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今年二十二歲,只比寶貝大兩歲,所有人對他的評語中都會加上一句「少年老成。」以他為中心的實驗室工作人員大多數都比他大十歲以上,可沒人能俯視他,所有人都被他的才能折服,是他的崇拜者和追隨者。
寶貝從認識李裕開始,他給她的印象就是個十全十美無所不能,包容她,愛護她,陪伴她,是父親,兄長和愛人的混合體。
被寵愛了十二年的寶貝完全想不到,李裕居然會有一天拿回了人生中沒有經歷過的童年,成為了一個無助的站在自己面前因為尿褲子了而哇哇大哭的孩子。即使已經知道他的腦子出了問題,智力退化成了小孩子,可是面對一個個方面都被人稱為天才的完美的男人尿了褲子的事實,讓寶貝一時間完全無法接受,過于猛烈的多次刺激讓她覺得自己的神經都要錯亂了。
事情糟到了一定的程度總會朝好的方面發展。寶貝拉著一直哭個不停,哄了十幾分鐘還在哽咽和一抽一抽地吸鼻子的李裕,在繞到池塘後面的果樹林子看著那一大片美味的柿子後,覺得不那麼想去死了。
今年柿子豐收,樹上結滿了果子,紅通通地片,散發著誘人的清香,一棵在最外圍的柿子樹的幾根枝椏伸出一人多高的籬笆外面,一根分枝椏上面起碼掛了四,五十個果子
「吃的」寶貝眼楮里面冒出綠光,飛快地沖到圍牆下,跳起來扯樹枝。圍牆很高,寶貝幾次都沒有夠到。抓心抓肺的讒蟲勾得她根本就等不及繞了圍牆找到門進到園子里面摘了吃,只知道像個猴兒似的在那里原地跳著。
「我來幫你」沉靜挫折感和羞恥感中的李裕,見寶貝幾次都夠不到,立刻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走上前來,抱起寶貝,輕松地把她舉高。
「太好了,裕哥哥,你是天才」寶貝高興得把小時候的稱呼都用了上來,伸手掰下一根最大的枝椏,起碼有幾十顆果子,拿起其中一個就站著冷風里面開吃,連皮都來不及剝,幾口咬掉一個,嚼了幾下就咽到了肚子里面。幸好這是在樹上面完全成熟了的甜柿子,只有皮有些澀,果肉非常的甜,吃的寶貝眉開眼笑。
李裕低落的情緒也因為寶貝的一句「裕哥哥」而變得破啼而笑,被她見到食物後的愉快心情影響到,很高興地跟著一起吃了起來,不過他的肚子還沒有挨過餓,吃了幾個後就夠了,站在她旁邊自動幫寶貝剝柿子皮,剝好皮的柿子很快就進了比喪尸還讒的寶貝肚子里面。她顧不得什麼空肚子不能吃太多柿子的說法,一口氣就吃了十幾個。
吃了個半飽後理智終于回來了,寶貝拉著李裕抗著柿子枝椏圍著果園的籬笆轉了一圈,找到了意料中守林員的房子。這個石屋就建在籬笆的大門口,是池塘的東南方向,那里正對著一條修得很整齊的道路。房子不大,分兩層,底層住人,二層搭得像個涼亭,站在上面能夠看到整個果樹林。
果園不大,佔地一百畝左右,柿子樹長得很好,沒有一片葉子的枝椏上面掛滿了紅通通的果子,整片林子只有赭石色和橘紅色這兩種美麗的顏色。
果農們一般都選在霜降後逐漸開始采摘、掛曬柿子,病毒爆發的時候正好是柿子采摘的時節剛開始的時候,果園里面的空地上放了很多晾曬柿子的架子和繩子,一部分組裝好了,上面晾曬了很多柿子,因為沒有人管,已經爛掉了。一部分工具還沒有散包,隨意地被丟在地上,里面有幾個工作人員的尸體,斷胳膊少腿的,全部都是因為病毒爆發的時候,被喪尸啃的。
天空完全黑暗下來,四周變得漆黑一片,果樹林的色彩消失,在寶貝看來,已經邊成了黑白的,樹林變成了張牙物爪個妖魔鬼怪。
「寶貝」李裕的聲音里面帶了一絲顫抖和害怕︰「我們下去好不。」
「知道了。」寶貝拉著李裕關上頂層的門,下到低層。
「暫時沒有喪尸,我們先在這里避一避吧。」
石屋里面很簡陋,里面只有一些破舊的日常用品、一張床和一個五斗櫃,沒有爐灶,只在房子中間玩了個坑當成燒火的火塘,火塘上面吊了一個燻黑了的大鐵鍋子。寶貝翻了翻五斗櫃,驚喜的發現上面堆了半蛇皮袋子的芋頭和紅薯,下面的抽屜里面居然有一塊舊毛線織的線毯和一件舊軍大衣。
「你看,吃的,還有穿的~~」由于太激動,寶貝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像捧著一件金縷玉衣似的拿著一件以前只在街上見過叫花子穿的那種又破又舊的軍大衣激動得渾身顫抖。
「衣服啊~~」李裕在旁邊看神經病一樣看得張大了嘴巴。
穿上舊大衣,溫暖感一下子就把寶貝包圍起來,那臉上的滿足感要是給恢復正常的李裕看到了估計也會嚇得下巴都掉了。
「你先披上這個,暖和一點,等下我再生堆火烤吃的。」感動了好一會兒的寶貝把線毯分給李裕。
李裕模索著接過線毯,披在軍服外面︰「寶貝,這里這麼黑,你怎麼看得見的?」
「你管這麼多干什麼呀」寶貝正高興著了,不耐煩跟他解釋這麼多,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她把滿是灰塵的被單翻了個面鋪在稻草做的床墊上面,有把髒兮兮的被套也翻了過來,重新套在就棉花胎上面,幸好,住在這里的原主人還沒有翻過來用過。拉著李裕的手走到床邊︰「你先在這里站一會兒,等我去打了水來給你清理身體後就可以休息了。」
李裕點點頭,尿褲子這種事情即使對小孩子來說也是很不光彩的事情,羞恥感讓他保持了沉默,乖乖地扶著床欄桿站著不動。
火塘里面的灰燼早就冷透了,屋子里面也沒有見到柴火,寶貝把舊軍大衣的領子拉拉好,出了房門。
「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你要乖乖地呆著不要亂跑。」
「嗯」李裕孩子氣地點了點頭,雖然想跟著去,還是忍了下來。
寶貝沒有看他點頭就出去了,因為她知道,李裕從來就把她的話當成事,自己的要求很少有不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