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寵大領主 第二卷 帝都風波 第七十三章 如果可以,請替我活下去

作者 ︰ 諳啞

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君子顏突然間覺得恐懼,不是因為一模一樣,而是因為她的眼神,她的存在。如果說這是夢,君子顏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夢嗎?如此的真實,如此‘血淋淋’的呼喊。

她,眼前的這個人,是君子顏,真正的君子顏。

「我,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紈褲大小姐。我,不是那麼無憂無慮。從小,我就知道我是半魔,是不是他們的同類。他們排擠我,我能看得出。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我能怎麼樣呢?我曾經想過,不如去所謂的魔界吧。

可是,魔界在什麼地方?哪里?哪里才是入口。我曾經瘋狂的找過魔界的入口,我努力的尋找,卻找不到。後來,我轉念一想,我是半魔,不是魔,在那里,我同樣是個異族,不是同類。

我放棄了,世界之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孤零零的走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紈褲,我任性,我不顧及所有人。可是,誰又知道我苦,誰又體會過我的感受。」眼前這個君子顏,雙目依舊空靈,呆滯,但是,卻溢滿了淚水。

「啊,我知道,你不用說。你想說,我還有舅舅,表姐,表哥。可是,你也看見了,我的存在給他們帶來的是什麼?是災難,是迫害,是揮之不去的恐懼。我知道,他們是愛我的,是疼我的,可是,我卻是一個累贅。

舅媽死了,表哥死了,表舅舅被迫害了,李家跟著君家墜落了,一切都源于我。」前君子顏眼中的淚水滿溢而出,但是頃刻又收了起來,聲音由悲哀變成了憤怒︰「但是,都是我的錯嗎?你認為我有錯嗎?我知道,你不認為。可是,所有人都是因為我。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所以,錯都怪在我身上,因為伯仁因為我死了。明明我就這麼小心翼翼的活著,我只是想活著,好好的活著,沒有憂慮的,和其他的孩子一樣,活著而已。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卑微而可憐的奢望,他們都不肯給我

我曾經試過,紈褲,去任性,去和其他孩子一樣,去尋找可以消除煩惱的快樂。但是,揮之不去的是那些臉,那些恨我入骨,卻有滿臉笑容的臉。他們的笑,好可怕,但是我卻要去面對,因為我要活著。

我帶著面具生活,我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卻不能說出來。我告訴舅舅,卻換來的是無言的回答,和讓我忍讓的話語。我想過要報仇,可是,微弱的我,又有什麼本事?我努力的想要找尋一個突破口,我想要得到我的自由,我想要擺月兌那些莫名其妙就恨我的仇人。

可是,我失敗了,他們高高在上,他們遙不可及,他們一揮手,我就將灰飛煙滅。于是,我自暴自棄了,死,也許對我來說是解月兌。我想要去解月兌,卻一步步被人阻止,當然,我也害怕。

人都是有求生意志的,我才15歲,我的人生都還未正式起步。死,對于這個年紀的我來說,太過沉重了,也太過勉強了。我害怕,我顫抖,我不敢……但是這一切都是在我面對死亡的時候才知道的。

那個人,結束了我的人生,但是我卻並不覺得解月兌。我依舊不快樂,在這個世界里,依舊只有我自己。我一遍又一遍的做著同樣的夢,回顧著同樣的痛苦,得不到想要的快樂。我其實願望真的很小,很小。

我只要和我的父母在一起,有母親的懷抱,有父親的肩膀,有一個叫家的地方。可是,沒有,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黑暗,不安,焦躁,恐懼……我感覺好累,我被仇恨束縛了,我想過要去放棄仇恨,但是在那一刻我卻把你拽進了我這個殘破的身體。

我只是在最後的一刻想要執著,我只是在最後一刻想要生存,我只是在最後一刻,還無法舍棄所謂的仇恨,是我自己,束縛了我自己。」

說著,君子顏頹廢的坐在了地上,原本空靈的眼中終于了有神,不過卻並不讓站著的君子顏感覺喜悅。她的眼中,滿是的悲傷,讓人心疼。

在其他人的眼中,君子顏是紈褲的,是不知道輕重的,是無憂無慮的,是隨心所欲的。可是,他們誰又知道,她一個15歲的孩子,心是那麼的蒼老。原本現任的君子顏和其他人想的一樣,前君子顏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去了,15年來過得還算挺好,至少什麼都不知道。這些身世,這些話題,太沉重了,一個孩子怎麼背負得了。

但是,如今的所有告訴自己,這個君子顏,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是誰告訴她的還是自己本身就有這樣的記憶,在幼小的時候就被挖掘了出來,不管是什麼,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游走在不屬于自己的時間里,得不到肯定,得不到父母。

有疼愛自己的舅舅,表姐,表哥,遠房爺爺,可是自己卻是累贅。當看見他們因為自己而死去,而悲傷,而流淚,她的心又何曾好受過。她從來不說,隱藏,在11、2歲的時候,爆發了,卻依舊無力。

她太弱小了,可是,那些強大的敵人卻曾想過,因為她太弱小了,而放過她。雖然,身為殺手的現任君子顏深刻的明白,要把敵人扼殺在搖籃里,可是,如果你不對付她,她會成為你的敵人嗎?

