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食物,如飛一般的減少,端木槿的心突然一滯,雙拳在暗中不禁狠狠的攥了起來。
眼中流露出心疼的光芒,一直圍繞在莫言的身上。距離上次已經只有短短數月,為何她的面容如此消瘦不堪,下巴也明顯變得尖了許多。
看著莫言把眼前的肉全部送到嘴里,端木槿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認識多年,保護多年的女子,而是從非洲難民營逃出來的難民一般。
暗自壓下心中的心疼,端木槿拿起另外一雙筷子,幫莫言把一盤清蒸皖魚的刺全部挑了出去,並把白白的魚肉,放到汁兒里去,沾了一點味道後,不著痕跡的放到了莫言的碗中。
一頓飯,誰也沒有說話,端木槿一直默默的幫著莫言挑著魚刺,剔著脊骨架上的肉沫兒,一邊不時的幫著莫言擦拭著嘴角的飯粒和菜渣。
終于等到莫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舌忝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後,舒服的捂著肚子躺在沙發上,才算完結。
端木槿低頭看著自己帶來的四盤菜,只剩下骨頭架,魚刺和殘湯時,眼楮不由的瞪了起來。
「吃飽了?」端木槿看著一臉享受的躺在沙發上的莫言,用著極輕極輕的聲音,緩緩問道。
「嗯。嗝兒……」一邊點著頭,一邊打了一個飽嗝的莫言,歪著頭斜了一眼端木槿,漫不經心的答道。
「那是否可以跟我交代一下,最近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端木槿用著危險的眼神看著莫言,稍微的近了一些。
莫言聞言睜開眼一看端木槿的樣子,眼珠兒頓時轉了起來。知道這個家伙是真的生氣了,所以莫言趕緊坐了起來,臉色一變,看著端木槿露出了難受的樣子。
「瑾瑾我肚子疼……」看著莫言那明明怕自己質問而故意耍的小手段,端木槿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最後終于在莫言那可憐的表情下,氣的猛地站了起來,張口就送給莫言一句話。
「活該,吃多了撐的」
嘴上說著,手里卻把莫言吃剩下的殘羹剩飯收了去,很快又走回莫言的身邊,坐下。
莫言一看,知道自己瞞不住他,那天去了那麼多的記者,恐怕早已經公諸于世了。
而且莫言也沒有要打算瞞著自己的好友兼死黨。看著端木槿一臉嚴肅的樣子,莫言緩緩的坐正了身子,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瑾瑾,我需要你的幫助。」看著端木槿眉頭又要皺起來的樣子,莫言知道,他要听的不是這個。
而且自從三年前開始,他無時無刻不在幫著自己,可是這次不一樣,所以她必須要告訴他。
「那個資料我已經交出去了。」莫言看著端木槿,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說完之後,莫言趕緊用著兩只手捂著自己的耳朵,把頭死死的埋在沙發上,說什麼也不肯抬起來。
「什麼?」果然,震耳欲聾的厲喝聲,從頭頂上方像一道驚雷一般劈了過來,震得莫言渾身發抖。
一把扯開莫言死命捂著耳朵的倆手,端木槿的眼楮一瞬間變得赤紅,臉上的神色陡然變得恐怖而駭人。
「你怎麼可以交出去?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交出去那份資料,你會隨時丟掉性命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啊?」
從來沒有看到端木槿如此暴跳如雷的莫言,一時間突然被端木槿的反應震驚在當場,傻愣愣的看著端木槿,不知道要改如何解釋。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太過極端,端木槿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重新坐到莫言的面前,雙手扶著莫言的肩膀,眼中是從來沒有過的鄭重。
「莫莫,你听我說,是我不好,我沒有告訴你,其實那份資料涉及到一個驚天的秘密。
這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也不是我們可以去擔負的責任,我之所以讓你把資料放到黑客帝國的目的,就是因為放在那里,不止這份資料可以不泄露出去,而且對方會因為拿不到這份資料,而不敢輕易的對你下殺手。
可是如果當他們得知,這份資料已經沒有了的話,那麼得到的人,會殺人滅口,得不到的人,會惱羞成怒。
莫莫不管是何種情況,你的處境,你的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徹底的消失,你明白嗎?嗯?」
听著端木槿的話語,莫言才突然驚覺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是多麼的危險。
「瑾瑾,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為……我以為」莫言此時也有些慌亂起來。
想起黑客帝國的那十億美金的任務,莫言趕緊拉著端木槿的手,對著端木槿疾聲說道︰「瑾瑾,黑客帝國讓我幫他們拿到藍域和暗夜門的資料鏈的數據,這是對于我提前取出那份資料的代價。」
