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沛沛被噎的無語了,貝西他從來都沒有這麼跟自已說過話,他是怎麼了?難道還在生上次自已激他時說的那些話的氣?還是寫信激他時他生氣了?
「沒事啦?沒事我掛啦」說著,也不等林沛沛再作反應,牛貝西‘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
「喂,喂……」林沛沛不置信的望著手中‘嘟嘟嘟’的電話,他竟然掛自已電話??
周曼青在一旁道︰「怎麼樣?他知道麼?」
林沛沛失望的放下手中電話︰「媽,貝西他…」貝西他肯定是在鬧別扭,直說的話肯定會破壞他在家人眼里剩下的那點兒好形像,怎麼跟媽媽說呢……「他,他也不知道。」
「啊?」周曼青焦急地指著電話對女兒道︰「那你沒讓他幫忙問一問那?」
「說了,他說他也問不出來,上回他在咱家門口攔下了牛叔,牛叔到現在都不理他呢。」唉,牛貝西呀牛貝西,我為了給你打掩護,在這漫天撒謊,你還有臉鬧別扭?
「那該咋辦?咋辦呢……」周曼青急得團團轉。
林沛沛上前把手放在媽**胳膊上︰「媽,你先別急。咱們還有一個人沒問那。」
「誰?」周曼青驀的頓住腳步,望向女兒。自已的老公突然之間變成這樣,家庭和事業都面臨著倒塌的危險,又知道了這事是牛偉業犯的好事,解救無門,她此時早就已經六神無主了。
「張平叔啊。昨天他不是也給爸打了電話了嗎?說不定他知道牛叔的這事呢?說不定昨天他們三個是在一起的呢?」哪怕是一線希望也不能放棄,如果不是實在逼不得已,她和媽媽都不想上門去找牛偉業那個人。
「對對,說不定你張平叔知道這事兒,我先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周曼青按開電話的免提,撥上張平家的號碼,不一會兒,電話通了︰「喂,果子,你爸在家不?叫他接個電話。」
電話里傳出張果的應聲和跑出去的聲音,不一會兒,張平的聲音傳出來︰「喂,曼青?找我有啥事啊?」
周曼青有些著急地道︰「張哥啊,今天老林就跟瘋了似的,抓著誰就咬誰,在工地上也差點闖出鍋來,在家把我跟孩子也折騰的夠嗆,我估模著他是跟那個姓牛的又有什麼事,我又不好去問那個姓牛的,你知道是個啥事不?」
電話里張平的聲音頓時一拔︰「什麻??他跟我這兒發瘋還不夠,還回家發瘋去了?」
林沛沛和周曼青一听有戲,雙雙臉上一喜,同聲道︰「怎麼回事?」林沛沛又接聲道︰「張叔,可把我們急壞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張平嘆了一口氣,道︰「昨兒我本想叫他來家里,讓果子媽炒幾個菜,我們兩人也很久沒在我家吃飯了。誰知果子媽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倆就去了村頭小飯店。剛叫上幾個菜,牛偉業就給銳鴻電話了,說是有事找他。知道我們在村頭小飯店,就也趕來了。」
周曼青听到這里,就急眼了︰「什麼?他傻啊,那姓牛的,殺人放火的事兒都差點干出來了,他還敢跟他一塊兒吃飯啊?這不就是吃出事兒來了麼!整個人都成了個炮仗了,一點就著,誰點誰著!!張哥你怎麼不勸著點呢!」
林沛沛捅了一下媽媽,道︰「媽,你先听張平叔把話說完。」
張平接著周曼青的話茬兒,道︰「曼青,我哪能勸他?他們兩人,自上回合同的事鬧開來之後,就再沒正經兒的坐在一塊兒說說這事。我看銳鴻也叫這事兒掛心的夠嗆,整天魂不守舍的,我尋思著,叫他們弄一塊,是死是活說開了了事,叫銳鴻心里能舒坦些。」
林沛沛點點頭︰「是,爸這幾天晚上都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張平道︰「沛沛,即然你也知道,你說,他們好不容易要坐到一塊兒談談了,我能攔麼?唉,可是我現在可真是後悔當時沒攔著啊。這牛偉業,唉……」
「咋了?他該不會是跟老林打起來了吧?」周曼青忍不住又打斷張平的話,被林沛沛又捅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道︰「張哥,你說,你說。」
「牛偉業跟銳鴻鬧掰了之後,就跟了夏西尚。這夏西尚也是做包工的,是我們的初中同學,牛偉業可能覺得自已做過這一行,再跟著西尚做,肯定也玩得轉,再說是同學,哪有坑他的道理?誰知道他才跟了西尚沒幾天,就被騙了三萬塊錢。這算是錢和工作兩空,他找銳鴻來,是想再跟著銳鴻做。」
