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御天下 第一卷 奪宮 021.收服侯三

作者 ︰ 海昕

蒙面人跳下屋頂,輕輕落到院牆上,眼看就要逃了出去。忽然,一條繩索從背後飛來,緊緊纏住蒙面人的腰。蒙面人掙月兌不得又不敢叫嚷,抽出背後的砍刀向繩索砍去。扔繩索的人哪能讓他砍斷,她騰空而起,飛起一腳踹到蒙面人的背上。蒙面人一陣劇痛,跌落在牆角下。

「你可不要叫,出了聲就得被鎮國將軍的家丁抓去,到時我可救不了你。現在跟我走,你還有活命的機會。」說話間,蒙面人已被五花大綁起來。

「我還是把你的嘴塞上好了,省得你忍不住叫出聲來,大家都麻煩。」蒙面人的面罩被掀起一角,一塊破布掖進他的嘴里。

「你的腳沒捆實著,你跟我走吧。」

蒙面人覺得繩索被人拉動,他使出力氣,將腳跟定定地站在地上,不往前移動半分。

「你不走是吧?」

砰,蒙面人只覺腿上疼痛,已然被重重踢了一腳,他腿一軟跌倒在地,就覺得有人拎起捆在他腰間的繩索,拖著他向前走去。

將兩個賊人關押好,又重新巡查了一遍值夜的崗哨,高崇德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屋。

「爹,您真是料事如神,那些賊人的幕後主使果然就是那個冒充屠戶的侯三。」說著,高翠翹一把扯下被綁在凳子上的蒙面人的面罩,正是屠夫侯三。

「欸,他可不是冒充屠夫,他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屠夫,就像你爹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家丁,只不過我們都是半路出家,後來改的行。」高崇德笑著看向侯三,說︰「侯三兄弟,我說的不錯吧。你以前也是行伍出身。」

侯三一臉的不服氣,把頭一仰,並不作答。

高崇德拉過一把凳子坐到侯三對面說︰「你找的那兩個幫忙的實在不中用,我向他們腳下扔了兩塊石頭就把他們絆下來了。」

「背後暗算算什麼能耐,有本事把大爺放了,咱們真刀真槍比劃比劃。」侯三的牙都快咬碎了。

「你是一個賊,我把你放了,我這屋里的家什還不都讓你搬走了。不能放,不能放,對不對,翹兒。」高崇德一臉譏笑。

高翠翹在一旁使勁點頭。

侯三又氣又惱,臉憋的像個茄子︰「放屁,大爺稀罕你這些破東西,大爺才不是賊……」

「那你三更半夜來石府干什麼?你的兩個同伙已經招認了,就是來偷東西的,你還狡辯。」高崇德打斷侯三的話,喝道。

「他們是來偷東西的,我可不是。」

「那你是來干什麼的?」高崇德步步緊逼。

「我是……唉……」侯三已經知道中了對方的激將法,他咬了咬牙,「既然我讓你們抓住了,要殺要剮悉听尊便,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確實出身行伍,從前在邊關與康國作戰。我的大哥是鎮守邊境的一位總兵官,與石貴榮是同僚。有一回,他率一支小分隊出關巡邏,遭遇了康國的大部隊,被重重包圍,他派親兵沖出重圍,向石貴榮求救,可石貴榮見死不救,不發救兵。我大哥浴血奮戰,一劍射殺敵軍統帥,終于沖出包圍,逃回城池。可石貴榮不肯開城門,還命弓箭手射死我大哥。然後,向朝廷報告說我大哥被敵軍所殺,她射死敵帥,保住了城池。朝廷因而獎賞石貴榮,給她升官。她的官路是蘸著我大哥的血的。」

說到這里,侯三失聲痛哭︰「後來石貴榮升遷到京城為官,我便離開軍隊,到京城石府附近開了個肉鋪,時刻監視石貴榮的動向,今天我潛入石府,就是為了收集石貴榮冒領軍功的證據,以便向朝廷告發她。那兩個人是障眼法,他們若是得手,我便潛入書房繼續搜索,他們若被抓,我可趁亂逃走。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把我怎樣?」

「唉,侯三兄弟,我知道你不是雞鳴狗盜之徒,原來有此冤情。」高崇德長嘆一聲,「你大可不必用這種方式搜集證據。石貴榮雖胸無點墨,但她女兒石雲裳卻十分精細,早把她們做的那些不法之事的證據銷毀掉了,你不會有收獲的。你的冤情,我倒是可以幫你伸冤。」

