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朱慎之听完小宋的回報,凝眉沉思,片刻後,果斷起身︰「走,進宮」
「江河砸了整個江府?江楓不見了?侍衛們沒發現蹤跡嗎?」。吳王听完朱慎之的回報,也是吃驚不已。
「是。侍衛們回報,張夫人自縊未成,被小河痛罵趕了出來,留了江楓在室,單獨相處了一盞茶功夫,再出來時就砸了江府。江楓一直沒出來,侍衛趁亂把那間屋子翻了幾遍,沒有任何痕跡。」朱慎之皺眉,他一直對這點疑惑不已。
「難道江河當真氣憤之下殺了江楓?用了化骨水?後來有異味沒?」
「沒有。什麼都沒有。」
吳王沉思片刻,斷然吩咐︰「宋侍衛,去放了江小狼派五十名輕腳侍衛盯牢了」
「諾」小宋忙躬身領命。
「且慢」朱慎之忽然制止了小宋,示意他站到身後。門外頓時傳來通報聲︰「文姬夫人請求覲見……」
吳王疑惑的眼神頓時換成滿意,悠然坐穩,威嚴開口︰「宣」
文姬夫人一臉急色地小步奔了進來,看到朱慎之與小宋微微一怔,隨之松了一口氣笑道︰「你們都在啊,太好了大王,小河她今天不知怎麼了,發了好大的脾氣,非要臣妾領她進宮見駕,臣妾不知所為何事,只好先來回稟一聲,討個主意。」
吳王與朱慎之相視一眼,齊齊點頭。
「沒什麼大事。你去宣她過來,就回去吧。」吳王輕描淡寫地吩咐,朱慎之忙露出一個輕松微笑,文姬頓了頓,恭敬領命。
不大一會,就听見外面傳來江小河憤憤的埋怨聲︰「誰他娘地恁缺德把個門欄建這麼高?淨等著絆小爺的腳呢呸這石板誰鋪的高低不平的,大王咋就沒滅了他全家這樹也是的,枝條這麼長,就不知道修剪下麼」
「哎,哎二公子,噤聲,噤聲大王跟太子都在里面呢唉…」領路侍從驚慌無奈地聲音跟著響起,江小河已經跨步邁進了屋門。
「大王,太子,江河這廂有禮了」江小河像模像樣地拱手一禮,隨即直起腰瞪大了眼︰「大王,江河這回有事相求,還請大王能網開一面」
吳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緩緩開口︰「說」
「听說我表兄江為被人誣陷入獄了,我想大王向來英明神武,不會昏庸地助紂為虐。我想接他回府」江小河說的理直氣壯。
「哦?」吳王慢悠悠地應了一聲,抬起耷拉的眼皮,驢頭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你先講講,何謂助紂為虐?為何助紂為虐就是昏庸?」
江小河表情一呆,猛然想起這里歷史上並沒有紂王,眨眨眼,皺眉道︰「大王,那不是重點。我表兄被人冤枉誣陷,我也不想尋事報仇,只是來請大王明辨是非,放他回府」
「呵你不是飽讀詩書的清流文士嗎?怎麼連引經用典都會出錯?解釋不出來麼?」吳王涼涼地說了一句,忽然臉色一變,厲聲吼道︰「混賬你小子以為這里是哪?說誰冤枉就冤枉?還膽敢找寡人要人?說誰給你的膽子」
江小河被嚇的一愣,忙跐溜一下躲到朱慎之身後,探頭回話︰「有理不在聲高大王,你出去打听打听,誰不知道江為是被冤枉的大王,除了您,還有誰能給我這麼大的膽子?大王不是明君嗎?對著明君自然應該萬事都可直言不諱的」
吳王的臉頓時扭曲了。朱慎之忙扶出江小河,笑著打圓場︰「小河,你不知道情況。那飛鏢雖然不是江為所發,但確實是江為踢到郡主那桌的,當時郡主捂著胸嚷著非要當場弒殺江為,還是小宋見勢不妙,連忙先把江為抓進了大牢。小河,你……」
「呸」吳王憤然甩袖打斷︰「慎之不要理他寡人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宮里的門欄高?地板咯腳?樹枝長?哼我還沒見過膽敢到寡人宮里尋事的」
江小河嘻嘻一笑︰「沒有,沒有呵呵,原來是這麼抓進來的啊是為了保護他啊是我錯了,我錯了在外面听說那郡主就是五王爺府里的,又都說她是定好的太子妃,慎之的老婆,大王您的兒媳。我還以為你們一家人會相互包庇呢。原來明君就是明君,佩服佩服」
