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這些人的本事,雖然受了傷,也不是華山腳下那些武林人士能夠發現行蹤的。至于那本紫氣訣,當眾人見識到了馬可兒的修為之後,就毫不猶豫地交給了馬可兒。
雲南
雲南王府。
後花園的竹林中的一間竹屋內,雲南王躺在一張竹椅上,臉上一片蒼白,在另一張竹椅上坐著大理皇帝段楓,正在輕言細語地和雲南王說著什麼。而在另一邊,馬可兒也坐在一張竹椅上。在她的旁邊有一個爐子,爐子的上面放著一個藥爐,此時的藥爐里面正咕嘟咕嘟地響著,竹屋內飄散著一股藥香。
馬可兒回到雲南已經一年了,夢兒已經醒了過來,只是馬可兒感覺到自己身體卻沒有恢復,反而正在十分緩慢但是非常堅定地垮下去。
雲南在馬可兒,雲南王和段楓的合力治理下,一片欣欣向榮,百姓安居樂業。而馬可兒,雲南王和段楓這三個巨頭也十分享受現在的生活,三個人已經成為了好朋友。雲南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只有馬可兒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她也一直在尋求解決的辦法,但是仍然沒有好的結果。然後馬可兒又听到了一個自己十分不願意接受的結果,雲南王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于是,馬可兒和段楓都來了,馬可兒讓夢兒給雲南王診斷了一下,夢兒告訴她,雲南王已經不行了,壽命已經到了盡頭。
望著冒著熱氣的藥爐,馬可兒輕輕地談了一口氣,將藥爐提了起來,倒出了一碗褐色的液體,親自試了試溫度,待溫度適中的時候,才端著藥碗轉身對著躺在竹椅上的雲南王,微笑著說道︰
「王爺,喝藥了。」
躺在竹椅上正微笑著听著段楓說話的雲南王,立刻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沒有了,無奈地看著馬可兒,說道︰
「可兒,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不喝行不行。」
看著雲南王的模樣,段楓好笑地站了起來,輕輕地將雲南王從竹椅上扶了起來,馬可兒則親手將藥喂著雲南王喝了下去。看著雲南王一臉苦相,馬可兒笑著說道︰
「王爺,您可是久經沙場的英雄啊,怎麼喝起藥來還不如一個小孩子勇敢?」
「唉」雲南王苦笑了一下,有些夢囈般地說道︰「小孩子喝藥之後,能夠活下去。我喝藥能夠活下去嗎?」。
段楓輕扶著雲南王重新躺下,使勁地砸吧砸吧嘴,苦著一張臉對馬可兒說道︰
「可兒,你這藥也太苦了。」說道這里,又使勁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過,你這藥要比我府里養的那些狗屁大夫強多了,我感覺到身體似乎有了一些力氣。」抬起頭,滿懷希望地看著馬可兒說道︰
「我還有希望嗎?」。
馬可兒沉默了,她的心里知道雲南王已經沒有希望了,她的藥是夢兒幫忙配置的,只是能夠激發雲南王的潛能,當雲南王的潛能消耗一空的時候,也就是雲南王歸天的時候。但是馬可兒很難開口告訴雲南王真相,又不願意欺騙雲南王,只好苦笑著說道︰
「雲南王,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麼樣子,我也是邊研究邊配藥。」
說著,又端起一碗調好的蜂蜜水遞給雲南王,輕聲說道︰「來,把它喝了,嘴就不那麼苦了。」
雲南王笑了,眼楮里盡是溫情和感激︰「呵呵,你們兩個把我當作小孩子了。」
說完,倒是沒有抗拒,反而是乖乖地將蜂蜜水喝了進去。不遠處的竹林里,柴良站在那里,淚水悄悄地話落,望著雲南王蒼老的面容和祥和的微笑,柴良的心一陣陣發痛,望向平和的馬可兒和段楓,柴良的眼中盡是感激。
馬可兒望著衰弱的雲南王,她的心中很是感慨。幾年前,當雲南風起雲涌的時候,雲南王是那麼的強悍,整個人充滿了活力。但是當整個雲南平靜了下來之後,雲南王卻在急速地衰弱,蒼老的很快。
馬可兒心中不禁一嘆,她知道像雲南王這樣的人,就是為戰爭而生的,他的一輩子都應該在馬背上度過,都應該在殺伐中度過,那才是他真正的生活。他的理想,他的目標是支撐他的一切,當這些目標和理想眼看著如同鏡花水月一場空的時候,他迷茫了。雖然他知道目前的狀況正是天下百姓想要的,但是卻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的良心又讓他不能夠因一己之私而禍亂天下,所以他變得沒有了生氣,多年以來積累的疾病便整體地爆發了。
