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機成功地啟動,起錨,寶貝號屯船在正午的溫暖陽光中緩緩開航。遠遠看去,象一片漂浮在急流中的樹葉,顫顫巍巍地隨時有被淹沒的可能。
寶貝站在船長室的儀器桌前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像模像樣地轉動方向盤,船舵傾斜三十度角朝河中心馳去。
抬眼四顧,只見北岸黑壓壓的一片,蜂擁而至的喪尸淹沒了整個堤岸,繼續朝河水的方向走來。一些幸存者像高壓水槍沖向地面濺起來的灰塵,被逼迫著在寒冷的天氣里沖進冰冷的河水中。
有些人身體弱,身上厚重的棉襖沉水後直接被浪花到了水底,有些人見到了船只大聲呼喊著朝他們游過來,能夠獲救的希望給予他們力量能夠在浪花中堅持得更加久些。急流把其中一些沖激到了下游,也有一些從上游被沖下來的幸存者拼命地游到了他們的船只旁邊,遠遠揮動雙手求救。南岸的情況雖然好些,相對來說只有些零星的喪尸在堤岸漫步,沒有喪尸大軍壓境的跡象,可是從西向東行走過來的喪尸群肯定是遲早要到達那里。
現在只有走水路越過遷徙的大批喪尸群,到達喪尸的後方才能安全。
船只上面的人都沒有閑著,換上的濕衣服,周橫大叔帶領女兒和另外兩個同伙蹲在甲板邊緣拿撐竿救人。大黑狗因為在別人的地盤上面顯得特別老實,沒有試圖朝水中的幸存者們吠叫。孤獨地躲在旁邊尋找整艘船里地位最高的人。
冬天的急流中,能夠橫渡志溪河的人不多,偶然有幾個快游到船邊的人也因為撐竿夠不到幸存者,撥弄了半天沒有救上來一個,周菲菲扔下手中的竹竿對了寶貝大吼︰「船過開到左邊一點,你沒有看見那個人只差一點點就能撈到了嗎?」。
寶貝現在沒空理周菲菲,專注河道中水流的情況,身上的濕棉大衣沉甸甸地壓著身體,發梢上面的水珠不斷地滴到地上,芭蕾舞的軟底太薄,冰冷的金屬地面透過鞋地傳導冷氣,熟悉的寒冷感又回到了身體上。
她抽了抽鼻子,齜了下牙,一個噴嚏半天都沒有打出來,只好放棄這個噴嚏集中精力開船,她掌舵的技術生疏,加上舊船只有十二馬力,速度慢到烏龜爬,到了河中心的時候整艘船被急速流動的河水沖擊得原地打轉轉。勉強朝上游開動起來後,行船速度一小時最多五到七公里,這種速度,一個不小心,別說救人,他們自己都得漂到東海去吃椰子了。
那女人還要求她把船開到人家身邊,以為這是在開游艇嗎?
踫踫周菲菲見寶貝不按她說的做,急得拿起撐竿敲船長室的玻璃,船的速度慢到都感覺不到移動,她以為寶貝是听了她的話把船停住了救人,可是她為什麼還不按照自己的要求把船彎過去點呢?
「水流太急,轉方向盤太慢了」寶貝對她咄咄逼人的態度喲些蛋疼,現在是緊急情況,騰不出心思跟她廢話,先顧著擺弄各種儀器要緊。
「不行,救人要緊」那個女孩大叫。
李裕月兌上的衣服擰干,听得下面那個女人又喊又叫的,皺著眉頭把衣服穿回去,準備下去收拾她︰「這個女人真討厭,我要把她推到河里去」
「不用管她,你先去衣服堆里找身干爽的衣服穿上,穿著濕衣服冷,小心感冒」現在他們人多,現在的李裕傻乎乎地,下去會吃虧。
周菲菲站在下面叫了半天,見寶貝沒有半點行動,異常憤怒,卻又拿她沒有辦法,拿著撐竿的身體對著上游油過來的一個幸存者進行救援,朝前湊,再朝前湊,菲菲的重心一個不穩,「撲通」一聲掉下水去。
「菲菲」周橫大叔急得大叫,跟著跳下水,抓住了菲菲一直緊緊抓在手中的竹竿把她拖住,另外兩個人的撐桿伸了過來,把他們兩父女陸續救上船。撐竿最末稍上面居然還粘著一個人,先菲菲用撐桿撥救的那個人,在菲菲朝前撲的時候抓住了撐桿,保住了一條性命。
跳到河中的幸存者很快被沖到下游看不到了,沒有來得及跳到河中的被喪尸群塞了牙縫,周橫大叔呆呆的看著左岸的喪尸,稍微松了一口氣,喪尸群中靠前面的一部分喪尸听見船上的發動機發出來的燥音朝水中走來,因為身體的不協調被水的浮力和阻力邯影響站立不穩,倒在水中後根本就爬不去來了。根本不用當心他們會追到船只。
菲菲對自己能夠救到人感到很自豪,對這個臉色枯黃的青年特別關心,請他躲到售票處的小格子間里面換上他老爸的干衣服之後請他坐到了船倉里面,找出毛巾給他擦頭發,給他吃的和听他訴說自己怎麼逃出來的。當然,她順手拿的都是寶貝和李裕抗上船的食物。
對她來說,船上的東西已經屬于大家了,反正有很多,誰都可以吃和用。當然,他們車上那些他們千辛萬苦找到的物資她沒有舍得動,這些東西的來得辛苦要珍惜了使用,那里像那個不知道救人的冷酷女人搞來的東西,她只是費了點力氣搬動了一下而已。
下層船艙的聲音小了起來,細細密密地听不太清了,寶貝摧促李裕換下濕衣服,他換上一身黑色灰毛領子大衣和蘭色牛仔褲走到了寶貝的身邊,很平常的衣服被他穿得跟世界名牌似的,往窗戶邊一站,陽光照耀得他閃閃亮,跟《源氏物語》里面頓時被他的氣場震住,覺得他不說話是時候真的帥得可以。
「寶貝」
「別說話,我要集中精力開船。」其實是想多看會兒帥氣的李裕,他一說話就會破功,回復到會尿褲子的正太就不好玩了。
李裕忍得很辛苦地站在原地看著她,一副很想發表意見的模樣。
「你是要上洗手間嗎?」。寶貝郁悶的問他。
李裕搖了搖頭。
「你餓了?」
還是搖頭。
「你還是說話吧。」
「天涼,你也快點換上干衣服吧。」李裕指了指寶貝還在滴水的頭發︰「頭發也要擦干,不然也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