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陽照常升起,晨光給萬物罩上一層華麗地淡金色,看來就算是世界末日到了地球還是照轉不誤的。
寶貝和花花是被一陣很不規律的排門聲驚醒的,花花憤怒地從房間砸了個枕頭在門上「︰滾」
「不用發這麼大的脾氣吧」寶貝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站在房間門口嚇了一跳。
從貓眼里看過去,一個感染者穿著睡衣歪嘴裂腮地在門外無無精打采的拍著門,眼白迎著早晨的陽光,白得透明。臉上一排牙印子灘著凝固了的血塊似掉非掉,帶著無了無耐和悲涼地唉嚎著,不止不修。叫人听得只想跟拍蚊子似的排死它,落個清靜。
「哦滴神啊,這東西還會敲門!」寶貝嚇了一跳,變成喪尸的是603室的女孩,純美術系畫技派的高材生。不出這場意外的話,將來起碼也是個美術老師,桃李滿天下,現在成了空談。
603室的房門大開,一具被啃得七零八落的尸體頭朝外俯躺在走廊地上,估計打開門出逃的時候沒有來得及,被變異的感染者吃了。她黑色的長發像緞子一樣披在露出肩胛骨的肩膀,仿佛隨時會變成貞子從干了的血坑里爬起來。
寶貝先雙手合十朝她拜了拜,然後雙手環胸模了模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隔壁601的宅男和604都沒有動靜,整個樓層只有穿著睡衣的感染者哼哼唧唧地聲音回蕩。
它漫無目的敲了一會兒後,垂下雙手走了,蹣跚地游蕩著,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一腳踩空從樓梯上叮嚨 啷摔了下去
「嚇」還有這種事寶貝目瞪口呆,世事無常啊,這倒霉的感染者剛才無形的壓力一下子被這喜劇的一幕沖跑了。腦子里靈光一現,屁顛屁顛跑到廚房找了瓶中號菜子油出來,推開門前堆的東西,打開房門先探頭探腦的左右檢查了一遍走廊,確定沒有人後,在自己家門口和樓梯最上面幾階厚厚地涂了一層油。
完了扔掉空油瓶子,寶貝小心翼翼地扶著牆回到屋子里。
老天保佑,摔死這些路都走不穩的鬼東西
時間又過去幾天,市里的感染人數直線上升,馬路上游蕩的感染者(或者說喪尸比較準確,因為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它們更像是一群破爛腐敗的尸體。)越來越多地無目的的游蕩著,躲藏在陰暗角落里的幸存者就著陣陣哀嚎聲入睡,好比當年項羽的大兵們面對四面楚歌,沮喪失眠,斗志全無。
寶貝早上起床邊刷牙邊照鏡子,黑黑的眼圈讓她有種穿越到了熊貓身上的錯覺,好在胃口還是很不錯,一天能吃七八頓。花花孕婦更是輾轉反側,神情低靡,早上起來哈欠連天。一天下來吃不下幾粒米,每次坐到飯桌前就想吐,只挑幾筷子菜就飽了。剩下的寶貝倒是不嫌棄地全部吃光了。
「你吃這麼多不要緊吧?」花花看著她這麼吃都覺得胃里塞了什麼東西似的想吐。
「不要緊,我很注意養生的,每次都只吃六分飽。」寶貝大口啃著豬腳,滿嘴流油。
「噗~~~」花花噴出嘴里的綠茶。
寶貝傻笑著模了模肚子,這麼多的吃的都不知道吃到那里去,幾天猛吃下來腰還好像細了些,錯覺吧。
白天,黑夜,感染者的嗚咽聲隨著風聲二十四小時不停歇,從窗戶的縫隙里溜進來,時間邊得很難過,一天好像一個月那麼長久。
負面情緒對胎兒和皮膚都不好,花花干脆關上窗戶拉上窗簾,然後用耳機塞著耳朵當外面的一切不存在。
事件的進展沒有寶貝想的那麼順利,一個星期過去了,外面游蕩的感染者越來越多,馬路上能看到它們成群結隊走動,偶爾有車子呼嘯而過都是底盤很高的越野車,前面的保險柑加工過的,用鋼筋圍了一圈,耐撞。如果是底盤低的房車被蜂涌而上的感染者圍住,碾壓幾下車輪子就得陷在尸泥里動彈不得。