「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吧」雲南王輕聲地說道。
馬可兒和段楓站了起來,合力將雲南王連同那張竹椅一起抬到了外面。然後又把自己的竹椅也搬到外面,然後三個人便並排躺在竹椅之上,微眯著眼楮曬著太陽。
三個人都不說話,馬可兒轉頭看了一眼雲南王,從雲南王的眼中她分明看出了留戀,那是對生命的留戀。馬可兒在心中輕嘆了一聲,轉過頭閉上了眼楮。
此時已經到了秋冬交季的時候,滿目都是一片荒涼,整個竹林早已經失去了生命的綠意,就如同雲南王的生命一般,只是在竹林的盡頭,一處圍牆的上面,滿是枯黃的爬牆虎上,竟然有著三片藤葉仍然是綠意盎然,頑強地釋放著生命的氣息。
「二十七天了,它們的生命力還真是旺盛啊」
雲南王望著遠處那三片綠葉,輕聲地嘟囔著,眼中釋放著對生命的眷戀。但是他卻不知道,馬可兒早就注意到雲南王每天對那三片綠葉的關注,似乎那三片綠葉就是他的生命,哪天那三片綠葉枯黃的時候,也就是雲南王生命力枯竭的時候。但是一個枯藤又怎麼能夠堅持這麼久啊,于是馬可兒便在一個夜里,親手用木片做了三片葉子,然後涂成了綠色,固定在那面牆上,遠遠地看去,如同真的藤葉一般。
馬可兒沒有想到,正是這三片弱小的樹葉,讓雲南王堅持到了今天。看情況,只要這三片樹葉一直存在,雲南王就能夠一直活下去一般。
「生命的眷戀」馬可兒心中輕嘆。
雲南王望著那三片依然清脆的綠葉,目光充滿了眷戀。
「綠葉陽光好美啊」
馬可兒和段楓相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心痛。要說眼前的三個人,都是在同一塊地上的三個霸主,本應該相互仇視爭斗才是,沒有想到他們三個人竟然成為了知心的好友。三個人在雲南王府的這些日子成為了他們心中最快樂的時光。
馬可兒極力地展顏一笑道︰「王爺,等到你身體好了,我們三個人拋開一切,將那些政務都交給手下,我們一起去暢游天下,對了,你不是一直想要馬踏緬甸嗎?我們就騎著馬去緬甸轉上一圈。」
「是啊」段楓也接口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去中原看看嗎?我們就陪著你一起去看看。」
「呵呵……」雲南王剛笑了幾聲,便換來了劇烈的咳嗽,整個人漲得通紅。段楓急忙在雲南王的後背輕輕地拍著,馬可兒也在雲南王的前胸輕輕捋著。待雲南王緩過氣來之後,輕聲地說道︰
「去緬甸還可以,那里畢竟已經被你征服了。但是去中原?皇上會答應嗎?」。
「會的就是不同意,我們也要去,沒有人能夠阻擋我們,就是皇上也不可以。」馬可兒說得斬釘截鐵。
听了馬可兒的話,雲南王的神色有些古怪,費力地轉過頭,看著馬可兒說道︰
「可兒,老夫真地是看不透你你處處幫著皇上,但是似乎你又對皇上缺少必要的服從。」
馬可兒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王爺,我很尊敬當今皇上,因為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自從他登基一來,他的所作所為無愧于天下,而他要我幫助的事情也都是為了天下百姓。所以我不能夠拒絕。」說到這里,馬可兒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但是,我與皇上也有著思想上的分歧,所以該爭的地方,我一定會和皇上爭,我的理想只是要大宋的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
「那……你就不怕皇上對你起了殺心?」
「怕當然怕」馬可兒苦笑道。
「那你還那麼做?」雲南王的目光中閃爍著驚訝。
「所以我才培植我自己的勢力,我要和皇上之間有一個平衡,這個平衡會讓皇上有所顧忌,而我又一直沒有做什麼造反的事情,所以我和皇上之間會是一種良性循環,這也是大宋之福。」
「可是……你手中握著一股強悍的力量,就算你一生不會造反,但是你能夠保證你的後代不被力量和權利迷住了雙眼,鋌而走險嗎?」。
馬可兒搖了搖頭,認真地看著雲南王說道︰「我不會把那個機會留給後代的,再說我也未必會有後代。當然我也不會把這個機會留給馬家的。等到平定了天下,百姓安居樂業之後,我會把我手中的力量都交給皇上。」
「那……你失去了手中的力量之後,你就不怕皇上……」雲南王的神色大驚。
「我知道,一個作為臣子的,卻在和皇上之間找什麼平衡,在這個過程中一定會引起皇上的不快,很可能會引起皇上的恨意。但是,我將手中的力量交給皇上之後,我便會浪跡天涯,憑著我的修為,你認為會有人對我造成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