端木槿一听,臉上的神色更加的沉重,可是看著莫言心慌的樣子,端木槿還是把莫言摟到自己的懷中。
「不怕,不怕,有我在,你忘了嗎?我說過,我是你的第三只手,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幫你撥去雲霧,讓你永遠無憂無慮過著幸福的生活的,你忘記了嗎?放心吧,有我在呢,嗯?」
「瑾瑾……我……我該怎麼辦?我不能有事,我不可以有事的,我已經……我已經……」
莫言突然痛苦的推開了端木槿,一個人做到沙發上,雙手死死的護著的肚子,眼中是從來沒有的慌亂。
「你已經怎麼了?」看著莫言突然異樣的表情,端木槿的心突然沒來由的抽搐了一瞬,心驟然提到心口處,看著莫言緊張的問道。
「瑾瑾我……我……我懷孕了。」聲音很輕很輕,輕的仿佛像是一道微風,一吹而過。
可是端木槿還是一字不漏的听到耳中。那最後的幾個字,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又像是那要撕裂長空的閃電,在端木槿的心口,大腦上,留下了一道道看不見,模不著的巨大裂痕。
心口突然一陣莫言的疼痛襲來,讓端木槿的臉驟然間變得慘白一片,看著莫言驚慌失措的面孔,端木槿只覺得自己的心口處在滴血,在流淚。
一直用著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喜歡她,以為自己可以灑月兌,以為自己可以流連在花叢中,就可以忽略心中的愛慕與喜歡,可是只有午夜夢回,輾轉反側時,他才敢面對自己的心。
因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暗戀的女子只是把他當成哥哥,當成好友,當成好哥們,他怕他一旦說出了那三個字,就會失去她,所以他一直都把那個心思壓在心底。
可是就在剛才,當听到莫言那句我懷孕了的時候,端木槿的心才暮然發現,自己已經陷得那麼深,愛的那麼痴,想到的那麼痛,念的那般刻骨銘心。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太遲,端木槿很想沖出去,自己一個人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去舌忝舐自己的傷口,很想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心靈,可是他不能。
因為他最在意,最心疼,最愛護的女子現在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他不能離開,一步也不能。
看著莫言緊緊的攥著拳頭,一個人無助的樣子,端木槿任著自己的心流著血,仍然一步一步的走到莫言的旁邊,雙臂一伸,把莫言攔進自己的懷中。
似乎想要把莫言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一般,就那麼用力的摟著莫言,在莫言看不見的瞬間,一滴晶瑩的淚水悄然滑落。
莫莫……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你,我會一如既往的疼你寵你還有……愛你。
「咳咳……嗯……」一道輕聲的咳嗽聲,突然傳來,讓莫言和端木槿緊緊相擁的身體驟然分開。
「誰?」端木槿本能的把莫言死死的護在自己的懷中,向著聲音來源一看,頓時一股涼氣從腳下升起,眼中頓時溢滿了濃濃的戒備和決絕。
可是,當莫言看到來人時,原本驚慌的臉上,頓時一松。抬起頭來看著一臉緊張和警惕的端木槿,莫言微微一笑道︰「瑾瑾,你不用緊張,她是我的師傅,她叫冷霓裳。」
沒錯,來人正是半夜突然離去的冷霓裳。只是現在的她似乎有些狼狽,但是那恍如萬年寒冰般的氣勢,卻沒有一絲的改變。
「師傅?」端木槿聞言眉頭一皺,但是看到莫言輕松的樣子,身上的警惕才緩緩的消除。
莫言從端木槿的懷里鑽了出來,看著一臉陰沉的冷霓裳,不禁納悶兒的問道︰「你不是說要三天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冷霓裳沒有看莫言,而是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喝下之後,對著端木槿說道︰「你剛才說的非常正確,那份資料不管交還是不交,我們都得死。」
「什麼?」莫言一听不緊倒吸一口冷氣。因為她听到的是,「我們」而不是她一個人。
「霓裳,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莫言的話,被冷霓裳抬手打斷。
只見冷霓裳緩步走到端木槿的面前,看著端木槿說道︰「如果有一天,因為莫言,你會失去生命的話,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端木槿一听,冷冷一笑,從沙發也站了起來。看著冷霓裳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有人要殺她,那麼只能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否則……我絕不會給任何人,任何機會再傷害她一絲一毫。包括你在內」
「好那我們現在開始,就進行主動出擊」鏗鏘的聲音,帶著一絲決不妥協和一份張揚與狂傲,沖進了莫言與端木槿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