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機天運 第一卷 氣運 第四五章 可惜

作者 ︰ 紫芋

金碧輝煌的宮殿氣勢恢宏,無論什麼時間,只要有一點兒光線,那頂上的琉璃瓦都能夠顯露出流光溢彩的氣象萬千,隱隱一層光暈若那海市蜃樓的奇景讓人目眩。寬敞筆直的大道直通天命宮的大門口,那正殿前面的白玉石階看著都要比普通的白玉多上幾分光彩似的,拾級而上,好似踏雲而升。

左右的花園子里原應該有不少的花草,天天都有人打掃才是,但這段日子,琉璃山莊被封,將近兩個月無人打掃,那嬌貴的花木到底太嬌貴,已經有了枯萎的現象,院子里肥沃的似乎還能夠看得到一些血紅的土壤上很快長出了一層茸茸綠草來,好似毛頭和尚急色,有那麼幾分青荏的浮躁妄圖迅速取而代之。

零落的花瓣散在地上,有那麼幾片紅艷艷的卷了枯黃邊兒的被風吹到石階上,殘紅滿地,芳華流散,陡然生出一股子淒涼意境來,再看那景色,美輪美奐不假,卻也在林中蟬鳴鳥叫之中成了枯萎的花,死寂之氣彌漫。

「可惜了……」

俯身拾起落在桌腳旁的金樽,曾經盛過琉璃紅那樣的美酒,即便酒杯傾倒,殘酒潑灑,那殘余在杯底的一點痕跡那一抹紅還是能夠讓人判斷出這杯中曾經盛放過的美酒是怎樣的殘艷如血。

「這里曾在設宴,主賓……四人。」加上主位總共五張桌子,有一張十分整齊,沒有使用的痕跡,客座其余三張桌子中即便有一張被掀翻了,還有一些器皿被順手模走造成了大殿之中的散亂,卻還是能夠憑借一些東西判斷出來某些事情。

環顧一圈,何書很快得出了判斷︰「琉璃山莊主人當時應該在宴客,事發突然,他們必然都是毫無準備的……」目光落在周圍干涸成褐色的血跡斑塊上,「雖有血色,卻沒有什麼打斗的痕跡,琉璃山莊主人武功不弱,而能夠被他奉為座上客的,武功必然也是不弱,再差想來也不至于束手就擒,也許,用了藥。」

說的是「也許」,何書的口氣卻分明是肯定的意思,話到這里一轉,有了幾分遺憾,「不知是什麼藥——能夠做出添壽丸那樣的藥,琉璃山莊主人必然對藥很是精通,連他都發現不了的**,必然不是凡品。」

「那個人,幾時用過凡品了?」

哂然一語,青年並沒有多談的意思,隨手放下金樽,腳步不停,繼續往後堂走去,才轉出一道水閣,腳步一頓,目光看著前方的三個人。

「這琉璃山莊可真不小啊,我看跟皇宮也差不多了,還真是天高皇帝遠了,這麼囂張」

年輕人的說話聲音中暗藏著崇拜佩服的感情,稍顯稚女敕的面相掛著燦爛的笑容,爽朗的聲音老遠便可以听聞,左顧右盼的雙眼沒一刻安分,腳步卻龍行虎步,舉止之間盡顯大氣,居移氣,養移體,能夠有這樣的氣質,一看便知家教不凡。

走在年輕人身後的是一個翩然書生狀的白衣青年,頂多二十來歲樣子,一把扇子在手上轉著,臉上三分笑,看似親近,卻又似有幾分距離,朦朦朧朧好像隔著什麼的感覺讓人不太舒坦,但細看過去,他那笑容又分明是讓人如沐春風的和煦。

「乾坤之下,氣運正盛。可惜了……那樣一個人」

二十來歲的青年做搖頭嘆息狀,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取代了笑顏,對著這一片尚存著威勢的金碧輝煌,這一聲嘆息中也算有幾分真誠。

