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我把她嘴堵了。大」諾吉美沒好氣地拽了把女孩,希望她能馬上跟她一起躲入甬道。
「他是個男人?」見被綁的女孩點了下頭,伊蓮冷冷道,「你認識他?」
穿袈縲絲麗服的姑娘雙眼中透出求生的祈求,使勁搖搖頭。
「你——」話還未出口,伊蓮便被一把捂住了嘴,諾吉美小聲在她耳邊嘟囔,「噓!有人下來了。」
幾個祭司踏著木梯緩緩下來,很快一張冷竣的面孔從石階平台下方的拱狀邊沿閃出,來人正是伊泰爾提大祭司。
四面環顧斗室,其內一片狼藉,用于照明的大銅鏡月兌離了原本的位置,歪歪斜斜地靠在牆壁上,由此至使室內其余幾面銅鏡均無法正常受光,所見事物皆顯得不那麼明朗。一個被反綁著手腳,堵了口嘴的姑娘,半扭著脖子用一雙不安的大眼楮望著六人。
「這是怎麼回事?」冷冷掃了眼身後五個光頭祭司,伊泰爾提大祭司寒風似的嗓音凜冽的穿透每個人的耳膜。
「這,這……」五人中為首的中年祭司大氣也不敢喘上一下,他二話沒說立馬跪倒在伊泰爾提的腳下,雙手前伸匍匐于地道,「大祭司,大祭司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難逃其咎,可當下,祭典要緊。大大祭司……您看,這,這事該如何處理?」
「去,趕緊上去,就對攝政王子說,尼羅河神要傳神諭,請他昭告民眾,並吩咐女祭司們不間斷的為佩特蘇霍斯神唱贊美詩。」瞥了眼匍匐在地的神殿祭司,伊泰爾提面無表情冷聲下令,「還有秘密派人到祭典圍制區域巡邏,看見可疑人員一並實施秘密逮捕。」
顫抖著由地上爬起,中年祭司沖身後兩個年輕祭司吩咐了幾句,便一刻也不敢停留匆匆帶著另外兩人反身離開斗室。
「你是怎麼進來的?」伸手將堵在女孩嘴上的布條拉出,伊泰爾提大祭司欺身靠近。
「她們,她們就躲在甬道里。」嘴一旦得到釋放,女孩子撕心裂肺的怪叫起來,反正都是個死,她絕不能放過那兩個不顧她死活的女人。
「出來——」似有寒風刮過耳邊,伊蓮和諾吉美相互對看了一眼,原本是想躲到祭典結束後再從那個木梯爬到祭典台上離開,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枉然。
「大祭司,真巧啊,在這里遇見你。」伊蓮滿臉推起甜膩討好的笑容,緩緩從藏身處走出。大站在她一旁的諾吉美有些擔心地伸手拉了下她,示意女孩子不要太靠近那個以冷酷著稱的第一先知——伊泰爾提大祭司。
「確實很巧。那麼……是否可以請兩位告訴我,尼羅河新娘到哪兒去了?」早就听聞傳言,黑色的尼羅河新娘是用來頂替突然膚色變白的妮菲爾塔莉姑娘的,雖然這只是謠言,但在王庭內卻被傳的有鼻子有眼,讓人不得不心生疑竇。
突聞此言,伊蓮頓時臉色煞白,她猛然伸手指向地上穿袈縲絲麗服的姑娘顫聲道,「她,是她殺了黑姑娘,她是凶手。」
「你胡說,胡說——」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倒在地上的女孩怨毒地瞧了眼伊蓮,拼命沖冰山似的大祭司使勁搖頭示意。
「即使不是你,你也是同謀。」狠狠地看了眼一臉驚惶並做著垂死掙扎的女孩,伊蓮硬聲道,「否則你為什麼會引我們到這里來?」
「誰引你們了,我走我的路……」
「你還嘴硬,這個字條不是你給我的麼。」掏出紙草卷,伊蓮惱怒地甩在地上,「你,你……」
「住口——」伊泰爾提大祭司的言語如同冰渣刺入肌膚,冷徹入脊骨,他一字一頓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尼羅河新娘在哪里。」
「在下面——」伸手指了下尼羅河的標尺,諾吉美此時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淡定。
兩個年輕的祭司迅速開始進行打撈工作,很快黑姑娘便被用繩索吊了上來,她身體被撞的血肉模糊,頭的左側有一個大口子,鮮紅的血和腦髓暴露在空氣中,盡管頭和身體多處滲著鮮血,但她的臉上卻泛著滿足的笑容,右手上死死抓著一只豬膀胱做的氣囊。
大祭司伊泰爾提一雙閃著冷光的眸子來回掃了下三個年輕女子,最後他將目光鎖定在了穿袈縲絲麗服的姑娘臉上,「現在二比一,情況對你很不利啊,說說看,是你殺的人麼。」
「不是。」
「不想死就對我說實話。」一把拔出腰間的短刀,伊泰爾提慢慢逼近穿袈縲絲麗服的姑娘。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尖叫著,女孩將身體不住往後挪動,「實話,是實話,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別,別殺我……,我只不過是拿了別人一點好處,把信帶給那女孩,然後,然後在到這里來拿剩下的一部分好處。這些都是實話,我進來的時候她就死了,人真的不是我殺的,不是我啊……」
「沒看見過對方的臉麼?」
「沒,沒,他們一直都蒙著遮陽的斗篷。」
「他們?不止一個人麼?」
「是,一共有兩個。」頓了下,象想起什麼似地,她糾正道︰「一個一直都帶著斗篷,另一個皮膚黝黑,只圍了條纏腰布。」
「是帶斗篷的給你的紙草卷麼?」伊蓮忍不住質問。
「姑娘,還沒到你說話的時候。」側臉斜了眼長發有些微亂的女孩,伊泰爾提口氣中透著股冉冉而升的寒意,「你們同樣也有殺人嫌疑。」
「你腦子走水了。」伊蓮不理會諾吉美的阻攔,三步兩步沖上前去,一把揪住大祭司的前襟,雖然兩人一高一矮以那樣的姿勢站于眾人面前有些可笑,但伊蓮顧不了那麼多,她口氣激動道,「我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和黑姑娘在這里,然後她說她進來的時候黑姑娘就死了,可是當我們拉著她往台階上走時,黑姑娘就消失了。」
「你們看著黑姑娘消失的?」伊泰爾提劍眉藏怒,嘴角泛起一絲嘲笑,雖說他是祭司,也有少許不可思議的力量,可對巫術之類的東西卻是敬謝不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