電視新聞仍然播放,不過沒有了現場報道,只有個播音員看著攝影機方向的電子提示牌念叨最新的感染數據。某某城市和某城市陸續出現感染者,最主要的原因是很多感染地區恐慌的居民舉家外逃,把病毒擴散到外地。現在很多出現感染者的地區已經由軍隊戒嚴隔離,媒體呼吁市民冷靜下來,呆在家里,關好門窗,等待疫苗研制成功等等。
有時候電視上會播放幾個磚家叫獸坐在一起對這個事件進行討論,呼吁市民們在家里加強鍛煉增加免疫力抵抗病毒,還有俞珈教練現場直播教大家做幾個能加強免疫力的動作。
不安與恐懼侵襲摧殘著所有人的神經。
李裕一直沒有跟寶貝聯系。
花花有些沉不住氣,她一心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一天問幾次寶貝,李裕有沒有消息什麼時候會來接人離開這個鬼地方?得知寶貝跟李裕的關系後很失望,開始不停的抱怨她,好像她踫到這場災難都寶貝的錯似的。
「你哥叫什麼名字,在哪里上班呢?」
「他叫李裕,是市科研所的,不是告訴過你嗎,什麼記心。」
「他姓李,你姓朱,你們是表兄妹?」
「嘿,嘿,也不是。」寶貝有種騙了花花的感覺,回答得有些不好意思。
「原來是‘干’哥哥啊~」花花的聲調變得很不屑,美麗的大眼楮瞥著寶貝,恍然大悟的樣子︰「‘干’哥哥‘干’妹妹什麼的,這種關系最靠不住了你居然現在才告訴我?完了完了早知道我早些就撤離這里回家去了」
寶貝被她嘔得吐血不能反駁,她跟李裕的關系還不如花花說的干哥哥妹妹的關系,那種關系至少那代表自己的意願還是能得到尊重的,實際上他們的關系只是充物跟飼主的關系,隨便說明一下,飼主已經長大了,原來的寵物對他來說已經可有可無。
其實這幾天寶貝跟李裕打過電話,沒有人接,短消息也發過,沒有人回。偷偷松口氣,寶貝心里有時候覺得李裕永遠沒有消息了才好呢,至少她不會時時刻刻都有種被人控制的感覺,起碼自由了。
花花听到寶貝說還沒有來接她們的消息後生氣地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長時間不出來,吃飯的時候也不出來,這個女人只有在撒嬌的時候才可愛。
時間過得再慢,該吃的時候要吃,該睡的時候還是要犯困的。寶貝發現自己的焦濾表現在吃上,越來越大的胃口讓她跟得了爆食癥的人似的,每天一起床嘴巴就不肯停下來,面條,米飯,餃子,巧克力,瓜子,糖果輪著吃個不停。還非常非常的攙肉吃,跟上了毒癮似的,晚飯的時候不受控制地把閹好了準備以後吃的一大塊牛肉都找了出來炖土豆。
咖喱牛肉炖土豆的香味把房間里生悶氣的花花引出來。她蓬著頭發,噠拉著拖鞋走出來,叭答霸達地響,好象控訴寶貝沒能叫來救援似的。走到門口還一臉嫌棄地看寶貝吃東西,當然,後者正用勺子舀著一大盤子咖喱牛肉炖土豆拌飯大口吃著,樣子跟餓死鬼差不多了。
「惡」花花目瞪口呆,回過神想說點什麼,還沒有張口就被牛肉味道發出來的腥氣惡心到,捂著嘴沖進洗手間吐去了。
等她吐完了出來,寶貝已經吃完了那大盤子飯,整個盤子吃得干干淨淨睜睜亮,跟舌忝過一樣。
「」花花想說什麼,又捂住了嘴想吐,最近幾天她沒有吃什麼東西,胃里吐不出什麼,惡心的時候只是一陣陣地泛酸水。花花緩了緩慢慢走到房間的上風處,感覺聞不到什麼牛肉味道才開口說話︰「我覺得我們還是把吃的分一分吧,你說呢?」花花盯了寶貝一眼。
「好吧」寶貝瞪著丹鳳眼,惱怒地點點頭︰「你說得對,親兄弟還明算帳呢,何況我們兩個只是室友的關系」自己這麼能吃,一下子把食物都吃光了就不好了,既然這些東西是她們倆合伙買的,就算她還沒有還錢,東西還是應該算她一份沒錯。不過本來因為考慮到她是孕婦全部留給她吃的蔬菜和水果,現在看來還是也一起分一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