「逆水行舟終不易……氣運未盡,怎能逆了那潮流呢?」

「你又在說什麼,神神叨叨的,成天‘氣運’‘氣運’的掛在嘴上,沒一句實在話,難怪你不招女人喜歡了。」

「是嗎?」。挑眉而問,得到一個點頭肯定之後,扇子啪地敲過去,還在小路上,兩個人便開始打鬧起來,一個會武功而沒用,一個不會武功而腳步沉重,一個有意相讓,一個意在玩鬧,你來我往,雖是偏移了道路,卻也自有樂趣。

這兩個人走了開,後頭那一人便露了出來,小路狹窄可容兩人並肩,那兩個擋在前面的時候,後面的第三人只是隱隱有個頭冒出來,那兩人一走,這腳步輕盈的少年便顯出獨特的風姿來。

十幾歲的少年眉目俊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是留給人最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一眼看過去,你會忽略了他的容貌,只注意到那一雙眼,不容混淆的黑白。

些許鋒芒隱藏在眉宇間,因為年輕,還不會收斂銳氣,因為年輕,眼中清澈見底,沒有一絲渾濁的眼楮好像雨後的晴空,澄淨而漫無邊際的朗潤。

見到了路一端的青年和小廝,少年拱手為禮,嘴角一翹便有了兩分和氣的笑,並沒有多言的意思,很快轉了眼,沖那踐踏花草的兩人喊道︰「別鬧了,都不怕人笑話,你們兩個加起來也是年過半百的了,怎麼還跟頑童似的。」

「什麼年過半百,我才十八」年輕人魏景陽一驚一乍的樣子仿佛永遠沒有定性,多虧了他面相稚女敕,把他再看小一點兒也不怕。

青年洛辰的抗議聲緊隨其後︰「我也才十九好不好,莫良你到底會不會算數,十八加上十九,等于五十嗎?」。

用得著為這個較真兒嗎?少年莫良吐槽無力,兩位,他這句話的重點不是在「年過半百」上好吧

「呵呵——」在旁觀望的青年忍不住笑起來,那少年無奈的表情真的很令人有愉悅的感受。

在「囧」這個字還沒有被象形化成為表情符號的此時,他還不知道那少年的表情完全可以稱之為「囧」,巨囧巨囧的。

何書的嘴角也有了小弧度的揚起,都是年輕人,心理上便覺得親近,見他們在一起打鬧,雖覺得無聊卻也羨慕他們感情好。

「見笑了。」莫良拱拱手,對陌生人看了同伴笑話這件事頗有幾分尷尬和無語。

「在下洛辰,不知兩位是……」手指從耳邊的長發滑下,扇子展開,側立,還不懂poss這個舶來詞的洛辰已經很自覺地擺出了一個自己常用的美姿,自以為很有文士風範很能夠唬人的姿勢。

「在下魏景陽。」魏景陽跟著見禮,他隨著莫良的樣子大方拱手,燦爛的笑容沒心沒肺,眼中的好奇不加掩飾,直白地問,「你們也是來找添壽丸的嗎?」。

洛辰以手加額,他怎麼會跟這貨成為兄弟,有這樣自揭來意的嗎?沒問到別人,先把自己的底給賣了,他可真坦誠

三人行的路上見多了類似的事情,莫良從詫異到習慣,從習慣到平淡,如今已經能夠神態自若地一笑,不理會那句問話自我介紹了。

不同于洛辰和魏景陽的無人得知,飛羽劍莫良這個名字還是有些人知曉的,怎麼說也在江湖上得了一個名號,又是新近炙手可熱的少俠,還是有人听過的。

「飛羽劍莫良?」何書眼楮一亮,他也是用劍的,對同樣用劍的人都有些耳聞,「我听說你的劍與旁人的不同,是短劍還是有特殊形狀?」

兵器中沒人規定刀劍尺寸必須是怎樣怎樣的,除非是制式兵器,一抓一大把那種,不然各家的武器都會有些小的區別,如劍,寬窄長短輕重,都是隨各人的。

「是……有些不同。」這樣的問題其實有些突兀,莫良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語意踟躕。

