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靠近房門,江小河滿面的喜悅瞬間消退,扯了扯嘴角,堆起一臉嚴肅,推開了門。
一屋子人的眼神唰地注視了過來。
江楓穩坐主位,東席是一臉焦急的朱慎之,順延是小宋、張御醫,西邊是張端木、小姜,還有抱著孩子的張若水。兩三個婢女穿插其中端茶倒水,把江楓居處不大的外廳擠的滿滿當當。
江小河含笑掃視一圈,眼神定在小寶兒身上,朝他擠眼一笑做個鬼臉,昂首挺胸地跨門而入。
朱慎之率先驚喜起身︰「小河你可回來了?怎麼淋的如此狼狽」一邊說,一邊親熱無比地拎起袖子替江小河擦拭濕淋淋的頭發。
江小河腳下不露痕跡地滑了一步,躲開了朱慎之的詭異親近,翻眼責怪︰「哎看來可真不用你洗衣裳哪能拎起袖子就擦綠珠綠珠」
「喏二老爺,婢子這就去準備熱水」正指揮眾婢女倒茶的綠珠忙應了一聲。
「恩乖真有眼色。快去吧」江小河順勢飄到綠珠面前,捏一把她的女敕滑臉蛋,成功地與朱慎之拉開了距離。
朱慎之眉頭皺了皺,抬腳欲繼續追上去,江小河已經一臉擔憂地飄到無比端莊的江楓身旁︰「江兄今日感覺可好些?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江楓很完美地笑了笑,把手臂隨意擱到木桌上,方便江小河把脈,口中客套又不失親熱地回答︰「有勞二弟掛心。今天一切都好,綠珠眾人勤勞又聰慧。恩,張御醫、太子殿下、宋盟主還有端木他們似乎都有事找你。不過,二弟啊,以你現在的狀況待客,實在有污江府門風,還是趕快沐浴更衣才是正理」
指下的脈搏似乎比昨日又強勁了些,江小河松快了心神,臉上堆起和江楓一般無二的官方笑容,朝眾人環視抱拳︰「今日怠慢各位了只因為我回來這幾日都不曾好好練功,閑的渾身難受的很。今兒個特意出去狠狠練了一場。呵呵,有勞各位久候了。今日天色已晚,如果沒有要緊事,明日再來商討可好?我定在江府恭候諸位大駕,如何?」
「不行,到明天再說會誤了早練的時辰江二公子,今天侍衛們按照您昨日的方法試煉了,但是……」張御醫立馬湊了上來。
「哎」江小河立刻伸手制止了他的發言,歉意萬分︰「御醫大人,都怪我粗心,今兒個累您一天。您放心,明日我一定哪都不去,親自傳授侍衛們修煉之法,也好當面觀察下問題所在。天色這麼晚了,竟然還累您老在此等候唉都怪我,都怪我您老這麼一大把年齡了,操心著我兄長的身子骨,竟然還讓您操心這麼幾百人的筋骨。還別說,慎之啊,你可別忘跟你爹提一提,咱們張御醫真是忠誠負責可托付之人我隨口的托付,張御醫就如此用心負責,要是咱們大王的吩咐,那啥事不能放心……」
「我…我…下官…」張御醫結巴半天,一張老臉漲的通紅。
「哎呀,小河,張御醫尚不到半百,哪像你說的這般虛弱你也知道他精通身體脈絡,把自個身子骨調養的可是強壯的很明日若是張御醫有空閑,還讓他跟著吧」朱慎之立刻接了一句。
江小河聞言爽快點頭︰「好啊只要不累,想跟著修煉也是可以的哎呀,我這渾身濕的難受,你們自便,我可要去更衣了」
「小…江…江二公子,我們兄弟二人明日也能來一起修煉嗎?」。一直如隱身人般的張端木忽然輕聲詢問。他身旁的小姜古怪的沉靜無聲。
「呵呵」江小河依舊極官方地笑道︰「都說了,只要不怕累,都可以來的。哦,江楓兄,勞煩您待客了,各位,江河失禮了」
剛進洗浴間,就听到張端木與小姜的告辭聲,隨著腳步遠去,輕風吹來小姜傷感的聲音︰「張師兄,小河…這次回來變化太大了師兄,你老實告訴我,她到底是不是江小河?是不是你們認錯了,這個江河真是江叔叔的表弟,咱們的那個小河還沒回來……」
「唉……噤聲別亂說話她自然就是小師叔的表弟江河唉…」
江楓的主屋內又是一陣低低的說話聲,江小河輕手輕腳地褪去衣衫滑入熱水,一邊凝神細听,一邊悄聲詢問綠珠今日的情況。
不大一會,張若水領著寶兒告辭回院,遠離江楓居處後,風中隱隱傳來寶兒納悶的聲音︰「娘,太子爺為何要娘和江老爺住一屋?幸虧娘沒答應,不然寶兒就不能跟黑炭頭玩了娘啊,太子爺為什麼不讓娘跟黑炭頭住一屋?那多好…唔…唔……」聲音沒了。
又等了半晌,朱慎之和小宋的腳步聲也終于消失在夜色里,江小河這才從浴桶內一躍而起,極快地收拾停當。