「啊?他可真不要臉啊,這工程款想私吞,合同也來個偷梁換柱,汽油都潑到門上來了,他還想一抹平,當啥事也沒發生過啊?」工程款和合同的事周曼青倒不在意,最是那次潑汽油,她帶著兩個孩子在家,如果當時真的點上了火,後果不堪設想,現在想起來都心有余季,只要一提起‘牛偉業’這三個字,她都怒火中燒。
林沛沛心里也暗暗吃驚,沒想到牛偉業臉皮竟厚到這種程度,但是最怕的是,爸爸該不會還念著那十幾年的感情,耐不住磨,答應他了吧??那可就後患無窮了啊。
「張哥!老林他沒答應吧?!」周曼青氣急地又道。
電話里張平的聲音繼續傳來︰「銳鴻的意思,如果他上門潑汽油這事兒沒發生,或許兩人可以再合作,畢竟有那麼多年的感情。但是這事兒發生了,他就決不會再答應了,不過,還是可以再做朋友的。」
林沛沛心想,老爸真是夠心軟,汽油都潑了,竟然除了不可能再與他合作之外,再做朋友都可以?這要是自已,把牛偉業生撕活剝,‘咯 咯 ’吃掉了都有可能。
「可是」張平語調一轉,道︰「牛偉業不依不饒,苦苦哀求,說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讓老婆孩子過得好點,現在一無所有,還被夏西尚騙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我是看得清楚,銳鴻被他說的真有點動搖了,就不敢再叫他呆在那,想拉他走。」
「趕緊拉走!!別呆在那兒听那熊人叨叨。」周曼青接道。
「我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我一拉銳鴻,牛偉業就坐在那里罵上了。曼青,我們小時候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小時候闖個什麼禍,都是牛偉業替銳鴻頂著的,替他挨了不少打。這事兒就被牛偉業一件一件的翻出來,坐在那不停的罵,什麼難听的話都罵出來了,當著飯店里那麼多人的面,銳鴻當時就氣的發抖了。」
「最叫氣人的是,飯店里吃飯的那些人,又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光听牛偉業在那一件一件的翻舊事,罵銳鴻沒良心,就一個個的想當老好人,過來勸銳鴻。你說銳鴻那能受得了嗎?事兒都鬧到這程度了,他哪可能再跟偉業一塊做事麻,那些吃客偏不長眼神兒,直在那亂七八糟的叨叨著勸。」
「哎喲,怪不得老林回來變得暴脾氣了呢,那些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啊!!」
「銳鴻在那氣得不行,牛偉業還在跟那兒不停的罵,銳鴻上前就給了他一拳頭。我一看事兒不好,趕緊拉著銳鴻回來了,路上他沖我發了一頓火,嫌我拉走他。唉,要是不拉,兩人打起來可就更不好了!!我尋思著這事兒他不能回去跟你說,誰知道,他倒是沒說,竟然回家發起混來了。」
周曼青一捶手心︰「太氣人了這事兒,叫我我也就氣彪了!」
張平又道︰「我估模著,一方面是氣的,最重要一方面,他肯定被牛偉業提起的那些舊事刺激到了,又開始覺得自已對不起牛偉業了。他是個心軟的,又重情,本就覺得有些對不住偉業,偉業這一鬧,他心里肯定更難受了。」
周曼青又有些害愁的嘆氣︰「那可該怎麼辦喲,他們要是打架了倒還好說,大不了再打回來,可這……」
林沛沛也有些擔憂的垂眸,看來老爸是被自已那太過強大的良心給折磨上了,覺得自已是對不起牛偉業了。潑汽油事件就注定兩人不可能再合作,但是如果不用牛偉業,老爸就會一直被這樣折磨,家里人也要被同折磨,工地上的事兒就更別提了。
這可該怎麼辦?這個姓牛的,可真會出招兒,這回,用他不是,不用他也不是,又是死扣兒一個。
正在這時,門鈴聲起,外面響起林銳鴻的喊聲︰「曼青?曼青?你怎麼鎖門了!!」
「老林回來了!!張哥啊,這該咋辦啊?劉哥今天來說了,明天老林要還是這副德行,他也保不住工程隊了。」周曼青焦急地道。
「別急,一會兒我過去看看。」張平定了定心神,安慰周曼青道︰「你先趕緊給他開門,我這就過去,看看情況。」
「哎,好好。」周曼青慌忙掛上了電話,林沛沛已經在門邊打開了門鎖。
「怎麼回事!!我出去了,鎖什麼門!!」林銳鴻一進門就開炮,見到門邊的林沛沛,又怒瞪起雙眼︰「你不是肚子痛嗎?!!這麼快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