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蘭一仰頭,對著高聳的王殿穹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大大方方的手腳一攤——您隨便看!
反正他這一身的零碎已經掛出來了,遮著掩著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還真不如就大方點,看就看了,還能被他看出花來不成!
倒是那個小美女,洛蘭看著穆羅那笑面夢魘一樣的表情不禁有些擔心,趕緊提前出聲打招呼︰「哎,我說你別又難為人家小姑娘啊!」
穆羅一愣,隨即收回目光,一臉不屑的對著洛蘭冷笑︰「你小子覺得我會為了你去難為人家?」穆羅滿臉都是「大公閣下您不要自作多情」的表情,整個人舒展的靠進了寬大的靠背椅,左腿搭在右腿上,手肘搭在扶手上,笑得溫潤和煦︰「至于那個‘又’字,公爵閣下只怕是記錯了,穆羅從不難為別人。」
「不敢不敢,本公爵哪敢勞煩城主大人大駕!」洛蘭順著穆羅的話茬往下接,也不管穆羅一句話里把他的身份從「你小子」到「公爵閣下」轉了幾個圈,只不過嘴上說的謙卑,臉上卻是一臉油痞,僅剩的那只漂亮的藍眼珠翻得都快看不見了,眼框里只剩下白慘慘的一片,不知道的肯定要以為今天吉謝爾公爵的眼罩帶錯眼楮了……
西斯特看的莞爾,穆羅是那種典型的我家的傻孩子只能我一個人欺負,別人多說一個字都不行,絕絕對對要不動聲色的整回去的那種。
像洛蘭說的「難為」,在穆羅接任尤加爾城主之前可是沒少發生,只不過被難為的人自己不知道,通常被整得死去活來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至于後來到了尤加爾當了城主,貌似也發生過幾起類似的,不過那離著帝都就更遠了,依著穆羅的性子,也不會讓不好的風聲傳回來。所以在帝都的上層貴族圈里,這家伙的的身家可是比著極品的空白卷軸還要清白!
洛蘭痞了一會,終究還是不放心,又正色叮囑了一句︰「我說真的呢,人家小姑娘單純的很,況且我的名聲不好那是事實,任誰知道了都不能不仔細掂量掂量,你別……」
「行了,羅嗦!」穆羅哼了一聲,不耐的打斷了了洛蘭嘮叨,不過到底是把令人渾身發寒的眼光從那對貴族小姐們身上挪了開來,無所謂的聳聳肩︰「只要她們不來招惹我,本城主自然也懶得去招惹她們。」
「好了,吃東西吧,你們兩個不是都餓了麼!」西斯特眯眼一笑,示意洛蘭「你們家的雷大總管回來了」,然後又轉過頭去,從侍女的托盤上取下兩杯朗姆酒,一杯自己留著,一杯遞給了西斯特。
穆羅端著酒杯又是眼楮一亮︰「呦,公爵大人您不來一杯麼?」
洛蘭端著雷域給他遞過來的新鮮漿果汁,鎮定悠然的淡笑道︰「城主大人難道不知道今晚的果汁是特地選用南方濕地中的罕見的冰龍果榨出來的,整個北方可是千金難求……」
洛蘭招手示意,一旁的侍女立刻體貼的又從托盤下取下兩杯冰龍果的漿果汁放在兩位大人手邊。
西斯特微笑點頭,穆羅卻壓根看都沒看一眼,轉著酒子饞洛蘭︰「再好的果汁也不是酒……」
洛蘭傲然冷笑,一臉的「你不識貨」!卻在下一秒飛快的轉過頭去,背對著穆羅扯住雷域的衣擺,小臉一皺,小嘴一扁,藍色的大眼楮里充滿了卡卡討肉時才會出現的殷切水光。
雷域滿臉黑線。
西斯特在側面看的分明,一口氣沒憋住,直接笑噴,被朗姆酒嗆得一陣蒙咳。
穆羅都不用親眼看見,就單看西斯特那種反應,就猜能到洛蘭那個沒臉沒皮的家伙扯著雷域做出什麼丟人的表情了。于是穆羅伸手一捂臉,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白了洛蘭的後腦勺一眼,然後禁不住自己也笑了。
「你就別逗他了,還有正事兒要說呢!」西斯特笑夠了,拿過餐巾擦擦嘴又擦擦手,順便把手中的酒杯推的遠了些——以免他不小心喝了又嗆到!洛蘭剛剛那個模樣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
西斯特覺得幸好自己不是雷域,要不然這麼多年下來,不是他抵受不了洛蘭的各種花樣被嗆死,就是洛蘭被心軟的假雷域拿朗姆酒灌死!