「何書。」青年呵斥一句,何書自覺失禮,歉然退後,青年微笑解圍,「何書也是用劍的,早就听聞飛羽劍之名,觸及所好,難免躍躍欲試,失禮了。」

莫良一笑,搖頭表示並不介意,卻也不就此多言。

「我姓穆,正是來此尋添壽丸成藥及其方子的,三位既也是同求,不妨同行。」

「不了,我們來了有一會兒了,什麼都沒找到,正要回去,改日再來,穆公子自便吧。」洛辰拒絕了這個提議,目光在青年身上徘徊了一會兒,似笑非笑的神情有幾分玩味。

魏景陽一貫粗神經,卻也覺得這陌生人雖笑著卻不是好相處的那種,連名字都不說的,何必同行?听得洛辰拒絕,他也順著說了一句︰「正是,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找吧」

莫良充當背景板,什麼都不說,只注意到那青年身後喚作何書的小廝目光不悅,嘴角的笑容微收,暗自戒備。

青年目露可惜遺憾之意,正要告辭離去,他身後的小廝何書上前一步問道︰「不知你們可曾找到那添壽丸的方子?」

「沒有,我們也是才來不久。」魏景陽講話不過腦子,一句話就泄了底,跟洛辰適才所言相沖突,說完覺出不對,再看洛辰,那位正在翻白眼沒空看他。

「若是幾位有尋到成藥或是方子,還望告知一聲,這藥于我家少爺有救命之效,不得不求。幾位若能告知,自有厚報。」何書鄭重說完再行一禮,神情極為認真,眼中並沒有懷疑之色,這一句極易引起沖突的羅嗦便就此揭過。

洛辰笑眯眯地應了︰「自然,自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雖不信佛,卻也知做善事總會有好報,救人之事,若是力所能及,何樂不為?依我看,穆公子並非短命之相,還請寬心。」

青年眉心微蹙,目光疑惑,洛辰善解人意,主動解釋道︰「我不懂醫術,卻懂相術,于相面一事上還是有些心得的,穆公子只管信我的話,寬心安養,若有轉機……必在一年之內。」掐起指頭凝神細算的模樣不帶絲毫笑意,卻更為可信。

「借君吉言。」青年如此答道,在何書欲細問的時候抬手止了他的話,目送三人離去,遠遠的,還能夠听到那魏景陽低聲問︰「你真的看出來了?不是騙人的吧?……你怎麼不說話,莫不是也信了他的話?我怎麼都覺得不可信……」

「少爺——」何書不解地看向自家少爺,為什麼不再問問?

青年眼中的華彩一瞬即逝,眸光一轉,「那藥還有多少?」

何書被這突然一問問懵了,想了想才道︰「依少爺的用量,約莫是三月一丸,瓶中還有五丸……啊,也就是一年左右的分量……他剛才那麼說……」

回頭去看那人離去的方向,曲徑蜿蜒,一叢半枯萎的花木在荷池之側,路徑通向花叢中,不見去處,那片白衣已然不見。

「也許是巧合吧。」青年淺笑,常年重病在身,早知壽數不永,對許多事情他都能看淡,唯獨……指尖掐在掌心,唯有他才知道自己的心跳適才快到什麼程度,淡然的表情下壓抑著激動的心情,一年,再等一年又何妨?

「我去,我去問個明白」何書一激動就要去追,這巧合總也太巧了一點兒吧就好像……好像少爺發病之時那個人突然尋上門來說有辦法延長少爺的壽命一樣,若非早有大夫說了少爺並非中毒,確實是生了不能醫治的病,怕是……

一錯眼,何書已經奔出數米遠,青年高聲喝止︰「回來」

何書頓住腳,猶豫一下,怏怏而回,這會兒可能根本追不到人,放少爺一個人在這里不太妥當……若真是相術,怕是也解釋不清楚什麼,許是真的巧合?