「哎二公子」內室門口處,張御醫堵住了江小河的去路,殷勤道︰「太子爺剛才下了嚴令,二公子幾日後就該進行比試了,得休息好了才行。下官本是大王派來照顧江神醫的,理應我陪夜照顧才是。二公子,您千萬莫和我客氣這可是大王和太子的命令,下官不敢違抗」
江小河剛才已從綠珠處明白了朱慎之的打算,無非是不願她與江楓二人非法同居。抬手模了模簪發的碧玉簪,暗地里哼笑一聲。
偷瞄過去,見江楓面無表情、眼神黑沉,心里樂開了花。看來這幾晚的痴纏終于有了效果,雖然還沒有發展到寬衣解帶、赤luo相見的地步,但已經能令他舍不得分開了
登時笑道︰「哎呀本來今日勞累您一天,就很過意不去了,晚上再讓您老陪夜照顧,可如何當的起?」
江楓臉色頓時一緩,張御醫卻苦了臉,剛想申訴聖旨不可違,卻听江小河話音一轉,體貼道︰「唉我知道,旨意不可違。雖然我滿心的不情願,也只好偷懶幾日,勞煩您老了恩,只不過江兄每日都需要我用內息推血過宮,才能撐過第二日。我現在馬上就開始,然後一切就交給您老費心了」
伸手強拉了臉色瞬間黑沉,悶悶背坐床沿的江楓,雙雙面對面盤膝而坐,四掌相向。
不大一會,從兩人中間升起裊裊白霧,慢慢地四下散開,逐漸把凝神細看二人練功的張御醫也籠罩其中。再稍等片刻,只听咕咚一聲,張御醫一頭從木椅上滾到了地上。
「哈哈好玩不?」江小河頓時嬉笑一聲,飛身而起跨到張御醫身旁,伸手按壓脈搏翻看眼皮,只見張御醫的兩個眼珠子如滾珠一般,禁不住驚嘆不已︰「呵胡風的眼兒媚如此厲害哈哈,老張恐怕美夢連連了嘿嘿,好好睡罷」一個翻身,回坐到了床上。
「什麼眼兒媚?咱們把他扶軟榻上睡吧?」江楓終于明白江小河的打算,笑微微地詢問。
「不用管他咱們倆都在全神貫注地練功,哪會知道外界的事他這個護法的自個睡著摔倒了,關咱們啥事」江小河挑眉一笑,掏出藏在衣袖中的碧玉簪︰「胡風就是秘境里的一個女弟子,神神經經的說自個是修煉千年的狐狸精。送給我了這個里面流動的不是玉髓,是她秘制的眼兒媚,專門迷惑男人的」
「啊,她送給你這個做嘛?」江楓伸手欲奪,江小河卻回手把簪子插回烏發,呲牙笑道︰「給我當然是讓我迷惑男人的嘿嘿先別管這個,快把手伸過來」
小心地從懷里掏出小布包,塞到了不滿板臉的江楓手掌里。
「這不是你一直戴著的碧玉鐲?我不要這是女人戴的咦你手腕上是從哪尋來的銀鐲子?這個簡單大氣方才的白霧就是它冒出來的吧?!我要這個或者,把碧玉簪給我也行」
「呵呵晚了這個銀鐲子已經認我為主了你還想要碧玉簪?怎麼?想跟胡風來段曲折離奇的玉簪奇緣?嘿嘿,妄想」江小河低笑︰「噓來,你別動」扯過江楓的手指輕輕一咬。
「吸」江楓倒吸一口涼氣,卻沒有縮回手臂,看著江小河紅女敕的下唇上沾染的血色咬嘴微笑。忽然他笑容頓收,驚訝地看著江小河擠出他手指的血滴,小心地擦到碧玉鐲上,頓時碧玉鐲紅光一閃,他的腦海里頓時平白涌現出許多古怪之極的東西來。
「啊」江楓驚訝的張大了嘴。
「噓」江小河忙貼上去按住他的嘴唇,悄聲道︰「小心點嘻嘻,這可是千年萬世都難尋的法寶嘿嘿是不是腦子里突然多了很多信息?能看得懂不?」
江楓閉目凝神半晌,羞愧睜眼︰「絲毫不懂……」
「哈哈」江小河得瑟地一聲,搖搖手腕的鐲子,嬉笑道︰「嘻嘻,我這個和你那個差不多,我麼嘿嘿也看不懂」
「啊」江楓驚訝的嘴巴張的更大了,他絲毫不懷疑江小河的話,頓時驚疑道︰「咱們現在就滴血認寶,能行嗎?我還沒有修煉到闢谷,又不懂傳來的神咒,能使得動它嗎?會不會被反噬?會不會有人來奪寶?」
「呵呵當然能使得而且就是神仙來也搶不走哈哈你怎麼也這樣逗哈哈」江小河的笑聲憋在胸腔, 吧幾下把碧玉鐲套在江楓手腕,猛撲上前抱了他連連在床上打滾。
「哎,小河乖了,先說說怎麼回事快點了不然我生氣了」江楓太好奇了,難得地使起了小性子。
江小河又拼命滾了兩圈,這才放開他,任由江楓梳理她散亂的烏發,揚起一張笑臉,雙眼爍爍發光︰「我今天太高興了沒想到這倆玩意竟然如此奇妙前世的科技真他娘地厲害你真想知道?嘿嘿,那好,你先告訴我,張若水院子里的黑炭頭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