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河嘴角一挑,帥氣無比地甩袖見禮,笑道︰「夫人,屬下正要找您呢作坊里剛出爐一款香脂,最能除痘女敕膚了哎呦,看來是白跑了,夫人您肌膚這麼好,竟是用不上」
一旁的紅衣少女模模臉上的痘痘,忙朝文姬夫人面前湊了又湊,遺憾地是文姬夫人根本沒朝她這邊看,只顧欣喜地與江小河對話︰「我的肌膚現在真的很好嗎?呵呵,除痘的啊,你府里的綠珠不是用的著嗎?怎麼,你這一夜不歸,去作坊了?」
「呀可抓著你了」不等江小河回答,倍感受冷遇的紅衣少女頓時蹦到江小河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叫囂︰「你身為大內侍衛,竟然敢外宿不歸哈哈夫人,夫人趕快抓他治罪」
文姬無奈一笑,江小河身形一動,一臉嫌棄地離少女遠遠的,扭頭看天淡淡道︰「唉,竟然還有皇家之人連侍衛的輪休都不知道?還真不愧是嬌生慣養出來的,所以才如此屁事都不懂那?」江小河諷刺完,猛然逼近想要發飆的紅衣少女,咄咄逼人地指責︰「難道郡主殿下想強迫在下不許出宮,有事沒事就呆宮廷里勾引宮女?」
「啊」紅衣少女估計從未听過如此露骨的話,頓時吃驚地睜大了眼,小臉漲的通紅。文姬氣笑不得地瞪一眼江小河,勸慰少女︰「流珠啊,侍衛們都是粗口慣了,你莫理他不過,這小子雖然口齒花花的,人也不壞混小子,拿來」
劈手從江小河手里奪過香脂盒,親熱地塞到少女手中,悄聲道︰「這小子好歹是胡門出來的,別的不說,這護膚的秘方極是管用你看,我的肌膚是不是比前些日子潤滑多了?這眼角的皺紋都沒了這個除痘護膚的更是神奇,他府內的管事丫頭綠珠,本來一臉的疙瘩,很多都冒膿紅腫了咱宮里總不能用這樣的丫頭吧,本來打算遣送回家呢,結果被他挑去當了府里管家,不出兩日,臉上平整光潔的,跟換個人一樣」
江小河跟在兩人身後,瞄著少女乍驚還喜的臉暗自好笑。誰不知道五王妃恨文姬入骨,但她的兒女沒一個孝順的,偏就喜歡有事沒事來淑芳齋廝混。看來五王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讓女兒常來淑芳齋,還真是一舉數得
「哼要不是夫人的面子,我寧願扔護城河里喂魚」見流珠郡主緊握著香脂,還時不時地憤恨地瞄她一眼,江小河立即聲量適中地開始不忿。
流珠郡主果真又被氣的不輕,又舍不得拿香脂砸這個混賬侍衛,只好拉了文姬夫人控訴︰「夫人啦,你看他啦昨天在大街上罵我也就算了,現在又這樣討厭夫人,要不我替你管教這個混賬侍衛吧」
文姬壓下心中疑惑,忙溫聲寬慰︰「別理他這混小子連大王都敢氣個半死,咱們不理他走,去試試香脂」
江小河嘴角一咧,忽然揚聲道︰「夫人你們去忙吧,屬下突然想起來有急事未辦,屬下先告辭了」
「啊?」文姬愣了愣,忽然想起這些日子的每日必演,忙急聲道︰「不行再急也不行」話音未落,江小河早蹤影全無。
「混小子」文姬無奈地暗罵一聲,抬眼朝院門處看去,朱慎之和小宋果然雙雙邁步進院了。文姬心中苦笑,率先放開了流珠郡主的小手。果不其然,又一輪你來我躲的戲碼上演了。朱慎之抬眼一看,登時腳步一停,扭頭就走。流珠郡主已經歡快地奔了過去︰「慎哥哥等等我……」
文姬看著三人一前兩後地離開了淑芳齋,搖搖頭回了居室,江小河果然正半靠在軟榻上翻書。
「你啊你唉,我真替我們家慎之傷心……」文姬上前奪去書本,怒斥江小河︰「你說,你那個師父有啥好的病怏怏的也就罷了,還遇事濕噠噠黏糊糊的不利索你真願意以後四處流浪,食風餐露的過日子?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不好嗎沒志氣」
文姬越說越來勁,上前拽了江小河使勁往外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這麼自甘墮落不能因為年少時的一時沖動,毀了終生的幸福走,跟我去見大王說你願意嫁給慎之」
