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察覺到身後的電梯門滑開了,江小河忙輕手輕腳地退進去,眼前看不到那四人一狗了,這才無聲地咧嘴笑了起來。
「有什麼可笑的?恩」背後忽然響起了嚴厲的斥責聲,江小河愣了一下,竟然不是她以為的胡說長老,而是白發胡想忙收拾了表情,恭敬道︰「大長老您好你辦事回來了?還順利嗎」
「哼。你跟我來」
江小河恭敬了姿態跟他身後邁步進入,偷眼一掃,眼前卻是從未見過的山洞,其他的不說,只那四面牆排滿的顯示屏就令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竟然是監控室
江小河迅速掃了一遍,頓時發現胡說長老正在那幾個銅鼎之處,上躥下跳地查看藥汁,而胡大四人,還在一本正經地昂首對著洞頂的那輪畫出的圓月虔誠修煉,而小灰,也不知是誰幫它擺的POS,到現在還維持著嘯月的姿態……
「說,你剛才為何發笑?」胡想威嚴地坐到室內唯一的躺椅上,嚴肅開口。
江小河看過去,又是一愣。那躺椅也很古怪,頭靠部位大的出奇,而坐的地方又小的可憐,把胡想端坐威嚴的姿態也趁的滑稽可笑起來。
「說」胡想忽然發怒了,厲聲道︰「你果然如你師父所說那般,與人對話時當真如此無禮,經常出神沒听到我的問話嗎?」。
江小河的眉頭不經意地跳了幾跳。忙答道︰「哦,沒什麼大長老,您去尋我師父了?他現在好嗎?」。
「哼」胡想板了臉,冷哼一聲︰「他能有什麼事暫且先不說他。我師尊對你的提醒還不夠麼不可妄想的事,要徹底斷絕心思我師尊她,她帶了你三十年,你還不能明白嗎」
江小河看了看他微紅的眼,心里一動,難道這話是那美麗少女當年對他的提醒?立刻睜大了迷茫的雙眼,詫異道︰「大長老這話從何說起?仙子姐姐可從未提醒過我這個啊倒好像說過,她成仙之後在凡塵還有些塵緣未了,卻又不便前往處理,恰巧遇到了我,就陪我一段時日。我當時太小,也不懂問問什麼是塵緣。對了,當時仙子姐姐好像還說過,成仙之後是可以男女雙修的還說…」
「還說什麼?」胡想長老果然被勾出了激動,奔到江小河跟前捏緊了她的肩膀。
「好像是說對不起什麼人似地。哎呀,我當時才幾個月大啊很多都記不得了不過,仙子姐姐最後走的時候,祝願我一切如意,讓我幫她了結遺憾。這句話這幾年常在我腦子里回響,從未忘懷。大長老,我師祖祖到底有什麼遺憾?有什麼塵緣未了啊?」
江小河扭動板,月兌離了胡想的掌控,揉了揉生疼的肌肉,苦著臉道︰「仙女姐姐對我那麼好,要不是她的話,我恐怕不淹死也餓死了我很希望能幫她做些事,要是不能幫她了結遺憾,就算真的成仙了,遇到仙女姐姐,也不好意思呀」
可惜,她的可憐狀胡想根本沒看見,只見他雙眼直勾勾地瞪著虛空發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江小河心里暗嘆一聲,但為了心中的目標,咬咬牙繼續表演。
「大長老,大長老」喊了幾聲,終于拉回他的部分神志,江小河迷茫著臉繼續說︰「大長老,其實我剛進來這里的時候,就覺得這里的一切都親切的古怪,好像都見過似地一路上的機關啦,修復法寶啦,都是從我腦子里自動出現的法子。恩,就跟我以前在外面整出來新奇小物件的感覺一樣我自小那麼笨,哪有你們說的那麼聰明好運道又哪是這麼容易獲得的大長老,您說,是不是仙女師祖祖以前存進我腦子里的?」
胡想愣怔半晌,良久之後,頹然坐入躺椅,無力地朝江小河揮揮手︰「你暫且回去吧。」
江小河猶豫了一下,恭敬應是。
回到居處,心里還是沒底。不知她這般表演所想達到的兩個目標,到底能不能實現……
郁悶了好幾日,江小河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百寶閣把玩那些搞不懂的儀器,終于等到了胡想的召喚。
「小河,師兄這次出去,說弄清楚你為何不能修煉了。好像是江楓告訴他的,說你打心底里不信有武功內息,也不信有精怪神仙。小河,是真的嗎?」。胡說悄聲地詢問。
江小河張了幾張嘴巴,眼楮忽然有些濕潤,卻沒說出話來。原來,還是江楓把她看的透徹……
「哎呀竟是真的師兄說的時候,我還不信我師兄是人狐之子,我可是地道的狐狸胡大不是,胡二和小月卻都是我們都活生生地在你眼前,你怎能不相信」胡說頓時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楮。
江小河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二長老,咱們也不是外人,我可沒有欺瞞您的意思。我也想信來著,可事實在這擺著,他們不但使不出法術,也不會變回狐狸本身給我看,咋讓我相信啊……」