「有些事問了也是白問,若他不想說呢?若他與你解說相術呢?若他只是胡說呢?」青年一串問,見何書默然無語,似有黯然之色,方緩和了語氣道,「既然是好話,咱們且這麼听著,抱著個希望也是好的。我還要往里面尋尋,看有什麼東西沒有,你可還要跟著?」

「要跟」何書毫不猶豫地回答,「少爺去哪里我是必要跟著的,已經遣了護衛回去,若是我再不跟在少爺身邊,如何放心?」

「既如此,繼續往前走吧,咱們去看看燒掉的究竟是什麼。這樣的莊子必然有幾處機關陷阱,你于此道多少有些了解,且找找看,若是僥幸找到那藥方,也不必理會那一年之說,豈不更安心?」

「少爺說的是。」何書點頭應聲,跟在青年身後,順著小路往那三人來時的地方走去。

琉璃山莊門口,回望身後敞開的那兩扇閃閃發光的大門,魏景陽臉上的神色頗為感嘆︰「這是從哪里找來的石頭做的門啊,真是耀瞎了人眼」

「魏景陽……」洛辰手指比劃著在他眼前晃了晃。

「干什麼啊?」魏景陽撥開礙事的手,一臉不解。

洛辰故作恍然︰「原來還沒瞎啊」

「你才瞎了吶,好好的咒我做什麼,我又招惹你了?」魏景陽炸毛,眼楮瞪大了些。

「呵呵,原來不是人眼啊」洛辰笑語。

魏景陽愣了一下,聯系到自己的話才反應過來這人拐著彎兒地罵自己,怒容上臉,「洛辰,你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你倒是吐一個我看看啊,狗兒」洛辰已經蹦出一丈地去,扇子一挑一挑,好似在說「來啊來啊」,那副很像是逗狗的神情……

「去你的狗兒,你才是狗兒」魏景陽罵人的話少得可憐,好在武功是不錯的,怒起來也忘了平日的約定,沖上去就要揍人。

莫良嘆息一聲上去勸偏架,拽住魏景陽讓他不要沖動,心里暗嘆,師兄啊,我的好師兄,你又沒武功,又打不過,能不能不要干這種招貓逗狗的事情,真把他惹急了,總有你吃虧的時候

是仗著自己在才這麼有恃無恐嗎?也許,應該表揚一下魏景陽的不記仇?從來不在私底下報復,當時事當時過,是個好品質?

莫良苦笑,再跟這兩個待下去,他肯定要老十歲不止,一天老一歲啊有木有?分明我才是最小的那個吧就算是少年老成,也禁不住這麼跟你們折騰,跟著操心擦什麼的,那是老媽子干的事吧

「我說,你們都多大了,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打打鬧鬧的?」

「莫良,你未老先衰了嗎?我不是才說了我的年齡,這麼年輕就記性不好啊?」

「莫良,你怎麼婆婆媽**,別拉著我,我這回要是再讓著他,我就不姓魏」

「不姓魏姓什麼,小心你改了姓,魏大人捶你。養子不孝,徒呼奈何啊」

「……」

我錯了,我一開始就不應該插話的。莫良這樣想著松了手,魏景陽收勢不及一個拳頭揍在了洛辰的臉上,洛辰嘴角一歪,順力倒地,魏景陽沒有繼續打,而是訝然回頭質問︰「你怎麼不拉著我了?」

「你怎麼不拉著他?」

同時響起的一聲有些走調的聲音來自于正在起身的洛辰,魏景陽上前搭了一把手,把洛辰拉起來關切地問︰「沒事吧,一時沒收住勁兒」

面對兩人質問的莫良沒等回話又看到這一幕兄友弟恭的和樂畫面,眼角一抽,悟了,我真的錯了,這兩個壓根兒不需要自己勸架,分明是越勸他們越來勁兒這麼說,以前那麼「熱鬧」也有自己勸架的緣故了?我這一路勞心勞力為哪般啊早放手不就得了嗎?

