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壓壓的,將整個大白天布滿了烏雲,狂風席卷起凋落的樹葉,拼擊著葛家大院的那扇大門,使得片門因為風力的關系產生摩擦而發出了咯咯之聲。洗衣間的丫鬟們都在這個時間忙碌起來,因為她們必須在大雨來臨之前將所有的衣服給收起來,否則她們今天所做的事情就算是白做了,不但要受到責罰,甚至連飯都沒有得吃,因此她們是一點也不敢耽誤。
但是天公不做美,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雷鳴之聲,天際間被一道閃電劃過,將已經黑暗下來的天空照亮了起來,但只是一個瞬間,隨即又恢復了黑暗。
不消時間,瓢潑大雨從天而降,無情的淋在那些忙碌的丫鬟身上。她們身上的衣服很單薄,被雨水淋濕後那濕透的粗布緊緊裹著她們的身體,不時間因為寒冷而讓她們不由自主的抖動著,但盡管是這樣,她們依舊將那些剛收下來的衣服給藏好,幾乎是在用她們的身體遮擋著冰冷的雨水。
她們一個個狼狽的逃到走廊邊,一邊擦拭著自己額頭上的雨水,一邊將自己收回來的衣服放到走廊邊上,生怕自己的身上的雨水弄濕那些衣服,並不時的看著外面那無情的雨水。
紫菱就站在走廊的一角,看著眼前的這些丫鬟們,不禁讓她想起了自己當洗衣丫鬟時的那段日子,一時間感慨得很。
原本她是和李媽在走廊說了那些話之後,就一個人打算朝回走的,畢竟她現在沒有辦法找到大小姐和龍墨亭,也不清楚龍墨亭的到訪究竟是不是和自己有關系,因此她只能是先回去等待言雨豪那邊的消息了。
可是在她往回走的這個時間,經過洗衣丫鬟們曬衣服的那條走廊,就讓她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段日子一樣,讓她感慨萬千。盡管那段日子對她來說就像是噩夢一般,但卻印象相當的深刻,幾乎就像是發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樣,深深的在她的腦海里烙下了永遠也抹不去的印記。
也許正是因為那些記憶才造就了她現在的野心吧,畢竟那段日子讓她懂得了葛家大院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要是沒有地位,沒有靠山,沒有一股可以依附的勢力,就只能任人欺凌,因此她想擺月兌這樣的命運,而要擺月兌這樣的命運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非得自己得到一切權利出行,否則就算是自己跟對了主子,得到主子的賞識和器重,甚至成為了主子的心月復,也不能算是高枕無憂,畢竟命運只有操縱在自己的手里,出能牢牢穩住自己的一切,甚至可以主宰一切。
這里造就了她,讓她從一個=只想求一頓溫飽,求一個生存之地的小女人變成了現在這個大膽到想擁有一切的女人,讓她變得幾乎是她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不過她卻不責怪這里的環境讓她又了質的改變,反倒為擁有這樣的改變而覺得慶幸,因為她覺得自己已經超出了自己原有的極限,終于可以在這個院子里堂堂正正當一個人了,再也不會被別人所欺負,甚至說只有自己欺負別人了。
但是龍墨亭的出現卻讓她現在所得到的一切即將成為泡影,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畢竟是她的地位,她在葛家的尊嚴,以及她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來的一切受到了威脅,因此她是寢食不安,就連走路都會慌神,否則她也就不會走到中院那條走廊上去了。
就在她正陷入沉思和憂慮當中的當口,一個聲音粗暴的竄進了她的耳朵,仿佛是在無視著她的存在︰「看看你做的都是什麼事情,衣服都濕透了,主子們明天穿什麼?我可告訴你們,要是主子們的衣服沒有穿了,責怪起來,我可不會繞過你們!」
這個聲音顯然不是針對紫菱的,而是一個老媽子在責怪那些洗衣房的丫鬟做事情不夠認真,給她惹了麻煩,因此她正在教訓那些丫鬟。
紫菱被這樣的聲音給打攪了思緒,于是回過神來看向那些為搶救衣服而被淋濕後站在一個老媽子面前瑟瑟發抖的丫鬟們,此刻她們正被那個老媽子教訓著,一點情面都不留。