「你?」侯三狐疑地看著高崇德。

「我和你一樣,也是出身行伍,後來才做的家丁。」高崇德頓了一頓,說,「侯三兄弟,你可听說過十五年前,棄官而走的羽林大將軍高崇德。」

「你不會想說,你就是那個武功蓋世的高大將軍吧?」侯三哈哈大笑。

原來,爹爹就是跑到大街上高喊自己就是高崇德,人們也是根本不信,高翠翹站在一旁嗤嗤笑起來。

「我當然不是高將軍,我曾經是他的親兵。隱居多年的高將軍一旦復出,仍可入朝為官,我會向他稟明你的冤情,他可以助你伸冤。」

侯三似乎看到一線希望,眼楮閃著光芒看著高崇德。

高崇德繼續說︰「侯三兄弟,你可知道當今聖上病重,如果聖上駕崩,高將軍打算擁立一位新皇帝……」

「他是想讓慧親王當皇帝。」侯三搶著說,「誰不知道他是慧親王的男人。」

「侯三兄弟果然有見識。高將軍想讓你為他做事,你若答應,新皇登基之時你便是有功之臣,不愁告不倒石貴榮;你若不答應,我現在就將你送到石貴榮面前,當賊人交給官府。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能不答應嗎?」。侯三使勁點頭,「我能見見高將軍嗎?」。

「你見過高將軍嗎?」。高崇德微微一笑,問道。

他要見過爹爹,還能當著面不認識,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高翠翹忍不住,捂著嘴笑。

「當然沒有,我在軍中只是個小校尉,哪見過他這樣的朝廷重臣。」

「你既然知道他曾經是朝廷重臣,雖然如今下了野,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高崇德一臉嚴肅,他瞪了一眼高翠翹,示意她不可嬉笑。高翠翹急忙忍住笑,板起了臉孔。

侯三點點頭,似乎覺得高崇德說得很有道理︰「我如何知道高將軍想讓我做什麼?」

「我來告訴你。高將軍得到密報,春意樓的老板娘無憂是康國的探子,你的任務就是暗中監視春意樓,發現可疑人等立即向我報告。」

「就這?沒問題。」侯三痛快地答應著,忽然,他的臉上又出現了疑惑,「你既然是高將軍的人,為什麼要在石府當家丁,難道高將軍和石貴榮有什麼瓜葛?」

「高將軍十五年前就隱退了,石貴榮兩年前才到京城,他們能有什麼瓜葛。我之所以呆在石府,是因為我以前在羽林軍任職,京城中認識我的人頗多,而石貴榮府上的人都是兩年前跟她一起進京的,沒人認得我。」

「原來如此。」侯三點點頭,「那就把我放了吧。」

高崇德從袖中抽出一柄短劍,用劍尖一劃,捆在侯三身上的繩子斷成幾截。侯三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說︰「謝謝高大哥,小弟告辭了。」說完,他推門而出躍上牆頭。

高翠翹關好房門,笑得滾倒在床上。「爹爹,您真是越來越像個家丁,說您是羽林大將軍都沒人相信了。還有您給我起的名字叫翠翹,一听就是個丫鬟的名字,您這高二郎的名字,簡直就算不上名字,您可真不會起名字。」

「草叢中的青蛙為什麼是綠色的?」

「為了隱蔽自己,不被天敵發現。」高翠翹對父親的問題簡直莫名其妙。

「我們躲藏在民間,就是要勇親王不能發現你,名字當然是越土氣越好。」

「那您為什麼要叫高二郎呢?」

「因為我在家行二。」

「爹,您是還有個哥哥,我還有個伯父嗎?」。

「不,我只有一個姐姐。」

「您的姐姐,我的姑姑,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她現在應該正在皇宮里巡視。」

皇宮,天威皇帝的寢宮外,一對內衛的士兵正在巡邏。一位年近五十的女將軍走到士兵面前,問道︰「可有可疑之事?」

領隊的士兵跪下行禮,答道︰「啟稟統領大人,一切平安。」

「好!你們小心巡查。」

這位女將軍是內衛統領高崇華。見巡邏的士兵走遠,高崇華正要轉身離開,忽然一個聲音叫住她︰「高大人,請留步。」說話的英俊男子是天威皇帝的正夫——保親王武超凡。

高崇華深施一禮,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高大人,近日聖上的病不見起色,本王心急如焚。但國事不可耽擱,明日聖上要召集重臣商討立儲之事,以聖上的病況是不可能到金鑾殿听政的,朝議的地點就定在聖上的寢宮,請高大人明日務必準時參加朝議。」

「臣尊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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