洛蘭和雷域大眼瞪小眼,一眼瞪兩眼的對視了半天,終于沮喪的敗下陣來,捧著自己的果汁杯子蔫蔫的轉回來,受氣包一樣對著穆羅和西斯特一人剜了一眼,一邊抓過雷域帶回來的小點心往嘴里填,一邊含含糊糊的問道︰「有話快說,有……快放!」
其中有個字略顯不雅,況且他本人還吃著東西呢,自然要將那個字忽略不提。
「那個最新的‘不能找牧師’,有眉目了……」穆羅輕點著酒杯,也沒有刻意控制音量,晚宴嘈雜,再加上他們三個的實力——洛蘭不算,他說的是他自己,西斯特還有雷域——要是隨隨便便的就被人偷听了談話,那才真的叫做不用混了。
「哦?」洛蘭頭也不抬,繼續塞點心。
穆羅手疾眼快的從洛蘭手下搶走最後一塊檸檬小蛋糕,施施然丟進嘴里︰「和你猜測的一樣,的確又是你最討厭的那群小白臉干的。」
包括當年穆羅自己的那次,還有最新的這次,都是那群小白臉干的!這樣的話,就終于可以確定穆羅當年那次不是巧合,確確實實就是那票人!
至于洛蘭最討厭哪群小白臉,那還用問,神殿騎士團啊!那些一身銀甲,嘴上唱著高貴的聖騎士之歌,內心里卻虛偽骯髒滿手血腥的神殿騎士!
洛蘭空著手頓在嘴邊,也沒再去拿別的食物,輕聲問道︰「弗萊德里?」
穆羅冷哼一聲。
西斯特卻搖了搖頭︰「沒有證據。」
又沒有證據!洛蘭眉頭一皺。
騎士團,弗萊德里,神殿,光明神!如果不是涉及到宗教問題,關系到整個羅蘭人民信仰問題,以及薩爾的耳提面命不準動手,洛蘭才懶得耐著性子等證據,早就找機會干掉那個弗萊德里了!
洛蘭沉吟了一下︰「我明天就動身,先去雪瑞荒原把那幫沙盜收拾了,然後再去精靈之森。」
「你去精靈之森干什麼?」穆羅詫異抬頭,隨即又不等洛蘭回答,徑自開口道︰「你該干什麼干什麼去,雪瑞的事兒不用你管,你當我尤加爾沒人是怎麼著!」
洛蘭冷笑︰「你的人得死多少才能把那些沙盜一鍋端了?」
穆羅也冷笑︰「那也比某個早上起來吐血玩的菜鳥法師來的強!」
洛蘭張口結舌,郁悶的一拉西斯特的胳膊︰「誰告訴他的?!」
「大神官冕下說的,專門叮囑他別氣著你。」西斯特笑mimi的。
洛蘭無語,也不知道是該先去找「多嘴」的杰拉爾丁算賬好呢,還是先收拾「不氣他」的穆羅好……
洛蘭悲憤的扭身一頭撞進雷域懷里,忿忿的嚷嚷︰「不待了,走,咱回家收拾東西殺沙盜去!看誰快得過誰!」
穆羅穩如泰山,冷眼看著洛蘭折騰。
還是西斯特善良,笑著把洛蘭抓回來︰「不急,慢慢來,挖他根基的時候少不了指望你出手。」
至于這些小嘍,他們來就好了,少動幾次手,洛蘭就能多活一陣子——當然,挖根基的時候也最好不要讓他知道,最好是以後這輩子都不要讓他動手!
穆羅和他打的主意相同,當年薩爾立足為穩,他們這些人也還沒建起自家的班底,迫不得已才放任洛蘭沖在最前線!而如今一切都已經走上了正軌,就只剩下個野心勃勃的弗萊德里,威脅固然是有,可是卻也沒到生死攸關的危機關頭,所以洛蘭出手還是他們出手,差別也只是個快慢早晚的問題。
陛下早已經表明了態度不讓洛蘭摻呼,冕下就更絕了,直接把丫封印了。
然而洛蘭不知道這些人已經開始「排擠」他,告訴他這些事情也只是「通知」,絕對不是「商量」,所以他依舊轉著大眼楮氣鼓鼓的瞪著穆羅。
穆羅聳聳肩繼續道︰「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這次和雪瑞荒原的沙盜聯系上了,我的手下在來帝都的路上抓到了幾個小嘍,不過問出來的不多,只是知道他們近期在密謀著什麼……」穆羅難得好心的關照洛蘭︰「你若是現在出去玩,就記得自己留意著些。」
洛蘭听完了竟然也難得的沒有還擊,反正安安靜靜的眨了眨眼楮,回頭詢問的望著雷域,看到雷域點頭之後才又轉回來,停了一會,臉色漸漸古怪起來︰「我說,你抓到的那幾個小嘍,該不會是某個叫做拉茲的人的手下吧?」
西斯特聞言也是一怔,昨天收到消息之後他就一直在琢磨那些人到底在謀劃什麼事兒,完全忘了往拉茲那里去想!
穆羅看著洛蘭的表情有心不說的,不過看西斯特也是一臉詢問的等在旁邊,于是他只好乖乖點頭︰「你怎麼知道?」
西斯特渾身一松,笑著靠進了椅背;洛蘭則是一臉受不了的表情,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城主大人您的消息可真是‘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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