宋度宗如同普通人一般相對而坐。
宋度宗的臉上隱隱地透露出焦躁和不安,馬可兒原本想問問宋度宗為什麼不宣旨讓自己來統領整個臨安城內的兵馬,難道宋度宗你不知道御林軍就是在自己的一番話的影響下,才有了作戰的勇氣嗎?可是看到宋度宗臉上的表情,便深深一嘆,滿月復的話卻說不出口。只有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看著馬可兒的舉動,宋度宗也默默不語地端起桌子上的就被一飲而盡。馬可兒拿起酒壺分別給宋度宗和自己的酒杯斟滿酒,之後也不言語,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宋度宗也是同樣,不過這次之後,卻是宋度宗搶先拿起了酒壺給馬可兒和自己的酒杯斟滿酒。
不過這次兩個人卻沒有喝,因為宋度宗凝視著馬可兒,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長嘆,低頭不語。馬可兒望著宋度宗憔悴的面容,心里突然痛了一下,輕聲地問道︰
「趙公子,你吃飯了嗎?」。
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心思吃」
馬可兒回頭對著小餐館的老板喊道︰「老板,你這里有什麼主食?」
「客官,小店的餛飩是這條街上的一絕。」那個老板顛顛地跑了過來。
「那就來上兩碗」
「好,小人馬上就去做」
馬可兒和宋度宗二人又沉默不語,耳邊只听到廚房內做水下餛飩的聲音,不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餛飩就端了上來,看到桌子旁的兩個人俱都沉默著,老板也不敢言語,輕輕地把兩碗餛飩放到了桌子上,便躡手躡腳地退了回去。一直到他退回了櫃台的里面,才偷偷地拍了拍胸脯,心中暗道︰
「老漢我賣了一輩子餛飩,從來沒有見過氣勢這麼勝的人。兩個人年紀輕輕,也沒有待護衛,看來也不想大官的樣子,怎麼站在這兩個人的身邊會覺得膽戰心驚?」
他如何會知道今天在他的小飯館吃飯的兩個人,一個是當今的皇上,而另一個是當朝的一字並肩王。一直到後來,在大宋擊退了來犯的三萬蒙古兵之後,馬可兒和宋度宗再一次在這個小餐館中吃著餛飩的時候,這個小餐館的老板才從宋度宗的護衛嘴里知道了宋度宗和馬可兒的身份。而且從此他這個小飯館就發達了起來,听到當今的皇上和一字並肩王兩個人一起專門來這個小餐館吃餛飩,無數的富貴人家前來這個小餐館,就是為了來吃一碗餛飩。沒有幾天的功夫,這家小餐館的門外都站著吃餛飩的人。
很快,這家小餐館就擴大了,沒用了幾年的時間,就成為了臨安城內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取的名字就叫做︰史上第一餛飩。
但是那些朝廷眾臣看到卻不僅僅是餛飩,而是為什麼皇上和並肩王會一起去一家餛飩店。後來他們在那個老板的嘴里听到了真實的情況,一個個不禁仰天感嘆︰
「皇上就是皇上,並肩王就是並肩王。原來大宋的這兩個重量級的人物,根本就沒有把蒙古人的兵臨城下當一回事,兩個人在小餐館吃了一碗餛飩就已經定下了擊破蒙古的計策。」
至此以後,原來對馬可兒一介女流還心存歧視的大臣,都收起了自己的心思,望向馬可兒的目光都充滿了敬畏,馬可兒在朝堂之上的威能盡顯。
兩萬熱乎乎的餛飩吃下肚之後,馬可兒和宋度宗兩個人的精神都恢復了不少。宋度宗抬頭望著馬可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
「可兒,你說大宋還有沒有希望?」
緊緊盯著馬可兒,宋度宗的聲音沉重無比︰「和我說實話。」
馬可兒輕嘆了一口氣,眉宇之間帶著淡淡的憂慮,輕聲說道︰「趙公子,如果你沒有了信心,那麼大宋就一定沒有希望。如果你有信心,就未必沒有希望」
宋度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中漸漸地恢復了神采︰「不錯,總不能沒被打死,卻被嚇死了」
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朝著馬可兒舉了起來道︰「干」
馬可兒端起酒杯和宋度宗踫了一下,兩個人一飲而盡。
「啪」
宋度宗將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對馬可兒說道︰「可兒,如果我現在將大宋的命運交到你的手中,你會收得大宋的安全嗎?」。
「你的意思是?」馬可兒舉目望去。
「臨安城內的一切從此刻起都听你調動,就算我也不例外。」宋度宗真摯地望著馬可兒。
馬可兒淡淡地笑了︰「趙公子,臨安之危並不算什麼,很容易解決的。」
「嗯?」宋度宗精神一振,在他的心中,馬可兒從不說沒有把握的話,腦海之中突然靈根一現,月兌口而出︰
「可兒,難道你帶兵回來了?」
「沒有。」馬可兒搖了搖頭。
宋度宗的心里就是一陣失望,同時也有一陣放松。他此時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希望馬可兒帶兵回來,以解臨安之危。另一方面又懼怕馬可兒帶兵回來,在沒有自己的同意之下,私自帶兵回來,這自古就是帝王的心中大忌。如果有馬可兒的九萬大軍,憑著馬可兒手中軍隊的戰斗力,滅殺那三萬蒙古騎兵自然不在話下。可是,如果馬可兒想要發動政變,將宋度宗趕下龍椅,自己取而代之,同樣也是輕而易舉。
「那你是想如何解決臨安之危?」宋度宗魂不守舍地問道。
馬可兒輕輕一笑道︰「我不相信趙公子會不知道我有一批手下經常地進出臨安。」
宋度宗的眼神一陣迷惑,繼而一亮︰「你是說那些常年從海上護送物資到你在臨安商鋪里的那些人?」
「嗯」馬可兒輕輕點頭道︰「不錯,他們經常在海上行走于各國之間,時常地發生戰斗。他們的戰斗力要比我在雲南的軍隊還要強」
「可是,據我掌握他們的人數並不多啊」
「趙公子掌握的情況,我那支人馬有多少人?」馬可兒笑眯眯地問道。
听到馬可兒這麼一問,宋度宗的神色便不好意思起來,尷尬地說道︰「可兒,我掌握你的資料,沒有別的意思……」
馬可兒輕輕地揮了揮手道︰「你沒有做錯,一個帝王如果不能夠掌握臣子的資料,那就是一個昏君,根本就沒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咱不談那個,讓我看看你的情報機構怎麼樣,說說我那支隊伍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