「唉我煩著呢,你就別理我了……」江小河輕巧甩月兌,翻身躍上房梁,懶懶地躺好,悶悶道︰「你要真當我是你妹,就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喜歡不喜歡一個人,哪這麼簡單就能換個對象的。我的手段你還不放心,到哪也不會委屈自個唉,我正煩得很呢就是因為你,我還真有些憋屈。你別當我不知道,江楓那夜為何失態?他的性子我還不清楚?還不是你家里人干的唉……先不說是誰使壞,那事總是發生了,這比啥都讓我心里難受不管他是不是情願的,總是……總是……唉……我現在啊,明知道江楓的病還沒好,應該追上去看看,可就是不想去,不想見他……」
文姬聞言愣了愣,感同心受,戚戚然道︰「唉…我明白…男人那……」傷感片刻,忽然納悶詢問︰「小河,按你這麼說,江楓是覺得沒臉見人,才偷偷走了,可為何大王還在悄悄查他的去向?好像說江楓他走的蹊蹺」
江小河懶懶地掃她一眼,哼笑︰「還真是嫁狗隨狗,嫁雞隨雞。你還真時時刻刻不忘幫大王套話蹊蹺個屁江為是江楓表親,人家一家三口在他的庇護下樂意融融地過了這幾年,本來對他還是感恩戴德的,轉眼間他就給表弟戴了綠帽子。哼你知道不?江楓的脾氣秉性,就是那轉世的唐僧唐僧你還有印象嗎?你說,唐僧要是干了這事,會如何?」
文姬愕然而笑︰「唐僧啊,我依稀有印象,好像是慈悲軟弱的讓人想一腳踹死的家伙,好像說他的肉吃了還能長生不老是吧?嘿嘿,你拿江楓來比方,江楓的肉吃了也能長生嗎」
文姬頓了頓,接著不滿地斥責︰「跟你說個話,跟大王有啥關系我不是也告訴你大王在查江楓了麼大王還說過,江楓病怏怏的,卻消失的極為迅速,詭異的很」
「哈哈」江小河張狂地大笑幾聲,指著院外笑道︰「侍衛們借助大王的威風,耀武揚威慣了,都忘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你以為在府里那些天是白訓他們的?哈哈他們多深多淺我還不明白?更何況是從小教導我武功的江楓他們還是大王手里的精英呢想讓他們找不著太簡單了喂,美女,想不想試試?在宮里這些年還不厭煩麼?有沒有興趣闖蕩江湖?走吧?小弟帶你出去溜幾圈玩幾年再回來,如何?」
文姬夫人聞言大為心動,理智上知道該嚴詞拒絕,但無論如何使勁,嘴里就是吐不出拒絕的話,禁不住猶豫︰「這…我……這……我…」
江小河心中暗笑,正準備再催促幾聲,火上澆澆油,就听門外的人終于忍不住了,傳來一聲暴喝︰
「呸你個混蛋」
吳王老頭破門而入,惡狠狠的指著房梁怒罵︰「你個混蛋,混賬王八羔子給我滾下來老子不砍你八百刀誓不罷休」
江小河跐溜一下竄到門口,笑嘻嘻地回首︰「說起來吧,文姬是我結拜的姐姐,大王不就是我姐夫麼說實話,大王你當我們文家的女婿當的真夠差勁,動不動就對娘家人打死打活的,以後誰還敢來走親戚哪」邊說邊從窗口探頭嬉笑,把個吳王氣的七竅生煙,眼睜睜地看著江小河一溜煙不見了。
「混賬混賬沒教養沒體統無法無天哼你還敢笑寡人對你不好嗎?你竟然猶豫?」吳王拍桌子打板凳地怒吼,掃見偷笑的文姬,頓時把火頭轉向了她。
「呵呵大王您每年還想著去獵場轉轉呢,臣妾卻一直呆在深宮,從未出過京城,對外界好奇也是難免的麼大王,您可是答應過臣妾,等慎之登基之後,就帶臣妾出去開開眼界的大王……」三十多歲的文姬經過這段時間的美容,混若少女,又透著刻骨的嫵媚,此時這麼一撒嬌,年過半百的老吳王哪里還抵抗的住當即渾身的凌厲消散一空,轉而疑惑道︰「文兒,你說,那小混球哪來恁大的膽子?無論寡人如何狠厲,竟然從未有過一絲畏懼唉,寡人果真老了嗎……」
「呵呵大王啊,您可千萬別因為這事而妄自菲薄。您沒听小河說麼大王是她姐夫,她會怕你麼不攆著你要禮物就夠好的了」文姬回答的忍俊不禁。
「哦?這話是她說的?」吳王怒色全退,好笑地詢問。
「可不是麼她說啊,沒認臣妾為姐時,是把大王當做好友的爹,認了臣妾這個姐姐,大王降輩成了姐夫,當時要不是臣妾拉著,還真找您要禮物去了呢這妮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也就大王斥責她,她才不敢頂撞,不敢對著干,臣妾看那,小河是把大王當成了家里長輩」
文姬笑了一陣,忽而看了看門外壓低了聲音︰「大王,依臣妾看,您也別指望困著哪個來牽制江河了。臣妾發現無論是江為,還是江小狼,她都根本沒放心上她啊,佯裝在意的不行,只不過是為了找個不去尋江楓的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