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桐暗暗嘆息;從她出生到現在,還真的沒見過這個酒後亂性的和……阿瑪,更不用說他一次也沒想起額娘來。
所以說這男人長得太帥,真的是造孽。想到這兒,惜桐想起自己前世的弟弟懷楓來;他也是個帥男,像只蝴蝶一樣流留花叢,從沒想要安定下來。不知她走了以後,懷楓是不是變好了,過起正常的日子來?但再一想,本性難移,弟弟不太可能會因為她的死亡,就改變對人生的態度吧?
「女乃女乃!這真是太好了!您終于有機會讓他們刮目相看,讓小姐為您吐一口氣!」嬤嬤急步走進來,高興地說。
「哎,你傻了嗎?這氣一吐,我女兒還有可能回到我身邊嗎?」。額娘帶著鼻音說道︰「我可不要為了日子好過一點,就把自個兒的女兒賣掉,那可真不值!」
嬤嬤臉色一變︰「那我們這種日子要過到猴年馬月啊?我和泉兒吃苦不打緊,但女乃女乃您不為小姐想想嗎?若能經濟上寬裕些,小姐想要什麼,不是都可以辦到嗎?甚至能幫小姐請師傅,這不好嗎?老爺已經虧待您了,您怎舍得讓金枝玉葉的小姐一直受苦下去?」
惜桐一听,搖頭說道︰「嬤嬤,我知道你是為我擔心,但我不要過什麼好日子,我們現在平穩地生活就是最好的了,真的不必為了錦衣玉食,犧牲我和額娘的親情,這事就別提了。」
嬤嬤听完嘆氣道︰「女乃女乃,您听听,這話是一個五歲小孩會說的話嗎?我家的泉兒和小姐一比,連替小姐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小姐這麼聰明懂事,若能好好栽培,將來前途無可限量」
惜桐噗哧一聲笑出來︰「嬤嬤,我將來可以去考狀元嗎?你怎麼說得好像我要出將入相了,成為權勢滔天的大官?」
額娘臉色一正,帶著不贊同的神情對她說︰「這種話不可以對任何人說,別讓人家知道你如此聰明,這只會帶來禍事,你記得了!」
「,額娘……」她吐了吐舌頭。
「小丫頭,敢跟你額娘耍嘴皮,看我捏不捏你!」額娘笑著過來抓她,把她緊緊地抱在懷里,親了又親。
惜桐心里一陣感動,也緊緊地回抱她;這額娘是真的疼她,完全無條件地疼她,從早到晚怕她受涼、怕她過熱;茶水自動送上她的嘴邊,無需她開口;站著怕她腳酸,坐著怕她腳不舒服,連晚上睡覺時,一會兒給她抓抓,一會兒給她拍拍,有時還摟在懷里輕輕搖晃;真的是不知該怎樣疼她才好;說真的實在疼得有點過分了。
額娘也只不過二十初頭歲,眼看著只能守著她過日子,惜桐實在覺得為她難受,但那個的阿瑪不來親近她,惜桐也無法可想。只能安慰自己想著將來長大了,有能力扶養她時,就離開這和珅府到外頭過好日子去。
「那老爺壽誕時,我們要送什麼壽禮?唉……我們這兒什麼也沒有。」嬤嬤又開始擔心。
額娘皺起眉︰「要不把我繡的那幾條手帕當成壽禮……」
「這怎麼成?您要觸老爺楣頭啊?只有擦汗、擦淚時才用得著手帕,您不被罵慘了才怪。」嬤嬤說。
看到額娘和嬤嬤愁容滿面,惜桐放下手中的《紅樓夢》,鑽進額娘的懷里,雙手抱住她的脖子說︰「額娘,這問題很容易解決,我已經準備好禮物了,而且我還有辦法讓我們的生活改善,又不會讓人把我們分開。」
兩個大人互看一眼,臉上盡是懷疑的神色。
坐在客廳桌旁學縫鞋、面貌還算清秀的小泉偏過臉問︰「小姐,你有什麼好辦法?」
「叫你不要叫我小姐,小泉姊姊你怎麼老忘了?」惜桐嘟嘴;實在不喜歡這種階級差別觀念。
「這不可以,小泉本來就是小姐您的貼身丫鬟,她從小就要記住自己的身分,不可以放肆。」嬤嬤說。
惜桐見額娘不作聲,心想自己這種現代觀念,恐怕不是這她們年代的人可以接受了解,因而作罷不再堅持。
「女兒,你打算送什麼禮物給你阿瑪呢?」
「額娘,阿瑪生日那天晚上,我來獻唱一曲給阿瑪祝壽,讓阿瑪大吃一驚,注意到我們的存在,那大女乃女乃就不敢再苛待我們了。」
「這不好吧?引起你阿瑪注意,那不就……」額娘滿臉不贊同。
「您放心,我自有分寸,決不會讓阿瑪把我們分開。」她說;她可一點都沒忘自己前世是吃哪行飯的,這種小小的表演、作戲怎可能難倒她?
看額娘一副忐忑不安的神情,嬤嬤說話了︰「女乃女乃,小姐那麼聰明,唱歌又好听,一定會讓大家大吃一驚,您就相信小姐一次吧!」
小泉指著惜桐的臉問︰「那小姐還要畫這麼丑的胎記去見老爺嗎?」。
「畫!當然要畫。不然我們的辛苦不就前功盡棄了嗎?」。惜桐說,她才不要自己這張臉讓任何人看見,因為連她都會被鏡子里的自己嚇到,一個五歲的女孩怎就長得一副禍國殃民的樣子,想來自己一定遺傳到阿瑪和珅的美貌。
「唉,小姐這張臉要畫到什麼時候?小姐這些日子來天天畫,我還真怕那墨汁會就留在小姐臉上洗不掉了。」嬤嬤說。
「是啊,沁兒,你最近為何要天天畫?我們這兒又沒人會來。」
「怎麼沒有?還好我畫了,不然剛才不就被大總管看見了?」她說。
「這也不是辦法,我們想個法子,讓小姐不必天天這樣做……」嬤嬤說。
惜桐想了一下,想到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邊拿起毛筆在紙上畫,邊說︰「額娘,你幫我縫個暗色的紗巾,隨時可以月兌下戴上,別人就不容易看到我的臉。」
她在紙上畫了中東女人戴的黑紗,用深藍色紗在前面眼楮的部分,留一個長條的空位,四周邊緣加上裝飾用的花樣、流蘇,里頭再加個頭箍,她就可以隨時戴上,不讓人看見她的長相。
額娘雖然感到這面紗很怪異,但她一天就把它做好、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