「哼」吳王依然黑沉了臉,厲聲道︰「你休想如此嬉皮笑臉地混過去。江楓呢小宋,即刻去江府宣江楓覲見我倒要听听,他往日是如何教導弟子的一個兩個的,竟然都如此不知禮數,膽大妄為」
江小河吃驚地張大了眼︰「一個兩個的?我知道自個的德性,大王這麼說不算冤枉我。那一個是誰?還有,大王,你可別忘記了,我現在絕對不是江楓的弟子,是裝作他表弟的童養媳」
吳王看都不看她,厲聲責問小宋︰「宋侍衛,莫非你也吃了豹子膽?寡人的話你沒听見嗎還不趕快去宣江楓」
「哎不必了」江小河忙上前制止,掃一眼同時盯著她看的三人,輕描淡寫地解釋︰「我大哥不耐煩呆京城了。他留下一封休書,跟江老爺子走了。」
「啊?」
「什麼?」
「你哄誰呢他幾時走的?如何走的?修書呢?」吳王徹底被江小河的膽大妄為激怒了。
江小河混若不見,嘴角帶絲輕笑,遺憾道︰「幾時走的我也不知道。還是張若水拿了江楓寫給她的休書給我看,我才知道的。大王想看啊,小宋,你去跑一趟吧」
三人忽然齊齊沉默了,小宋也傻站著沒有動彈。
吳王突然發現,就是明知道江小河滿口胡說,也沒辦法直接揭穿。總不能告訴她說,江府里的侍衛都听從他的命令,在監視她吧……朱慎之和小宋也沒想到,江小河就這麼簡單的一句不知道,就把一切推的一干二淨。
緩了半晌,還是吳王開口了︰「原來是這個休書啊。免了,不用去拿。你倒是說說,江楓突然這麼做的緣由為何?恩?」
江小河垂下頭,三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臉色,只听她幽幽道︰「我也想知道。如果不是張若水鬧著要尋死,我早就追去問個明白了。」忽而抬頭毅然道︰「大王,張若水拿到休書才告訴我說,那個江為才是她青梅竹馬的情郎,不知情的人們因為江為長的跟我大哥相似都誤會了。這次江為被抓,她鬧死惱活的煩人。現在休書也有了,我答應她了,定幫她接了江為回府,成全他們一家。大王,我以前答應過進軍營幫您處理些事,您能不能趕緊放他出來坐鎮江府,我也好追過去問問我大哥離開的緣由,然後再回來幫您做事?」
「哼。」吳王從鼻子里哼笑一聲,抬頭看天。
「不可」朱慎之忍不住說了一句,看見江小河猛然沉下的臉色,忙笑道︰「小河,前段時間江府內的侍衛訓練效果極好,五叔早就不服氣了,都是父王壓制住了。現在軍營里的將士都被五叔鼓動的人心浮躁,你就勉為其難,用胡門操練之法,幫父王整治整治他們吧」
江小河看看吳王的臉色,皺眉道︰「訓練之法就那麼多,張頭應該都掌握了,他能勝任。端木和小姜也可以,再不濟小宋也能頂上。我真的擔心江楓,想去看看情況。慎之,不管如何,我總是女子之身,你太高看我了。大王,實情如此,還望大王垂憐」
「什麼?你前段時間忙活著訓練侍衛,就是為了不去軍營?」小宋詫異地接了一嗓子。
吳王的臉色黑的能擰出水來,死死地盯著江小河,咬牙道︰「你還知道你是女子?世上的男兒有你能耐嗎且不說江楓到底去了哪,只說江為和江小狼不管五王府郡主是不是太子妃,寡人也得顧全皇室顏面不得她的諒解,江為絕對不放還有那個深夜私自探監的江小狼,他視皇權為何物?說不定他就是潛入皇宮的江洋大盜更不能放你想去哪去哪,寡人泱泱大國人才濟濟,不用你也罷宋侍衛,即刻前去對那兩人大刑伺候,生死不論,嚴刑審訊,一定要查出他們到底是不是勾結一氣的大盜」
「喂」江小河忙扯住應聲要離開的小宋,急道︰「大王怎能這般不講理江小狼背叛師門,他死活我不管。可我答應了別人來救江為,怎能人沒救出來,反倒加了罪名大王,想讓我幫忙做事,總得給我點甜頭吧」
「哼還想要甜頭?你能耐大的很,寡人豈敢勞駕宋侍衛,還不快去」
「哎哎這就沒意思了吧做人不能這麼黑大王,我這就去軍營報到,現在就去我求著您去大王,您氣順些沒?先把江為放了吧?」
「滾你這混蛋」吳王怒極,咬牙道︰「你也甭去那啥軍營了,不想去了?想留下來?好你就恢復女裝,當個小宮女去伺候文姬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