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有志一同把矛頭對準了自己,莫良甩手調頭,走得干脆,什麼故人之子,去他的什麼幫忙求情,去他的他真是瘋了才要跟這兩人一起去洛京,什麼老太君,什麼添壽丸,關他屁事啊

身世什麼,反正也不是第一天不知道,十幾年不知道都長這麼大了,以後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親情什麼的,有師傅就夠了,師兄,我小時候他真的給我擦過嗎?沒印象啊

「莫良,你跑那麼快做什麼?不想知道剛才那位要用添壽丸延命的穆公子是誰嗎?」。洛辰站起身,臉頰上些許紅腫完全不影響他的俊秀,細長的眼半眯著,嘴角微帶幾分神秘的笑容,狐狸似的狡猾呼之欲出,眼底的精光時閃,語意悠長。

莫良腳步不停,管他是誰,陌生人而已,了大不起下次再見的時候知道有過一面之緣,難不成還跟自己有關嗎?

「他跟你有些關系哦讓我算算,說起來,他可以說是你的表兄弟吶」

莫良停住腳,轉過身來,眼中帶著狐疑。魏景陽的注意力轉移得很快,一听至此就來了興趣,至今為止他還不知道那個「故人之子」到底是哪個故人吶好奇存在心底,貓抓似的難受,他都問過好幾回了,得到的答案都是「天機不可泄露」,郁悶致死啊有木有?

「是麼,那穆公子是什麼身份?」魏景陽先一步問出,莫良雖沒問,但他也露出了傾听的神態,顯然是有幾分好奇的。

人嘛,怎麼可能會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小時候的孩子最常問的也讓大人最不好回答的問題大約就是「我從哪里來的?」吧

一句「生出來的」通常不足以解惑,尚有後續疑問,而對從沒見過父母的孤兒莫良來說,父母雖是個模糊的概念,也同樣是值得追尋的問題,不知所生的遺憾總是讓人悵然若失。「人人都有父母,我的父母又是誰呢?他們又在哪里呢?」——這樣的問題一直存在心底,若能夠知道答案……若是能夠知道答案,也許可以問問為何自己會成為孤兒?

嘴里有些苦澀,沒有父母,到底是一種缺失,讓人有些在意。

也許他是騙人的?師兄最會騙人,他說真話和說假話的樣子根本分辨不出。

也許他說真的?現在已經不需要人劫囚救自己了,有必要還摳著「故人之子」的謊話不放讓他去幫魏景陽求情嗎?他都已經月兌身了不是嗎?

猶豫,期待,不安,在信與不信之間徘徊著等待答案,莫良也不知道自己跟他們一路走來的目的到底為何了,真的是幫魏景陽說一句好話嗎?還是……認親?

「哎呀,我臉疼,嘴疼,說不出話了」洛辰歪著嘴,顯出幾分無賴來,抓住莫良的胳膊,把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一副體弱無力的樣子,似乎連手上的扇子都拿不住了,低垂著。

就知道……我就知道……再度冷下來的臉連生氣都無力,莫良的手緊了又緊,還是沒有不顧師兄弟情誼把胳膊上這貨給甩出去,認了吧,誰讓他是師兄呢?忍了吧,誰讓他是師兄呢?

希望一下子失望的感覺真不好受,魏景陽的嘴角抽搐,自言自語︰「我剛才怎麼就不下手再重點兒呢?」

不停往身上拉仇恨的洛辰絲毫沒有危機意識,低著頭眨眨眼,可惜啊,不能夠仔細欣賞這兩人的表情……算了,以後還有機會逗魏景陽炸毛,看師弟變臉,都是很有趣的事情啊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良機天運最新章節 | 良機天運全文閱讀 | 良機天運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