對于一個孩子,兩個強大的勢力,卻沒有一點點的惻隱之心。痛徹心扉,一個15歲的孩子蒼老而無力哀嚎,誰又真正的去傾听了,誰又起過那麼一絲絲的惻隱之心了。在這個帝都,冷漠成了人性之本,沒有一個沒有關系的人站出來為君子顏說理,沒有一個來幫助她,接觸她。

她只是一個孩子,一個無辜而無罪的孩子,為什麼會被所有人認為是一個仇恨的存在。她真正的去傷害過誰了嗎?的確,她曾經紈褲,任性過,但她有那麼一次過分了嗎?她在這樣的排擠下,仍然留有善良,但是那些所謂的大人,所謂的人道主義,所謂神的化身的神殿人員呢?

看著眼前這個淚水無聲流過臉頰,雙目悲傷,看上去讓人心疼的孩子。現任君子顏的心,難以言喻的痛。如果能動,她多麼想把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她,保護她。她,也是個孤兒,沒有父母,當然明白沒有父母的人對父母的渴望。

當看著街道上,父母牽著孩子的手散步;看著孩子因為摔倒而哭泣,母親心疼的眼神,與溫柔的擁抱;看著孩子騎在爸爸的肩膀上,歡樂的大笑……羨慕不已。

母親是海,容納百川,溫柔似水,將你擁抱。父親是山,那麼偉岸,那麼高大,讓人心安。

可是,現任君子顏,前任君子顏,只有自己。沒有海,沒有山,只有一片黑暗。誰了解過她們的希望,只有那麼微小,可是卻遙不可及。

「我,墮落在仇恨的激流里,放棄不了,也解月兌不了。原本,我們兩都應該解月兌了的,可是我卻自私的用自己的能力將你強行拉拽到了這個世界,繼續我悲哀的人生。我想,我已經來不及說道歉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我都沒有辦法解月兌,如果可以,請替我活下去。也許我願望很過分,這樣的人生,誰有力去繼續呢?死,是最好的辦法,我解月兌了,你解月兌了,舅舅他們都解月兌了。這樣,他們也就沒有仇恨,沒有報復,我也沒有思想。

一切這樣結束最好,也許,該結束了。與其這麼憋著一口氣在水里掙扎,不如忍一時的痛苦,大口的呼吸,溺死在這仇恨的激流中。」前君子顏苦笑著,這是15歲該有的表情嗎?

「啪」一聲清脆悅耳的巴掌聲,現任君子顏的手重重的大在了前君子顏的臉上,沖破一切阻礙,打了她一巴掌。

「你***放什麼狗屁呢?要死你給我去死,老子憑什麼要死?憑什麼要便宜他們?憑什麼要老子兩個犧牲?我們有什麼錯?我們可以選擇人生嗎?是他們不肯放棄那根本就沒有根據的仇恨,是他們把我們硬生生的拽進這激流之中,為什麼要我們去溺死

不是你請我為你我,而是老子就要為你活,為我自己活都是他們逼我們的,他們不仁我們不義,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手上有多少無辜人的血,就還多少。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確,但是,難道我就因為伯仁因為我而死就去死嗎?是我拿的刀殺他的嗎?是我主使的嗎?我難道不應該為伯仁報仇嗎?他憑什麼殺伯仁?伯仁無辜,你我無辜,可是他卻不覺得,這樣的人,用得著姑息嗎?

不是你弱小,而是你善良。做人,只要問心無愧,只要保護好自己該保護的,那麼就可以。人若犯我,我比還之」君子顏義憤振臂,臉上滿是憤怒。

「是嗎?只是,仇恨之中,會快樂嗎?」。前君子顏又一次呆滯了起來。

「人生苦短,該快樂時且快樂,不必顧忌。仇恨之中,也要看是如何的仇恨,快意恩仇,該報則報,也是一種解月兌,難道不是嗎?」。

「也許是吧,你比我好,也許,這樣才能解月兌。那麼,請你替我活下去」前君子顏的眼神化作堅毅,但是卻還是有著隱隱的憂傷。

「當然,我為君子顏,這一世,就是君子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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