「那是他們道行淺,被你的精神力壓制了好,我變給你看」胡說頓時跺跺腳,立刻開始捏法訣。
「住手」胡想忽然出現了,嚴厲地瞪他一眼呵斥道︰「你多大的年紀了?還如此為老不尊小河是女孩子,你怎能在她面前赤身」
胡說頓時一臉漲紅,喏喏道︰「這…這….我老頭不是又忘記她是女娃了麼……」
胡想看著朝胡說聳肩攤手的江小河,嚴肅道︰「你也莫要不信。既然我師尊如此看顧與你,我也幫上你一把。你看著我的眼楮,莫要抗拒,我會助你泯滅心魔,也好順利走上修煉之路。」
江小河疑惑地看他一眼,眼神有些猶疑。
「小河,你一定莫要用精神力抗拒不然一旦失敗,不但你會受傷,我師兄也會損失百年道行別看我,看師兄的眼楮」
江小河想了想,事到如今,也不好反對,不過是一場催眠。
點頭抬眼,放空了思想,看向胡想的雙眼。
漸漸地,江小河忘記了自身的存在,只覺得自己成了一條紅毛小狐狸,在樹林里穿行。
怡然自得間,忽然從旁躍出一條猛虎,頓時大驚,驚慌逃竄,沒命地奔跑。不知多久,累的渾身乏力之時,終于擺月兌了猛虎的追擊,卻發現眼前的山谷美麗又陌生,一個黑發飄飄的精靈少女正端坐在大石上,身邊圍了一圈各樣動物,靜默無聲地聆听少女講經。
她湊了上去,聆听片刻頓時有所領悟,驚喜莫名,一直跟在少女身後。少女憐惜地抱起它,一同生活。
就這樣听**,練功法,從食素到闢谷,幾百年過去了,少女仍舊不老,小狐狸卻在某一天忽然變幻成個小丫頭。
小丫頭大喜之余,忽然從心底冒出一絲疑惑︰這就是修煉成精的過程?太順利,太平淡無味了吧好像記憶中有很多狐狸精的故事,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比它精彩許多
恩,都是些什麼故事呢?小狐狸端坐石頭上,托腮沉思。
好像有個禍害眾生迷惑君王的,很有名的,叫什麼?怎麼腦子糊涂的如此厲害,想不起來了?
還有看過的那個什麼狐言亂羽的書,里面那個紅發小狐狸叫什麼來著?
自己如此平淡,跟做夢一樣就成精了?啊哈,定是在做夢
小狐狸忽听耳邊響起一聲炸雷般的咳嗽聲,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消退,一陣清明頓時襲來,小狐狸頓時變回了江小河,她伸了個懶腰呵呵笑了幾聲,自語道︰「我真被幾人傳染了,竟然會做這樣的夢」
「喂你個混小子,不是,你個混賬丫頭片子做什麼夢你累師兄受傷了」胡說氣憤的大喊忽然傳來。
江小河睜眼看了一圈,徹底清醒了,忙翻身而起︰「啊這可如何是好」忽然急速地奔過去,抓住胡想的脈搏,細細查看許久,松了一口氣,道︰「唉,嚇死我了還好大長老並無大礙我還沒有法力,對大長老造不成大的傷害。唉。真對不起」
胡說頓時也伸手探查許久,松了臉色︰「唉。你這丫頭,怎麼就如此固執?這精神力強大,果真有好處,也有壞處師兄的法術竟然也不能幫你消除心魔。唉……」
胡想打坐調息半晌,也覺得身體傷害不大,道行損失不多,聞言嘆息道︰「小河,我們都盡力了。唉,看來你以後修煉之路,定要坎坷了……」
轉而對胡說囑咐︰「道法講究天然。也或許是咱們強求了。這里小河也不陌生,以後莫要限制她的行動,把幾處危險之地的害處講明,任她去吧。也許,順其自然,小河自有她的奇遇……」
江小河大喜,總算達到一個目標了。也不掩飾喜色,高興道︰「太好了我早就想把秘境全部轉一遍了」
胡想喘了口氣,嚴肅道︰「你要謹記,莫要魯莽。雖然你有師尊的照拂,但有些地方,師父當年也不敢輕易步入的。好了,師弟,以後你留心照看他們幾人的修煉,莫要再隨意亂跑。」
「師兄,你要閉關?」
「恩。我發現自身的法力,竟然連小河的精神力都無可奈何,看來還是太淺,想羽化成仙恐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切交給你了。」他拍了拍胡說的手,忽然掃了江小河一眼,對著胡說嘴唇動了一陣,卻沒發出聲音。江小河大為驚疑,有什麼話要當著她的面用唇語來說?看向胡說,卻見他也掃了江小河一眼,緩緩點頭。
等胡想離開之後,江小河立刻緊跟了胡說追問,卻沒想到這次他的口風極緊,只是搖頭,逼問的緊了,還會嚷上幾句︰「師兄說讓我看緊你讓你研讀醫書、道書、煉丹術,什麼都得研讀學習你可莫要偷懶」
連個謊話都不會編,若真是如此,肯定會當面說了。再說,胡想都安排了,讓她順其自然,哪還會如此
但這老小孩就是不說,江小河也無奈,心里極遺憾為何沒留心學學唇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