「都傻站在紫菱做什麼?還不趕快升起爐子烘烤衣服?真是一群沒有腦子的東西!快點拿上衣服去!」那老媽子是出了前所未有的狠招逼迫那些丫鬟們就範,稍有遲疑的,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揮起手里的鞭子就狠狠的抽打起來,直到丫鬟們跪地討饒了,她也不放過,甚至還一鞭重過一遍,不到將那些丫鬟們打得遍體凌傷幾乎是不會罷手。
這場面,走廊里自然是一陣陣痛苦的申吟和哭泣聲,就連外面那磅礡大雨的聲音都給壓了下去,而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外面的閃電不斷,雷聲轟隆,卻不將眼前這個心比石頭還硬,不知道良心和善良為何物的老媽子給劈死,而僅僅是在走廊上怒吼著,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在故意偏袒著這個令所有丫鬟都恐懼的老媽子。
「你們還敢哭?事情做成這樣,還得主子們找我的麻煩,告訴你們,你們不讓我好過,我現在就讓你們不好過!」那老媽子繼續叫囂著,仿佛這個世界上就她最大一般,根本就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她眼前的這些丫頭,她甚至都不將她們當人看,在她的眼里,她們只不過是她排解壓力,消磨煩悶的減壓與娛樂工具,她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因此她的叫嚷聲音最大,幾乎是整個走廊都傳了個遍,相信隔著幾條街都能听見她那個可怕的聲音。
她說著,將手里的鞭子繼續揮動起來,正要朝著一個不最大怎麼招惹上她了的丫鬟臉上劈下去,那速度和力道可以說是用了十層,要是鞭子落在了哪丫鬟的臉上的話,這個小丫鬟的臉就算是從此給毀了。
可是這個鞭子卻沒有辦法落下去,只是停留在了哪丫鬟額頭幾厘米遠的距離上動彈不得,這自然不會是因為她的連心發現而阻止自己手上那粗暴的行為,因為在她的心理根本就不知道良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也不清楚人為什麼需要良心,甚至可以說在她的心理從來就沒有過良心兩個字,因此她才能做出正要多傷天害理的殘忍之事來。
但那鞭子為什麼會沒有落下去了呢?這自然不會是平白無故的,而是在哪老媽子揮動手里的鞭子正要抽打那丫鬟的時間,鞭子的另一端卻被紫菱給扯住了,不讓她的鞭子有絲毫的機會落在哪給丫鬟的臉上。
那老媽子見到自己的鞭子被拽住了,自然回過頭來看個究竟,大概是這個事情太過難以理解了,也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發生過,但是現在。她卻不得不去探究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她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後時,看到了紫菱正拽拉著她的鞭子,阻止了她的行為,于是將手里的鞭子收了下力,沒有再繼續堅持將鞭子抽打在哪丫頭的臉上了,而是想轉而將鞭子抽打到紫菱的身上,畢竟她沒有辦法容忍紫菱阻止她的行為。
紫菱當然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因此始終沒有松開手里拽住的鞭子,並大聲在哪老媽子的面前吼道︰「你就是這樣管理洗衣房的嗎?今天倒真的讓我見識到了!」
「你沒有見識到的東西還多著呢,臭丫頭敢管老娘的事情,看老娘不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管理!」那老媽子吼叫著說道,根本就沒有將紫菱放在眼里,在她的心理,紫菱僅僅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只要她好好的嚇唬嚇唬,自然可以將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小丫頭片子給整怕,因此她強橫著說道,企圖在氣勢上就要戰勝紫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